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冰天雪地，而屋內點了火爐，暖烘烘的。我們圍在桌旁吃著臘八粥，封炬坐在上位，我幾天前才知道，原來他的身份是皇帝最疼愛的弟弟——淮南王，本該是與我們沒有牽扯的人物，卻陰差陽錯地，讓這條高高在上的青龍，落在我們這麻雀窩裏。
    我低著頭，摩擦著食指與拇指上因為練琴而有的薄薄的繭子，腦袋裏一片恍惚。
    他使姐姐懷了孩子，那就會是我的姐夫了？可，為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
    “淩兒，在想什麼？”
    抬起頭，望進他充滿笑意的眼裏，不禁又恍惚了起來。這雙眼，曾經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姐姐？
    “沒什麼。”端起碗，默默地喝著粥，餘光瞄到一旁的姐姐，看著她平坦的肚子，又出神起來。那，有一個孩子。
    爺爺突然出聲說道：“雲兒過了年也十六了，該為她找個婆家了。”
    我第一個反應是抬起頭看向姐姐，她雙頰泛羞，而看向封炬，他倒是從容，輕應一聲：“唔，也是。”
    “爺爺……”姐姐撒嬌似地叫了一聲，仿佛不依般，卻高興地看了封炬一眼，羞澀地低下頭。
    我看著她如此模樣，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握成拳。
    父親應了一聲：“嗯，爹你早前說過一次，孩子也進城找了媒婆說親，對方長得不錯，家底還算……”
    姐姐失手打翻了碗，麵色泛白，驚愕地看著父親，又望向封炬。後者輕輕地挑起了眉，不應，仿佛在說“幹我何事”。
    事情以外頭有人喚了一聲“炬弟”而中斷。
    封炬聽到這聲音立刻信息地衝了出去，很快地與另外兩名男子走進屋內，往他的房間走去，從頭到尾，都沒再看過我們一眼。
    他，封炬他……把姐姐置於何地？這樣的人，這樣的人，真值得姐姐如此愛慕、我如此仰慕麼？
    仰慕？嗬。
    我望著碗裏的臘八粥，自嘲地笑了起來。
    或許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對他，有什麼樣的情愫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