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兩小無猜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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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夜
今晚,紐約的夜裏顯得特別的溫馨甜蜜。
“咚、咚、咚。”大理石鍾樓的時針指向十二點,驀地,發出一陣悠揚的鍾聲,許多渴望的心在騷動,促使人們仰首觀望著漫天閃爍的星辰。
今夜注定將是個不眠之夜。
雨絲斜斜的至天空飄落,麻雀也漸漸稀少了,朦朧的夜裏,隻有昏暗的路燈在閃爍個不停,這裏是被上帝拋棄的地方,因為這裏是由天地間最黑暗不堪的因素所構成的地方,犯罪、毒品、賭博、逼良為娼,都可以在耀眼的陽光下自由的進行。
居住在這裏的人們是墮落深淵的居民,貧民窟,他的名字。
突的,在一片殘垣斷壁中行駛來一輛通體銀白的跑車,耀眼的使人眼紅。
生活在周遭的人們紛紛停下手邊的事。打架的、調戲路邊流鶯的、蜷縮在黑暗角落裏吞雲吐霧的,嘴角不僅都勾起一抹殘忍、詭譎的邪笑。
看來,是來了一隻迷途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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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伯,您還是先回去吧,有事我會打手機的。”一道如流水般幹淨、無垢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殘垣中靜靜的落著。
一名身穿墨黑色的學生製服的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銀色細邊眼鏡,微笑著安撫車內的一名發絲灰白、身體精瘦的老年人。
“少爺,如果這被——”老人急促的話語被打斷。
“辛伯,除非你回去告密,不然……”少年發出低低的笑聲,微長的發絲蓋住閃爍著亮光的鏡片,發色和夜色顯得迷離難分,他仰首觀望星空,才又聽到他接著道:“當然我是相信辛伯的,所以辛伯是絕不會背叛我的信任的,是吧,辛伯。”他轉過身,偏頭,注視著辛伯,嘴角頓時微微勾起,稍顯稚嫩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清淺、溫和,宛若一幅清淡的山水畫。
“當然不會,我可是答應過已逝的夫人,要好好照顧少爺、保護少爺的。”辛伯急躁的抓著車門,往外探頭,不滿小主人懷疑他的一片赤膽忠心。
少年隻是微笑著聽他嘮叨,似乎不以為忤。
“少爺,那時間一到,辛伯就在這候著少爺歸來,少爺可要記得!”辛伯明知勸不回自家少爺,也不多做無謂口舌,隻好先讓司機送他賓館。
“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他隻想見識下所謂的貧民窟。
少年臉上的笑容漾深,使人沐浴在一片透著濃濃暖暖意的朝暉裏。隻是現在的辛伯可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一心想到如果他的小主人出事了,他會不會殉葬。
理由:護主不利。
“少爺,你一定要記得,不然,不然我跟著少爺,這樣,辛伯我會安心點。”
少年微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攔住一臉擔心受怕的辛伯,替他關上車門,朝司機做出手勢,司機了然的朝他點點頭,一腳踩向油門,加快速度。
少年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影,低低的笑了起來,“對不起了,辛伯。”他偏著頭,眸光稍稍往後移,似乎瞧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不遠處一掠而過。
是錯覺嗎?
好像東京初春盛開的櫻花,很輕盈,很美好。
他皺著眉,仍耐不住內心的好奇,緊隨著走過一條又黑、又暗、又長的小巷子,遠遠的,他聽到一些雜碎的腳步聲,他嘲弄的笑了笑,麵前殘缺的玻璃窗老實的反射出他身後逐漸逼近的三道人影。
看來他還是太天真了,忘了現在他在什麼地方。
他不著痕跡地瞟了瞟空蕩的街道兩旁,眉間緊蹙在一起,看來他是找不到可躲閃的地方了。
“來,這邊。”一道很低,很細,帶著很幹淨的聲線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驀地,從一旁低矮的小房裏伸出一雙蒼白、纖細的小小的手兒立即將他拉了進來。
“……”
“……”
……
一雙亮如白晝的眼眸緊緊地盯著處在黑暗的不明身影,少年並不明白為什麼他(她)會救他。
“咳咳咳……”一旁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很低、很低,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原來她竟是個小女孩。
“你怎麼呢?”他似乎察覺出她的異樣,探出手想要拉住她。
“咳咳,我沒……咳咳……沒事。”她的聲音很好聽,不灼人,淡淡的,好像溪邊流淌的清流。
“我聽得到的,所以請不要欺騙我。”似乎捕捉到了什麼,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很涼、很涼。
“呃?!”似乎沒有預料到他的行為,她怔怔地愣了許久,半餉,她似乎很高興地笑開了,“你好像比我大哦。”
“蘭澤,我的名字,十五歲了。”原本不該告訴她的,因為他們是沒有相關的陌生人。可是偏偏從心底傳來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告訴她,所以他才不想說出在外的假名,不想欺騙她。
“蘭澤~~”她細細的咀嚼著,似乎想要記住一輩子。
“你該好好的休息下。”他察覺的出她的身體似乎很虛弱。
“沒有用的,咳咳……這裏是——是貧民窟!”從她稚嫩的聲音吐出很淡、卻又很無奈的話語,叫人忍不住心驚。
頓時,一片死寂的氣氛籠罩著他們。
“對不起。”他低著頭,默然的收回手,視線不經意的調向窗外,卻愕然的瞧見三雙陰惻惻的眼眸直勾勾的注視著他,他低低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是躲不過了。“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出來,好嗎?”
他不想嚇壞她。
她悚然一驚,目光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死死地盯著窗外,一滴冷汗自她的額頭流淌而下,“不——”恐懼使她的聲音卡在喉嚨,再也出不來。
“不要出來,知道了嗎?”他的聲音如流水般平緩、無波,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似乎驅散了一絲冰冷、懼怕的寒意。
“好小子——”其中一名吊三角眼的男子陰惻惻地走上前,冷冷的裂開嘴笑。“你總算肯出來了!”
“你們——”她原本想等他們走後,再讓他走的。
“你這病秧子,滾遠點,誰知道……”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卻被身旁的同伴打斷。
“好啦,好啦,你跟她哪來的那麼多話說。”臉上有個刀疤的男子冷著聲,二話不說的亮出泛著寒光的西瓜刀,霍地,向她的臉部砍來。
“咳咳……”她狼狽的往後退了退,頓時,一雙溫暖的手兒從後扶住了她,將她拉離這個危險的圈子。
“小心點。”他重重的歎了歎氣,特意放輕了語氣。
她睜開眼睛,還未看清他的臉,驀地,瞥見旁邊再次揮來的刀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氣,險象環生地拉著他閃開。
他皺著眉頭,將她拉到身後,低低的對她道,“沒事的,不要擔心。”
“喂,臭小子,你很有錢吧。”看起來似乎是領頭的刺青男子,輕佻的向他吹了下口哨,“那個病秧子看久了也挺可愛的,不錯,小子挺有眼光的嘛。”
可愛?!
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她,感覺到身後聽到話後開始瑟瑟發抖的她,一手往後握住她的手,讓她減少恐懼,淡淡的掃向眾人,偏著頭,嘴角微揚,“我想你們就算再卑鄙無恥,也不會丟了男人的臉,選擇對一個小女孩下手吧。”
三個男子麵麵相覷,皆都漲紅了臉,誰也不肯言明自己心中正打著這個主意。半晌,才見到那個有著刀疤的男子在同伴的示意下,上前嗆聲,“那是,我們是男人。”
男人那可悲的自尊。
他扯了扯嘴角,鬆開她的手,溫和的對她道,“閉上眼睛,不要看,好嗎?”
“嗯。”她沒有問多餘的話,信賴的退居一旁閉上雙眸。
忽然,他伸手摘下鼻梁上的銀色銀邊眼鏡,霍地,眼神變得格外犀利、明亮。渾身散發著冷冽的寒氣,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主動出擊,攫住拿刀直射而來的吊三角眼的男子,往後一推,抬腿橫掃男子的側腰,反手補上一記又狠又重的拳頭。
吊三角眼的男子捉襟見肘地左躲右閃,身上的骨頭似乎移了位,不禁低低咒罵了一聲,該死,小瞧了這小鬼!
“喂,死小鬼,你,你不要再過來了!”心中的恐懼如滾雪球般愈滾愈大。有著刀疤的男子雙手握著刀柄,嚴重感覺到死神冰冷的氣息逐漸的逼近,忍不住高聲叫喊。
“為什麼,然道你不想收拾我了嗎?”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沒有停下腳下步伐,單手扣住有著刀疤的男子的下巴,力道之猛足以卸下男子的下顎。
突然,後方出現一名高高揚起刀刃的刺青男子,眼看著就要硬生生的插入他的身體內。
“突襲可是不好的行為,大叔。”他嘴角的笑意漾深,猛地一回頭,屈起手肘,重重的敲向男子的後背,迅速的奪下男子的武器,一個漂亮的側踢將他踹飛,再隨手的將手邊的刀疤男子摔到一旁。
“其實我不想動手的。”他麵無表情的玩轉著從吊三角眼的男子奪下的刀子,冰冷的刀麵襯著溫潤如玉的手指,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美感。霍地,他伸手握住刀鋒,血,慢慢地從他修長的手指間的空隙滲透出來,血液,一點點的往下落,聲音“滴答、滴答……”的作響,頓時,血花四濺。
“還不走嗎?”他的眸子掠過一絲難解的詭譎,淡淡的瞥向他們。
三名男子麵麵相覷了許久,這才腳步倉皇的起身逃跑,可是卻有一人踩到褲管,跌了一跤。
“需要幫助嗎?”他慢條斯理的重新戴上眼鏡,長睫毛掀了掀,適時的掩去眸光中的冰冷,臉上的陰霾頓時消散,露出溫和、淺淡的微笑。
驀地,氣氛頓時籠罩在一片詭譎、難懂中。
“啊啊啊啊啊!”刀疤男子嚇得臉色鐵青,不安的高聲叫著,連滾帶爬的逃離這個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想起的地方。
他隻是微笑著目送他們離開,並不阻攔,月光柔柔的落了他一身,仿佛那是神的光暈,而他是——誤入凡塵的神子。
他若有所思的轉身麵對她,卻愕然聽到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她竟睡著了。
“你就那麼相信我嗎?”他啞然失笑,望著她的眼神變得格外的溫柔,似乎帶著一抹無奈的寵溺。
而她依然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