第一卷兩小無猜 第一章不變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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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
紐約
玄業大廈
“澤,這次你回來的有點晚。”一身黑底紅葉花紋和服的少年偏著頭,一手托腮,另一手在鍵盤上隨意的跳動,眼角輕抬,睨向坐在有著奶牛花紋的沙發上的好友,掀了掀嬌嫩如薔薇的薄唇,又道:“不是為了那個你帶回來的人吧,我記得你沒招領失物的習慣。”
蘭澤無奈地推了推略微下滑的眼鏡,“隱,她是人,不是物。”
玄隱驀地停下在鍵盤上跳動的手,眼角瞥向他,漠然的提起放置一旁的冰水,啜了一口,這才道:“以後你想怎麼辦?”
原本這種事,他是不該插手的,隻是他們周遭有著太多、太多,看是真心、好意的背後,卻是一片齷齪。所以,如果對那人而言,蘭澤的真心是一種可有可無,卻是可利用的存在,那麼,就別怪他先毀了她!
“你想太多了,隱,她是無害的。”知道他的擔心,蘭澤微笑著搖頭,撥通內線電話,讓辛伯請位醫生來趟玄業大廈。
玄隱默默的看著他,心中當然明白那醫生是為誰請的。他淡淡的笑了起來,帶著一絲難解的光芒,“這樣放任好嗎?”他咕喃著,似乎是對別人說,又似乎是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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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你說她什麼時候會醒?”玄隱漠然的抬眸,瞄了一眼躺在一個小小的,象牙色的公主床上的人影,隨手拿起一旁的公文,顰著眉,心裏麵在打叉叉,這個方案是哪個心大無腦的白癡做的,一味的擴張,也不知資金是否可以周轉的靈,也許他該叫他回家吃自己。
年輕不代表他好欺,薑也不一定老的才辣,有些人忙碌了一輩子也隻是庸才,所以這世上才會有天才的產生。
這些年來,不斷建起的大廈就是他實力的象征。雖然事實永遠對有些人來說是很殘忍的,因為杜絕了他們嚼舌、八卦的機會,好讓自己陰暗的心得到些許安慰,例如,含著金湯匙的富家子弟隻知敗家等等,聽起來就知道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話。
蘭澤垂著眼瞼,沉默的搖了搖頭,看來頗為擔憂她的處境。
玄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似乎有些意外,“你對她看起來很上心。”他一直以為他是無心的,亦如他一般。
蘭澤額前的發絲不經意的垂落,蓋住雙眸,隻聽到他緩緩道:“你多心了,隱,她隻是救過我。”
“嗬嗬~~”玄隱輕輕地勾起一邊唇角,似嘲非笑,“呐,這樣啊,是救命恩人啊,我從來也不知道,澤也會——騙人!”以他的能力還需別人幫助,不老實的人隻會討人厭的。
蘭澤的身體隻是一僵,嘴角微抿,仍選擇默不出聲。
“咳咳……”
一道細微的聲音忽然攫住他的注意力,驀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極淺極淡,似乎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是醒了。
“咳咳……”她睡眼朦朧的用著瘦小的手揉了揉眼睛,卻被蘭澤皺著眉頭用手攔開,他低下頭,從一旁的辛伯手裏接過溫熱的毛巾,替她仔細地擦拭臉龐,溫溫的問:“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呃?!”她似乎還沒睡醒,愣愣的望著眼前逐漸放大的俊雅臉龐,呆呆的問:“你是誰?”
“嘻嘻。”玄隱在一旁發出意味不明的嗤笑聲。
“隱。”蘭澤瞄了他一眼,也無可奈何的笑出聲,偏著頭對她道:“我是蘭澤,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再說一次。”隻是他希望這會是最後一次。
“耶?!”她猛的從床上彈起,也許是因為睡得太久的緣故,所以血糖有點偏低,她的雙腳不禁踉蹌了下。
“麻煩!”玄隱立即伸手攬住她的腰。“看來,澤,你又欠了我一次。”他的聲音幾乎低的不可聞。
“放手!”她立即驚慌失措的推開他,原本幹淨、無垢的眼眸頓時布滿戒備。
看來她似乎很怕陌生人的觸摸。
蘭澤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玄隱,但還是從他手邊接過她,安撫性的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借此來降低她心底的恐懼,溫柔的道:“那是我朋友,玄隱,所以請你不要害怕。”
“朋友?!”她怔怔地等待神智一點點的回歸,然後茫然的對上眼前玄隱那雙略帶漠然的眼眸,似乎在譴責她一般,她呐呐的低下頭,“我,我……對不起。”
“無礙,反正這等恥辱我也會從別人的身上討回來。”玄隱眉梢輕抬,眼角掃向他口中的別人——蘭澤,然後漫不經心的開口。
“隱。”蘭澤好笑的單手撐著光潔的額頭,並不認為他真的會從他身上討回什麼。
“他——是生氣了嗎?”她似乎有點不安,扯著蘭澤的衣袖,連指尖都有點嚇得泛白。
“生氣,隱?!”蘭澤無奈的搖搖頭,“不會,他不會的,”一個連心都沒有的人,要他懂得人類的情感是有點困難。
倏地,門外響起一陣按鈴聲。
辛伯恭謹的退下打開門,眼前出現的男人原來是他們一向熟悉的家庭醫生,威廉·艾德維。
“好了,你該看下醫生了。”蘭澤橫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拉起被子替她蓋妥。
一旁的辛伯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忍不住喚了一聲,“少爺?!”
蘭澤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用眼角瞥向他,他立即閉口不言,恭謹的垂首佇立在一旁。
“威廉,替她診斷下。”玄隱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指向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很抱歉,這次還要麻煩你,因為某人的任性,不然也不會讓你大老遠從日本跑來看一個不關緊要的人。”
“隱少爺想太多了,我竟然收了你們給的工資,自然會為你們服務,努力當一個盡責的家庭醫生。”威廉·艾德維不卑不亢的回答,當下上前,提著醫藥箱放在床邊,仔細的為她診斷。半晌,才聽到他道:“兩位少爺,這位小姐隻是調理失常,體質較常人虛弱而已,其實隻要好好休息下,也就沒有多大的問題。”
“辛苦你了,威廉。”蘭澤靜靜的聽著,然後讓辛伯送他下樓。
“澤,出來下,我有事要跟你說。”玄隱收起散落了一桌的文件,向他努了努嘴。
蘭澤點了點頭,似乎已經猜到他要說些什麼,隻是微笑著低下頭對她說:“你先睡吧,等等我讓辛伯送點吃的過來。”
“嗯。”她的腦袋似乎還有點昏昏沉沉的,連思緒也連接不起來,又陷入一片昏昏欲睡中。
蘭澤起身,望著玄隱,卻發現他正用著一種難解的眼神注視著他,那是種很涼、很冷。似乎帶著一絲同情的眼神。
“澤,希望你不會有後悔的一天。”玄隱的左嘴角輕輕的往上勒,聲音忽地降低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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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柔柔地透過厚重的白色風信子紗簾,落下暖暖的光暈。
“唔。”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響來自原本在床上安睡的小女孩。
原本緊閉的雙眸倏忽睜開,她茫然的注視著眼前厚重的紗簾,不安的抓緊被角。
這是什麼地方?
她皺著可愛的眉頭,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眸,目光在周遭遊移不定,終於在床邊停住——
微皺的床單,代表有人睡過。
那人呢?!
“蘭澤?”她悶悶地叫了起來,傻傻的起身,穿著一件可愛的兔子睡袍,光著腳丫就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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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是要找誰?需不需要我幫忙。”一旁的服務員小姐似乎第一次見到有人穿著睡衣就這樣走出門,但良好的專業素養仍使她保持優雅、親切的態度,低著身,溫和的詢問隻有一個小小個子的小女孩。
“蘭澤,我找蘭澤!”她似乎都快被周遭好奇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
這就是玄隱一早起來後看到的景象,一隻迷路的小兔子。
“你找蘭澤嗎?”他伸手拎起她,忍不住彈了彈她哭的發紅的鼻子,“小兔子,一隻笨兔子。”
“我不是兔子,不是!”她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指,恨不得一口叫下去,“我要找,咳咳……蘭澤。”她惱的再次咳嗽起來。
他開始和她大眼瞪小眼,就這樣,他們對峙了很久。
“他有事出去了,兔子,澤,他可不是你的保姆。”最後,玄隱終於覺得和一個小鬼頭計較很無聊,就無趣的拖著她,往樓下走。
“少爺慢走!”服務員小姐這才醒過神,忙恭敬的彎腰,恭送他的離去。
“放手,放手!”她掙紮個不停。
“喂,兔子,想不想我認可你。”他突然停下腳步,提起她,和自己對視,漠然的出聲。
“呃?!”她不解的任他提著。
他搖了搖頭,把她放到地上,半蹲著,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半餉,他才低著頭,悶著聲道:“為澤做頓飯吧,如果是你做的,澤他應該會很高心的。”
畢竟今天不是尋常的日子。
今天是蘭澤十五歲真正的生日,不是身份證上那虛假的代碼,也不是那女人為了穩固地位而虛報的日期。
她傻傻的看著眼前都快把頭埋到地裏的少年,愣愣的也拍了拍他的頭,“不要再叫我兔子,不然我就不做你那份哦。”
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兔子,我可是很會偷吃的。”
“你——”她氣鼓鼓地握緊雙拳,為什麼她會覺得剛才的他看起來好可憐啊。
真是可愛啊。玄隱在心底綻放一抹笑,喃喃自語,“如果是你,應該不會再傷害到澤了吧。”
他希望澤能幸福,如同澤希望他幸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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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宛如推倒的墨汁般深邃、漆黑。
略有些疲倦的蘭澤這才姍姍回歸。
“事情都辦妥了。”玄隱揉了揉酸痛的後頸,頗不能適應長時間的等待。
“嗯,修卡拉夫人硬要我當場,不然她就不簽那合同。”雖然她的心,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不代表他能拒絕。
“呐,看你那麼累,我就送你一份禮物吧。”玄隱聳了聳肩,拉著他硬往一個方向去。
“隱,你想做什麼?”蘭澤又好氣又好笑的任他拽著。
“進去看看吧。”玄隱神秘的揚起一邊嘴角,伸手握住門把,略一旋轉,房門便應聲開啟。
是她嗎?!
不及料理台高的小女孩,踩在一個有著兔寶寶圖案的小凳子上,努力的在一個蛋糕上擠奶油。小小的臉龐上,奶油東一塊、西一塊的,看起來又好笑、又可愛。
“兔子。”玄隱失敗的扶住額頭,“你果然還沒弄好。”
一聽到兔子這個詞,小女孩就像貓一樣開始炸毛,“我才不是兔子!”
“兔子、兔子。”玄隱開始不依不饒。
“你……”她氣的擠奶油噴他。
驀地,蘭澤噗哧一聲笑了,他對玄隱搖了搖頭,讓他別在捉弄她了,溫柔的上前,用手絹替她擦幹淨臉上的奶油,低聲問,“那你叫什麼呢?”
“我——”她霍地垂下頭,緊咬著下唇畔,隻敢看著地上,不敢抬頭。
氣氛頓時冷淡了下來,連空氣都變得沉重。
“蘭芷,這名字好不好?”蘭澤微笑的推了推略微下滑的眼鏡,溫柔的拍了拍她的頭。
“呃?!”她驚愕的猛地抬眸,直視著他,他不生氣嗎?
“你不喜歡嗎?他沉吟片刻,溫柔的望著她的眼睛,“還是你——不想當我妹妹?”
“我很喜歡!”她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頻頻點頭,低低的喊了一聲,“哥。”
“我也喜歡。”他一手攬過她的腰,頭枕在她的肩旁,“小芷……”
我允許你進入我的世界,我的小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