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恩怨 第十七章 蒙古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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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匆匆過,多少悲歡離合,愛很酸楚,有幾人懂。
少年豪氣意自雄,仗劍高歌誌從戎,手持風雪槍風冷,爭鋒單騎突陣破圍重,男兒自身有鱗翼。乘風,英雄草莽奮鵠鴻,千裏雲騎隨馳騁。縱橫,掃平乾坤一掌中。
暮春時節,小草以擺脫生命的危險期,給大地鋪上了碧綠的地毯。任憑風吹雨打,它依然堅韌如絲。樹枝在微風裏搖擺好不愜意。這一刻,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但這樣的美好又能持續多久?誠如是: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的!,如同流星,短暫芳華,耀眼的光芒,證明自己的從在。
樹林深處,一對老年男女正在交談,正是顧孝昌和苗婆。原來他們一行有五人不知此刻顧元興、林中虎、林朝鳳不知去了何方。
“顧孝昌,你躲了我多少年了,還打算繼續躲下去嗎?”
顧孝昌似乎有點兒害怕和苗婆在一起交談,眼睛看向遠方,不敢正視她的眼睛。道:“依依啊,多少年過去了,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何必如此執著?”他說話有點兒顫抖,又有點心虛。
苗婆氣憤地說:“你說的輕巧,當初你拋下我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幾十年我一個人怎麼過來的嗎!?你倒好,說我太執著,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對得起我嗎?”
顧孝昌歎了口氣道:“是啊!全天下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那你告訴我,我要怎樣做才能補償你。”
這事說起話長,得從幾十年前說起。
那時顧孝昌還是二十幾歲的少年狂,再加上他是顧家堡堡住顧戰的獨子,在堡中一向嬌橫,心高氣傲,以為天底下除了父親再無敵手。便踏上江湖,自己單獨闖出一片天地。可常年在籠中的他又怎知江湖的險惡。剛出江湖便知道一團盜賊猖獗異常,便欣然前往為民除害。他雖然武功不弱,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心狠手辣。不像在堡內人人念他是少堡住,處處留情,使得他與敵交手的經驗幾乎為零。那次他雖殺了幾十個盜賊,但身上刀、劍傷眾多,眼看不能抵擋,不料依依經過(也就是現在的苗婆)將他救了下來。雖沒殺死盜賊首領,但卻性命無憂。那次顧孝昌受傷頗重,依依不得不照顧他。一個月後,他的傷勢漸漸痊愈。它也從依依口中得知。她也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兩人便結伴而行。在險惡的江湖裏,一次次步入絕境,又一次次化險為夷。就這樣過了一年多,兩人結下了深厚的感情,正準備常相廝守時,他得知父親病危,讓他速回。他不得不離開依依。臨走時他讓依依等他,她同意了,她也做到了。
顧孝昌匆匆趕回家時,發現父親安然無恙,才知上當。原來是顧戰得知兒子在外的情況,可他隻有這一個兒子,由怎能容他有半點閃失。顧孝昌在這一年裏起起落落,終於知道人外有人,便決定在家好好習武。當他告訴父親顧戰要娶依依為妻時,父親斷然拒絕,說他真若如此就休想窺探顧家最高武學。當時他不服,厲聲問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我那點配不上依依了?”不料他父親卻說:“不是你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你,你如今是成侯府的小侯爺,將來的大明一等侯,豈可與江湖草莽混在一起”顧孝昌還在掙紮:“我們顧家以前也是草莽啊!”顧戰說:“所以我們要改,要徹底融入王侯的圈子裏,讓他們不再因我們是草莽出生而嘲笑我們,你是我顧家獨子,為了家族,你隻有做出犧牲了。這對你來說也許不公平,可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想要得到,就必須學會舍棄。”“想要得到,就必須學會舍棄!”顧孝昌無奈,他不可能為了她舍棄整個家族。
依依當場大怒,獨自前往顧家堡,要找他說清楚。沒想到到了顧家,他卻總是躲著她,一連十幾天,她都沒見到他的影子。最後還是顧戰來找她,說顧家被太祖冊封為成候,家族在朝堂,不允許他在外胡作非為,希望她能為他的前途著想。依依知道顧戰是嫌她出身貧寒,但他又能怎樣,又該怎樣,她也不知道當年她是怎麼離開顧家,離開河陽的。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顧孝昌還記得當年她成親之後以心醉於武學,對自己的結發妻子不冷不熱,兩人說是夫妻,不如說是賓客,她的妻子也一直抑鬱寡歡,最後在生顧元淳時難產而死,至此,顧孝昌再未娶妻。
苗婆道:“這麼過年,我們失去的太多了,有哪能補償回來!”語氣裏有啊著說不出的惆悵,蒼涼。
“那就用他的命來償還吧!”隻聽一粗豪的聲音響起,話音未落一刀向顧孝昌的麵門砍來,淩厲的刀風刮得顧孝昌麵頰疼痛不已。他根本就沒想過會有人來偷襲,事先毫無防備。一時弄了個措手不及,但盡管如此,他還是在瞬間的失措後冷靜下來,站定腳將全身重心放於腳,向後傾斜。險險必過這一招。與此同時,苗婆手中的桃木杖也沒閑著,“直搗黃龍”的一招向來人當胸打去,力道之勁,使他被迫會招自保。
倉促間交手過後的雙方都停了下來。顧孝昌才得有時間將來人打量一番,身材魁梧,穿著一身黑衣,戴著一頂大鬥笠,看不清他的容貌。不過手中的那把刀卻極為醒目,黑色的刀柄,黑色的刀身,刀身上泛著血紅,醒目的血紅散發著陣陣殺氣怨氣。顧孝昌知道死在這把劍刀的人不在少數。再看他整個人,靜靜地站立,微風將他的衣物吹得票飄搖搖,方圓三丈內彌漫著無盡的殺氣。顧孝昌雖沒看清他的臉,但看到了他的眼睛,他在笑,是的他在笑。是再笑自己即將飲恨他的刀下,還是在笑可以來一次大戰,讓自己倒在他的腳下,顧孝昌不知,也許隻有他知。或許他也不知道。
還是那來人先開口,他說:“古老堡住閉關長達三十年,我以為您這次出關武功必將登峰造極,可今日一見,在下對您是失望之極啊!你們中原人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一次小小的閉關,弄的江湖上人盡皆知。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可笑啊!可笑!”他依然在笑,這是顧孝昌從他眼睛裏得到的信息。
顧孝昌聽了他的話表情有些不自然,本來他以為這次出關,定可笑傲江湖,甚至還想過問鼎這屆武林至尊的寶座。可沒想到自己剛出關就遇到曆景元,在曆景元的手下他顯得那麼無力,這讓他知道山外有山,縱使閉關三十年也無法打遍天英雄,在曆景元之後,他又見到顧建昭,當他出招的那一刻讓他感到更加自卑,但也讓他知道原來武功還可以達到那種境界。這些使他的內心裏震驚與失落並存。想到顧建昭,這個讓全家人包含愧疚的孫子,顧孝昌的臉上閃過一抹笑容。這笑容不同於那黑衣人的陰險的笑。那是欣慰的,顧建昭是他的孫子,血濃於水,孫子取得如此成就,做爺爺的自然很是開心。可又想到那一日建昭離開的神情,他的背影是那麼的蒼老,仿佛一個飽經滄桑的孤獨老者,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聽見自己這個最出色的孫子叫自己一聲爺爺。是否可以看到他娶妻生子,繼任顧家堡堡住。
顧孝昌想到此處,麵對黑衣人問道:“不知閣下為何偷襲我,還望您能解釋一下?”看著麵對著自己充滿敵意的黑衣人,雙拳不自覺地握緊。
那人還是如同萬年銅鍾一樣,站立不動。他緊盯著顧孝昌眼中還是那樣的笑容:“老堡住,在下前來純屬是為與您老建立良好的關係,哦不!是友誼。”說著又摸了摸那把刀的刀身,就如同在撫摸自己心愛女人的酮體一般,小心翼翼,含情脈脈。“我想您老應該知道這把刀的來曆吧!”
顧孝昌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他手中的劍,忽然看見了刀柄上的圖案——鷹頭,是一個鷹頭,雙目欲張,顯出無邊的殺氣,仿佛隨時都給敵人致命的一擊。鷹,在萬裏碧空的草原上,它自古就是空中的王者,乘風飛翔,對一切不服從它的鳥類都將給予嚴厲的打擊,用自己的實力捍衛自己的王權。顧孝昌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是鐵木真當年馳騁天下時用過的‘絕天刀’。此刀一代鑄造大師乾冶子用九天玄鐵花費了近一生的時間才得以鑄成。與此同時出爐的還有‘怒濤刀’、‘玄霜劍’、‘半月刃’。這四把神兵乃是乾冶子一生最得意的大作。
你是蒙古人,在草原上你的地位絕對不低!”顧孝昌肯定地說。
那人聽後破天荒的笑了:“老堡住,好見識!既然你知道了我的來曆,那我也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我想請你做我蒙古的客卿,如何?”
顧孝昌笑了,笑對方的幼稚:“你憑什麼讓我答應,別忘了你蒙古現在日落西山,再說我顧家堡勢單力薄,還不值得您出此本錢,我投靠過去幫不了你們什麼忙,我是一個成不了氣候的人。”
那人說:“虎貴險中求,你若答應,他日我大元複國時,就是你封王之日,難道你不想讓顧家成為留芳百世的大家族嗎?”
顧孝昌心想:流芳百世,我若真答應你,恐怕是遺臭萬年吧!
“放眼整個大明,雖然朱棣曆經圖治,但子孫後代不爭氣,大明已開始走下坡路,我們成功的機率很大。更何況你顧家的實力表麵上不大,但實際上不可小覷!”
“哦!?願聞其詳!”顧孝昌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道。
“這些年古建昭的落虎城的實力有多大,我們都清楚,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雖然你們顧家與他關係不好,但畢竟血濃於水,隻要認真調和,一定可以得到他的相助。”
顧孝昌心想;我們的關係難道僅僅不好嗎?
“其次,也是你顧家的最大依仗,有了這些,我們的偉業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我顧家有何依仗?”顧孝昌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人淡淡地道:“誠—王—寶—藏!”
顧孝昌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隨即便恢複如初,不過還是被那人盡收眼底。“閣下說什麼我聽不懂,誠王寶藏確有其事,不過早已獻給太祖皇帝。”
那人眼中還是不變得笑意:“顧老堡住,何必自欺欺人呢,朱元璋的拿的寶藏,連誠王寶藏的一成也沒有,當年張士誠幾乎控製了全國的鹽業,那財富有多少你比我清楚,可笑朱元璋那個窮鬼,僅拿到一成就沾沾自喜,真是丟人!當年張士誠將大批財富交給顧家,想讓顧家幫他的子孫東山再起。可沒想到,朱元璋心狠手辣,將張、陳兩家來了個斬草除根。嗬嗬,最後卻成全了你們顧家,讓你憑白擁有如此巨額的財富!”
顧孝昌內心翻江倒海,這是顧家最大的秘密,就是對自己的兒子顧元興,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這個秘密如何泄露出去的,若皇上知道,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啊!就算瞞得了皇上,也不見得就能瞞得了天下的人,若被江湖上見錢眼開的人知道,那顧家就將處在風口,浪尖上,從此永無寧日。想到此,顧孝昌渾身嚇出一身冷汗。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淨是殺氣,但轉眼一想,蒙古知道此事的高層人士絕非少數,隨即目光暗淡下來。這一切點滴不漏的被對麵的人淨收眼裏。他毅然在笑,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嗎?”
“在下哈巴爾,現任我大元‘天闕宮護法’。”
天闕宮,是當年忽必烈統一天下後,組建的一支專門保護皇帝安全的特殊部隊。它不是軍隊,卻淩駕於軍隊之上,專屬皇帝調動。天闕宮的編製如同江湖門派一般,都是些威逼利誘招收的江湖遊俠,和蒙古自己培養的一流高手。不過天闕宮當年被太祖和陳友諒聯手所滅,想不到,未過百年又死灰複燃。
顧孝昌想:難道這是一個多事之秋嗎?
隨即道:“既然閣下如此有誠意那我也告訴你我的決定。”
“我相信顧老堡住會做出正確的決定!”他依舊在笑。
“當年元人殘暴,害我中原民不聊生,土誠公為驅除這些韃虜還我大好河山,才興鹽民反抗暴元,雖最後死於太祖之手,但那畢竟是我中原內部之事,我等也無話可說,況且土誠公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寧可放棄也絕不可再引狼入室!”
“顧老堡住,您可想好了!”眼中流露著徹骨的寒意。
“哈哈哈……”,顧孝昌冷笑連連,他知道今天拒絕此人的要求,就絕不會或者離開這裏,便放下一切包袱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中原人,雖說喜歡內鬥,但在民族大義麵前,就算是一個乞丐也不會退縮!”
“你就不怕我將顧家有誠王寶藏的事告知天下嗎?你又想過那將是什麼後果嗎?”哈巴爾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殺氣。
顧孝昌當然知道,顧家的秘密已不再是秘密時,自己一家人的處境。他說:“你會嗎?你們蒙古人向來貪婪,況且你夢想興複大元,就得依靠這筆寶藏,若天下人都知道的話,你們又有幾成把握全部拿到,別忘了,他在我大明境內,而不是你們的蒙古草原。”
哈巴爾眼裏的殺意更甚:“你這麼不識抬舉,那就連同你這老情人一起去地獄幽會吧!”隨即周圍顯出八位黑衣人,他們依然蒙麵。依然眼裏充滿殺氣。哈巴爾看著他們笑了,這些人都是大元的勇士,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戰士,為了大元,他們做好隨時為它拋頭顱灑熱血的準備。
顧孝昌的心沉到穀底,這八個人藏身這麼久。他竟沒有絲毫感覺,可見他們的武功之高,看來今天是難逃厄運了。
他回過頭看了苗婆一眼,蒼老的臉上,淨顯溫柔。含情脈脈,苗婆此刻也正看著他,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代的,那種日子,兩人的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即使滿是皺紋,粗糙不堪的手。他們知道,也許今天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緊握對方的手,都想著把對方的容顏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裏。縱然傾國傾城,歲月流逝永遠不變的是你的容顏,在我的心裏。
顧孝昌有轉頭看向哈巴爾。眼中表現出的情感是那麼複雜。是胡漢兩族千百年來累積起來,是沒有一方倒下就絕不會休止的仇恨;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忠肝義膽;是即將離開人世的不甘;是寧死也不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忠誠與忠貞。他沒有說,也不必說。胡漢恩怨永遠隻能用刀劍,和實力解決,幾千年來無不如此。顧孝昌當先一拳向哈巴爾,這一拳凝聚了他的十成功力,這個拳頭都成了赤紅色,其速度之快連空氣都感覺將要為它凝結,整個空間都彌漫著他出拳的聲音。哈巴爾眼看著這一拳打向自己的麵門,拳頭上的熱浪刮得他的臉生疼,他沒有動,仿佛就存在於此的一座雕像,眼中依然充滿著亙古不變的笑意。可這一次,他又在笑什麼!
當拳頭離他的麵門之有半寸時,他動了,像風一樣向後退去,好快的速度,不動如山,動若狡兔。瞬間他已向後退了數丈遠。顧孝昌的拳此時也如毒蛇般盯著他麵門,追出了數丈,但此時卻已力竭!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衰。就在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哈巴爾越起三丈多高,手中的絕天刀泛起血紅的寒芒,一劈山之勢砍向他麵門,刀身散發出無邊的寒意和殺氣。好一把絕世凶兵,使得本已是春末夏初的天氣在此刻讓顧孝昌感到刺骨的寒冷,就如同三九寒冬被撥光衣服人扔進冰窖的那種。
好在他打小征戰無數,雖驚不亂,迅速臥倒,滾向旁邊,險之又險的避過這致命的一擊。可哈巴爾隨即改變招式,從空中到地上,一招‘地躺刀’緊隨其後。倘若這招做實,少說他也將被分為兩節!
顧孝昌雙手撐地,以臥倒之勢向空中越起,隨即轉身左腳踢向他持刀的手臂。整條腿熱浪逼人,沒人敢懷疑這一腳出去的威力,包括哈巴爾。隻見他手中的刀向上越起,直逼顧孝昌的左腿。眼看他的左腿不保,忽然一道青芒襲來,與絕天刀碰在一起。是苗婆的,隻見她手中的桃木杖隻剩下半截,另一截飛出數丈之遠,栽在地上。桃木杖的折斷,使得‘絕天刀’的聲望譜上又加了一筆。
苗婆道:“好一把絕天刀!”
哈巴爾見此情形道:“盡管來吧!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一起來!”
顧孝昌相互看了一眼,可一切盡在不言中。在曆次地十米開外的地方,隻見兩個中年人隱藏於樹梢之中,此二人皆一身緊裝,不同的是,一人白,一人黑。
黑衣人道:“看來此行不錯啊!這絕天刀可真是件好東西,老白一會兒你幫我弄過來!”
白衣人道:“好說好說!隻要不誤了聖主的大事,你想怎麼樣都行,就是你看上那個老婆子,我也給你弄過來!”
“呸呸!在你心裏我就那麼沒品味嗎!?若在年輕三十歲,我可能還有興趣。讓我們的兄弟藏好,這些蒙古人留一個回去報信就行。聖主大人說了,我們中原人內鬥,那是自家的事,蒙古韃子若想乘人之危,那就不可饒恕了!”
“這幾個韃子,武功都是一流,恐怕是韃子們的精銳了吧!可就是人少點,不夠開葷。哎!無趣無趣!”
“哪有什麼,這樣的高手蒙古肯定不多,殺一個就少一個,我們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怎麼著總會讓他們出點血吧!不然我們兄弟們豈不是白忙活了!不過顧家這事難辦,聖主說顧家人誰都可以死,唯獨顧元興不能死,哪怕傷著點皮都不行!”兩人說到聖主時一臉的敬畏。沒有人可以違抗聖主,他們兩個更不行。
“老黑!這聖主抓顧元興是不是為了對付落虎城,我們一水天可就隻有在落虎城的手下輸過一仗……”
他還未說完黑衣人朝他麵門就是一拳,怒道:“聖主的心思你也敢猜,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若真是我幫你!”
白衣人聽完嚇出一身冷汗,維維諾諾口稱不敢。
黑衣人說“看著點兒!”
這時,顧孝昌與苗婆正聯手對付哈巴爾。而那八個黑衣人則站在他們周圍,如同萬年古鬆般。眼中卻漏出一絲微笑,看向如同在貓的手下苦苦掙紮的老鼠的顧孝昌和苗婆。顧孝昌雙拳赤紅,漆燙的熱浪一波接一波的襲向哈巴爾,苗婆放棄了手中的桃木杖,雙手食指發出一道青色的指芒攻向哈巴爾,這正是她的成名絕技‘催風指’!
哈巴爾的眼睛依然保持著那種更故不變的笑意。手中的刀雖揮的不快,但卻很穩,周身滴水不漏。
忽然顧孝昌雙手推出時,失去後勁,畢竟年邁體弱,身體不支。哈巴爾瞅準了這個機會,一刀砍向顧孝昌的腰間。顧孝昌的那張蒼老的臉上顯漏出絕望之色。,絕天刀下又將添上一個亡魂。卻沒想到一簇火紅的拳影擊在了刀身最薄弱處,將刀擊偏,顧孝昌又一次避過了險之又險的一擊。
他半轉過頭,隻見顧元興滿臉的堅定,右臂空蕩蕩的袖子在微風裏搖蕩。顧孝昌見兒子前來,沒有感到一絲的輕鬆,反倒更是絕望。大吼道:“你來幹什麼!”
他知道兒子的前來,隻有送死。就在這時,他見到了林中虎、林朝鳳。
林中虎麵顯輕鬆道:“老朋友,我們是兄弟,就該一起出生入死。”他雖一臉的輕鬆可顧孝昌知道他以抱必死之心。
顧孝昌又看看兒子道:“孩子,你不該來這兒啊!”
爹,您身陷險境,我卻隻身逃走,我做不到!,今天就算我們全都死在這裏,我想建昭必會為我們報仇雪恨。”
想到建昭,顧元興心中一片黯然。他會嗎?也許他正把不得自己早死,柯正奇啊柯正奇,老天可真會捉弄人啊!
其他人想到他心中泛起的都是一陣痛楚,直覺今生欠他的,看來沒有機會還了。
哈巴爾看著他們,眼中淨是貓戲老鼠般的笑意。“嗬嗬,那我就做個好人,讓你們一家在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弟兄們!給我上!動作快點!”
哈巴爾的絕天刀一招‘橫掃千軍’向顧孝昌攔腰掃去,其他八人也都亮出了手中久藏的彎刀,是蒙古騎兵特有的那種。不同的是,這八把刀的刀身上泛著血紅,由此可見,它們以飲過不少人的鮮血。
八人八刀將出顧孝昌之外的四人包圍起來。
顧元興以右臂的空袖猶如長鞭向彎刀卷過去,再以泛著赤紅火浪的左拳擊向敵人,這是他這兒是多年以來悟出來的技藝。
林朝鳳手中長劍泛著青忙,這‘催風指’在她這裏以劍發出,倒也大見成效。
林中虎手中的厚背刀走剛猛路子,一刀劃過,刀風可將樹上長的不結實的葉子刮下來。
但那八人卻組成一個陣勢,一擊不中,立即後退,絕不戀戰,立刻又有後方人體上,一刀接一刀,快、準、狠。縱使林朝鳳四人武功高強一時也被打得手忙腳亂。
此刻顧元興的胸膛多了一道半尺長的血痕,鮮血染紅了碧綠色的外套,苗婆為救林朝鳳,被迫身後多了一道傷口,胸前也多了數道傷口,林中虎與對方硬拚在一起,頓時也口吐鮮血,內傷不輕,身上傷痕累累,林朝鳳,滿頭的秀發,已散亂不堪,身上的傷口在不斷增加。
反時對方,八人中氣十中,遊刃有餘。
再看顧孝昌此刻早已毫無反攻之力,隻得自保。他雖閉關長達三十年,但武功畢竟與對方相差甚遠,再加上年邁體弱此刻已是滿身的傷痕。
反見哈巴爾那絕天刀在他的手裏似乎有生命般招招直功他的要害。此刻的他依舊在笑,是笑自己即將得勝,還是在笑顧孝昌的不自量力。
顧孝昌看向另一個戰場,隻見兒子已被自己的鮮血染紅,其他人也沒占上風,數不清的傷口蠶食著他們的血液,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他憤怒不甘,可也無能為力。這時一把玩刀架住了林朝鳳的長劍,另一把彎刀砍向她的脖頸。其他人大驚失措都向前去搭救,可都被敵人拖住,回身乏術。林朝鳳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隨即又恢複平常,心想既然要死,何不死的漂亮點!建昭你在哪兒?我的兒!其他人都看到了,眼睛都濕潤了。
那把奪命的彎刀離她的脖頸越來越近,她感受著刀的威勢,看著刀劃過空中的軌跡,那麼清晰。
此刻對林朝鳳來說比永恒還漫長,她第一次感到原來死神離自己是如此的近。死亡並不可怕,但等死確是讓任何人都感到無邊的恐懼,在死神麵前哪怕你是身經百戰的將士、哪怕你是偉大的帝王、還是卑微的乞丐,都將變得是那樣無力、那樣渺小。他所能做的隻有等死。
顧元興看著那把即將奪取自己心愛人彎刀,虎目中流出了熱得燙人淚。大喊道:“相聚不久,又要天人永隔,鳳兒你先走,很快為夫前來找你,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隨即轉身以左拳擊向黑衣人,競想用自己的拳頭硬撼那奪命的彎刀。
“叮叮叮”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早已閉目等死的林朝鳳,並未感覺到死神的刀落下,不禁奇怪。過了許久才回過神來,便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八個黑衣人早已停止攻擊,隻見他們手中的彎刀全都從中折斷,前麵的樹上多了幾片樹葉,可這葉子卻在樹幹上,首端都深深的插在樹幹內,隻留下尾部在外麵雖風飄搖,眼中淨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她張大嘴巴,就連脖頸上多的血痕也沒感覺到。
此刻其他的所有人都被震驚,小小幾片樹葉竟將八把軍刀全部損毀,而且樹幹內竟有如此之深。哈巴爾自知自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對他來說,隻有他最敬佩的國師大人才又如此功力。此刻他眼中的笑意,完全被現在的恐懼所代替。顯然來者不善,若是顧孝昌的援兵……,自己一行九人,決不是此人的對手想到此,他嚇出渾身的冷汗。
他向空中抱拳道:“敢問是那位前輩出手相阻,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原諒。”
忽然空中多了一道拳影,直擊哈巴爾的麵門,速度之快連哈巴爾都膽寒,凜冽的拳風刮得地上飛石作響。哈巴爾迅速提刀格擋,往時的從容再也不複。可來人的拳並未擊向哈巴爾,旨在絕天刀上輕輕拂了一下,便轉向離他最近的黑衣人。那人處在震驚之中,始料未及,待反應過來,隨即提刀倉促向拳影砍去,怎想到拳影卻臨時變招,隻在刀上輕拂一下,另一隻拳直擊他的麵門,頃刻間,這名原本不可一世的黑衣刀客,便死於非命。
其餘七人任未看清來人的麵目,迅速結陣抵抗。可瞬間塵土飛揚使得其人短暫失明,待塵埃還未落定時七人到生命卻早已終結。隻聽見幾聲慘叫聲,和拳頭打在人身上的聲音。
原來方才來人以莫大的神功將地麵深深擊出一個大坑,再以天女散花之勢將濺起的塵土散向七人,造成七人的短暫失明。
塵埃落定時眾人發現地上放著八具屍體,他們眼中都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的神色,恐怕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到死也不會相信又如此之快的手法。
天下武功,唯堅不摧,唯快不破。拳影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哈巴爾襲來,他顧不上心疼自己的八個得力手下,連忙舉起手中的絕天刀,向拳影掃去。來人右手抓住刀身,力道之勁讓他一時無所適從。他用力欲將到奪回,卻發現其左拳向自己襲來。被迫棄刀,舉起雙掌低擋來拳。哈巴爾被打得飛了出去,來人身體也搖了搖,隨即調整正欲追去,卻空中飛來一雞蛋大小的圓球,來人急速後退,一記辟空掌將其擊中,隻聽得一聲爆炸。沒想到那竟然是江湖人用來逃命用的煙幕彈。
過了一小會兒,所有人不便從驚駭中恢複過來,隻見就他們隻不過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平凡的臉上淨是淡淡的從容。仿佛麵對任何事情都能以平常心對待,成熟的臉上寫著滄桑,眼中有著淡淡的憂傷。此時他手上正提著那把絕天刀。林朝鳳見他眼中表現出的淨是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興喜。淚水不自覺地模糊了雙眼。
她不禁叫道:“建昭!”
多年的辛酸,在這一刻皆化作兀有,見兒子如此出息,她是由衷的高興,不管他能否原諒自己,但畢竟看到了他出人頭地,這就夠了。
顧元興見到兒子也是不禁的興喜,身上的傷痛已被他忽略,一心想著上去和兒子打招呼,可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顧孝昌、林中虎、苗婆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現見到自己的孫子、外孫、徒孫,都感到無比的高興,一身的傷痛也被忽略,想上去,可不知說些什麼。
顧建昭看了看他們,隨即將一瓶藥扔給顧元興道:“一半外用,一半內服!”隨即便提著絕天刀離開他們。
“昭兒!”“外孫!”“徒孫!”他們五人同時喊道。顧建昭停住腳步,頭也不回道:“還有什麼事?”
“今天,謝謝你!如果你累了,倦了就回家來吧,我們隨時歡迎你。”
顧建昭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但他強忍著,沒讓它流出來,道:“我沒有家了,我僅有的義父被你們殺了,你們還想怎樣!讓我回到那個你們的溫馨的家裏,再次忍受你們的羞辱嗎?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是那樣的,你們有必要把事做得那麼絕嗎!?”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越來越重,顧元興看到他的身體在顫抖,一時竟手足無措。
“不是的!真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你相信娘,娘再也不會了!”林朝鳳聲淚俱下,受重傷的身體此刻在微風中更顯脆弱,流下的淚水與身上的血跡混在一起。
顧建昭依然沒有轉身道:“當然不會,我僅有的義父,也已經成了你們的劍下亡魂!你們還想怎樣”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留給林朝鳳的隻有一個落寞的背影。林朝鳳本來想說:“你還有我們。”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顧元興看著手中的白瓷瓶,臉上流露著苦澀的笑容,有悔恨,有愧疚,遭知有今日之果,又何必種他日之因。因果報應,誰也不能避免。
林朝鳳靠在苗婆的肩上,嘴唇微微顫抖著,淚水不住地從臉頰滑下,與身上的血混為一潭。
顧孝昌走到兒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元興啊!你也別難過了,他能來救我們,我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畢竟這事是我們的不是,我想終有一天,他會原諒我們的!”
林中虎歎了口氣道:“是啊!我們還是想想以後該怎麼補償他吧!我也希望他能不計前嫌,唉!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外孫啊!”
顧元興從他的眼睛裏看的出他很痛。
林朝鳳麵顯悔恨之色:“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為什麼要報仇!”豆大的淚珠從這位老人的眼中奪眶而出。
幾人安慰了一會兒林朝鳳,便向林外走去。
遠處的黑衣人說:“太恐怖了,沒想到顧建昭的武功竟如此可怕,恐怕聖主才能將他擊敗吧!”
這時白衣人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他木訥大的說:“老黑,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在怎麼辦!回去如實地向聖主稟報。蒙古人都死了,也省得我們動手,不過顧建昭臨走時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你說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沒這麼恐怖吧!”
“但願如此!”
顧建昭依然在樹林中,他同樣應藏在一棵樹上,他二人所做的一切都未逃得過他的眼。他心裏暗想;竟然是一水天的人,看來這誠王寶藏的秘密有可能是他們告訴蒙古人的,想借蒙古人之手,滅掉顧家奪得寶藏,不過這所謂的聖主是誰!?唉先不管了,去少林寺吧!他又看看手中的絕天刀,暗歎道:“這東西,果然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