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恩怨 第十四章 東廠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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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景元對付顧孝昌和苗婆,他二人漸漸占了上風,這是二人非常驚訝,但還是在專心應戰。柯正奇與林朝鳳交手仍未分出勝負。這是林中虎與顧元興都看不下去了,同時向柯正奇發起進攻。顧元興一拳打向柯正奇麵門,林中虎一刀砍向他持劍的手臂,他被迫回身自救,不料空門大開,林朝鳳毫不猶豫一劍刺進他的胸膛。
“義父!”顧建昭拚命跑到前院,剛好看到柯正奇中劍迅速接住即將倒下的他。顧建昭立即飛身過去結住即將落地的柯正奇同時一掌打向林朝鳳。
顧孝昌三人聽見顧建昭的喊聲也停了下來,曆景元叫了聲公子,當他看見柯正奇迅速跑了過去大喊一聲:“柯叔!”顧孝昌和苗婆二人本來對曆景元的武功都感到非常驚訝,當看到顧建昭的手法時更是震驚不已,他的武功更在曆景元之上。更讓顧元興和林朝鳳驚訝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當他叫義父時。
端木玉華在此刻揭下了蓋頭喊道:“建昭!”她雙目紅腫喊聲猶如猿哀般悲痛。
顧元興和林朝鳳對建昭這兩個字非常敏感,看到顧建昭時,顧厲二人的淚水正不斷的拍打著柯正奇被鮮血染紅的胸膛,他們看他的容貌與二十年前幾乎沒有什麼差別,清秀脫俗,隻是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幼稚。
林朝鳳含著淚看著分別是多年的兒子,走過去輕輕叫了聲“昭兒,娘在這兒,你……”
“我要你去死!”顧建昭一掌向林朝鳳天靈蓋打去,柯正奇想要抓住他,可因失血過多,伸出的手無力的垂下。可怕的速度讓顧孝昌等人感到絕望,掌風的凜冽,使他們感到絕望,隻能痛苦的閉上眼睛,這一刻林朝鳳隻怪天意弄人,自己折騰了一生卻死在自己兒子的手裏,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林中虎見女兒危機,一刀砍向他擊出的手臂,可刀臂還未相及,他便連人帶劍被震的倒飛出去,但畢竟還是擋了一下,這時曆經元以柔和的掌力將林朝鳳送出丈外。
“景元!你吃裏爬外!”顧建昭狠狠瞪了他一眼,再次使出全力向她擊去。
‘啪’的一聲,曆經元一掌打在顧建昭的麵門上,將他打的天昏地暗,頭暈眼花。眾人看的目瞪口呆。隻聽曆景元吼道:“柯建昭!你給我冷靜點!”他指著林朝鳳“這個女人確實可恨,可她畢竟是你的親生娘親啊!這一點怎麼也不會改變的,你可以恨她,但你絕對不可以殺掉她!我不會讓你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大事!你明不明白!”
曆景元的話猶如冰天寒地裏當頭灌下的一盆冷水,讓顧建昭徹底從頭涼到腳。他無力的垂下了頭,“是啊,他是自己的娘親,自己就是再不願,它也使自己的娘親,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他站起來,前去為柯正奇點穴止血。柯正奇睜開疲憊的雙眼,愛憐的看著顧建昭,道:“昭兒,能在死前再見你一麵,我也死而無憾,我無兒無女,這十幾年來,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不畏艱險的幫你弄到,你要創建落虎城,我用全部的家當支援你,可這一次你要端木玉華,我,我……無法幫你完成了。”他看著淚眼模糊的顧建昭,“這十幾年來我第一次見你流淚。記住,男兒流血不流淚,流淚是懦弱的表現。三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快要到了,你一定要參加啊!這樣你就可以名揚天下,你再也不會被人看不起,再也沒人敢看不起你。義父再也不能幫你了,你一定要出人頭地。義父終於可以去和家人團聚了,我終於可以見到我久違的妻兒了,你應該為義父感到高興才是。高!興!才!是!”隨即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欣慰地離開了世界。顧建昭依然蹲在那裏,他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句話——“你一定要出人頭地,這樣我在天上也會很開心的!”
“義父!!”“柯叔!!”顧建昭和曆景元同時呐喊道。
顧建昭緩緩抱起柯正奇的屍體,含著淚的眼環視了周圍所有的人。顧孝昌、顧元興、顧建孝,最後落到林朝鳳身上,他看著她,仇恨、怨毒,無奈。最後落在了端木玉華的身上。兩人相互對視著。他說:“是你,若不是你我義父又怎麼會死,紅顏禍水!哈哈哈,自古紅顏多禍水”最後慢慢的朝著大門走去,曆景元緊跟其後,眾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依舊清秀,脫俗,但他的內心呢!從小孤僻的他,在他的世界裏唯一的也是最後的頂天柱,頃刻間倒下。他還能否再站起來!
端木玉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可喉嚨裏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倘若她和他沒有相遇,或者相遇而沒有相愛,那麼也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暮春時節,桃花已經脫落,掙紮了這麼多天,可還是被淘汰,脫離了枝頭,隨風飄落大地。她和他在雪中相識、相知、相愛,最後,於桃花凋落時時分裂。這凋落的不僅是不甘的桃花,還有他們的感情。“春日遊,杏花滿枝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於,一生休,總被無情棄,不能羞!”冬日大雪使客棧的相戀,卻成了永遠回不去的昨天。
看著顧建昭的離去,眾人內心裏都不是滋味,這裏是他的家,這裏有他的爺爺、外公、父母、兄弟,可他們之間卻多了一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就是因為那一灘血跡,那一灘還未風幹的柯正奇的血。
“老天爺!你捉弄我也就罷了,可謂什麼這一切要將建昭牽扯進來,他有什麼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林朝鳳聲嘶力竭的朝天呐喊道。顧元興依然站在那裏,空蕩蕩的袖子隨風飄擺,仿佛在嘲笑他們的無知。他除了痛恨蒼天無情之外,還能做什麼!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無情,人卻有情!
晚上,顧孝昌一家人坐在桌前,麵對著一桌的佳肴,卻無一人有口味,氣氛十分沉重,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們知道了很多事,可已經太遲,知道了又能怎樣!
暗夜,無語!
大明京師,北京城。
一身紅綢的劉醉坐在客廳,手中鐵球左右晃動,四溢的茶香自桌上的杯中升起。他雖為太監,但貴為東廠公公。多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勢都能讓人折服。近來他並不如意,落虎城的迅速崛起如同長在他背後的一根刺,讓他坐立不安。落虎城發展迅速且隱秘,傾東廠全部力量也未能查得一絲一毫,每次剛有頭緒對方總能及時地將線索掐斷,壯士斷腕,何其決絕,這讓一向一切盡在掌中的他感到了一絲危機。
“廠公!”門外一位穿灰色外套的中年人恭敬的喊道。
劉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道:“子奇進來吧!”
門外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就是劉醉的頭號心腹霍子奇。在東廠,霍子奇的武功僅次於劉醉。多年來,卻為東廠,為劉醉立過不少功勞。
劉醉道:“落虎城的事查得怎麼樣了?”隨即又略帶失望的說:“沒什麼,落虎城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哪能輕易就查到?”
“回廠公,屬下以查到落虎城的城主身份!”
“此話當真?”劉醉猛一台手,差點將桌上的茶杯碰倒,極為失態的問道。
霍子奇極力掩飾內心的得意道:“落虎城城主乃是顧家堡顧元興的長子顧建昭!”
“就是顧家堡和冷月山莊找了十年都未找到的顧建昭?”
“回廠公,正是!”隨即將顧家堡半月前婚禮上所發生的事向劉醉講了一遍。
此時門外傳令的兵丁單膝跪地道:“廠公,白燭龍求見!”
“讓他來見我!”那士兵便離去。不一會兒,一位年紀在四十歲以上的白衣人走了進來。此人乃是丐幫僅次於幫主長老的九袋長老,不知見東廠的大巨頭有何要事。
白燭龍進來看了一眼霍子奇,便向劉醉抱拳道:“想必廠公已經知道顧建昭是落虎城城主的事了!”
劉醉點了點頭,算是默認,隨後道:“白長老,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我自會處理,武林大會的事就勞您費心了,這一次一定要將這些江湖中人好好打擊一番,就算不能全滅,也要讓他們好好的長長記性數十年不能翻身!”
“廠公放心!,這屆武林大會,您就看好吧!正邪兩道都討不了好!”
“這些該死的江湖人士,仗著當年幫太祖定立大明江山立過一點功就耀武揚威,絲毫不將我東廠放在眼裏,這次咱家決不會讓他們好過,白長老,就看您的了!”
“廠公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隨即抱拳離去。
霍子奇見白燭龍離去便道:“廠公,我們這次在武林大會上暗算各派精英,若被皇上知道,恐怕……”
劉醉歎了口氣道:“那也沒辦法啊!子奇,你不是不知道,這幾年一個落虎城就搞得我們一個頭兩個大,可是還有一個更神秘的一水天呢,我們查了近二十年,可一點關於他的線索也沒有。蒙古韃子這些年也大力整動隨時都有可能兵臨居庸關,到時若還任由這些江湖草莽肆意妄為,我們東廠能應付過來嗎?況且漢王也不安分啊!
“這些江湖人雖然粗魯,可多半都深明大義,若廠公……”
劉醉抬手阻止了他道:“可這些草莽偏偏野性難馴,讓他們去幹,隻會越幫越忙,我又怎麼能放心得下。哎!這年頭大明朝並不安穩啊!”
大明朝建立時汲取了宋朝文強武弱的弊病,為使文武並重,為讓後代子孫不至於安逸忘了憂患,特規定每隔三十年便舉行一場武林大會,各門各派無論正邪均可參加。重在加強武術修行。地點由各派推選,獲得舉辦權的門派也會聲名鵲起,因此各大門派未爭得舉辦權雖不至於明爭,但暗鬥卻接連不斷。若個人在大會中奪得至尊,那便是聲名鼎盛,在江湖上呼風喚雨。
太祖這一招卻也高明,如此一來這些江湖人士未得到這些虛名,便會潛心修行,一心開拓武道以至於忘乎所以,無心政事,有利於朝廷的控製。這次是大明開國以來六十年的第三屆。舉辦權被武林的泰山北鬥少林所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