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OLL I NINETEEN...若即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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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觀眾們都如癡如醉地欣賞著林卓曦和伍小洋的精彩演出時,似乎並沒有人發現,那個銀色大箱子原來是有機關的。
箱子的頂部,其實由是兩塊一米乘兩米的銀色大木板拚合而成,其中一塊被固定在箱頂上,另外一塊則是由長駐在舞台下的小小升降台支撐著。當卓曦和小洋擺出那個最後的彎要姿勢時,兩人已經站在這塊升降板上,等到濃煙升起,升降台便趕緊向下收回,然後,卓曦要以最快的速度,在箱裏把藏在固定的那一塊下的另一塊銀色台板抽出來,順著路軌裝置,把它推到已經降了下去的那一邊的空位上,兩個人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觀眾的眼前了。
平常彩排的時候,隻要卓曦把台板關好,排練便算完成,工作人員會立刻打開箱子讓他們出來,可是今晚不一樣,他們要等到音樂全然靜止,觀眾發現他們不見了,再待得掌聲散去,台燈熄滅,工作人員把他們連人帶箱一起推回後台的指定地方之後,才能放他們出來,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大概是一分鍾的時間。
起初的二十秒沒有什麼,因為台燈還亮著,微弱的燈光從幾道夾縫中滲透進來,箱內雖然昏暗,但總算能看得見彼此。
卓曦就著微光,拉著小洋慢慢坐到一個角落裏去。他隻是握住她的手,微笑看著她,沒有說話。
晚會還在進行中,他們仍在舞台上,是不可以隨便說話的,這是業內的規矩。
小洋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也有點急亂,或許是剛才表演過於激烈的關係。
卓曦也是在微笑中半啟著唇,用力地呼吸著,他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訴她,他很滿意這次的表演。
終於,二十秒的時間,在他們呼出的二氧化碳縈繞交。纏中過去了。
突然,台燈滅了!
箱內伸手不見五指,卓曦的臉在一刹那間消失在小洋的麵前。
這種感覺很不好!
如果不是彼此的手還實實在在地握著,小洋真的會以為卓曦已經不見了。
小洋雖然不至於有什麼幽閉恐懼症,但她絕對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此刻,卓曦的手就像她的救命草,不知不覺中,她把他握得很緊很緊,另一隻手也附了上去,身體不受控製地向那溫熱的來源靠攏,像極一個在黑暗中尋求庇護的小女孩。
卓曦似乎感覺到小洋的不安,另一隻手隨即蓋了上來,四手相握,穩穩的力度和暖暖的觸感勝過千言萬語。
愛上一個人,不一定是為了什麼,或許隻為那適時出現的安心感覺。
隻要在一起就好。
兩人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兩個肩膀緊貼著,四隻手掌緊握著,這樣,已經足夠。
在徹底的黑暗中又過去了十秒,箱子開始緩緩移動,穿過幾道帷幕後,微弱的亮光再次滲進,箱裏的人,重新看見了對方。
隻此一瞬,失而複得的感覺湧上心頭,四隻手沒有放開,卻多了四隻交投的眼。
兩雙離不開的眼睛越移越近,鼻息交融,在差不多快要失去焦距的一刻,箱頂傳來一陣響動。
箱內如夢初醒的男女,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痛了視覺,一直緊握著的手終於放開。
到底是誰先放的手?
小洋還來不及細想,卓曦已經起身,踏上工作人員放進來的梯子。他穩穩地爬出了箱子,站好在銀色樓梯上默默等候著。
小洋脫了腳上的高跟鞋,把它們高舉到箱外,立刻有人接了過去,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箱子旁的工作人員和銀色樓梯上的卓曦同時伸手去扶她。
當男女主角一起走下銀色樓梯時,四周的工作人員都歡呼鼓掌,這是對表演成功的藝人的一種肯定。隻是,這種肯定很快就散去,晚會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大家又重新忙進忙出了。
蘭絲和米奇笑著迎了上來,準備伺候他們的老板各自卸妝更衣去,於是,卓曦和小洋彼此攙扶的手隻得再次放開了。隻是,某種依依不舍的目光,仍在似有還無地藕斷絲連著。
小洋簡單地卸了台妝,換了便服,以最短的時間衝進浴室,再以最快的速度衝了出來,手腳麻利地塗好麵霜兼理了頭發,再換了一套白色及膝多層紗裙,正準備給自己化個彩妝出去最後謝幕,然後和某人開開心心地參加慶功宴;適時,蘭絲從外麵推門進來。
“哇!小洋姐,你速度真快啊!”蘭絲驚歎道。
小洋隻是美美地笑,沒有回話,手裏正在拿起粉盒把粉底調均。
“小洋姐,如果你沒別的事的話,我可不可以先走啊?”蘭絲討好地問。
“哦?你不去慶功了嗎?”小洋把粉底調開了,正準備往臉上抹。
“米奇想和我吃宵夜了。”蘭絲知道自己重色輕boss,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他們也不去慶功嗎?”小洋拿粉撲的手停在半空,從鏡裏盯著蘭絲。
“米奇說卓曦哥昨晚沒睡好,所以回家休息了。張監製原本想在結尾時當著鏡頭給他慶祝生日,surprise一下的,現在都搞不成了。”蘭絲說時煞有介事的,心裏估量著她老板的這個彩妝多半是化不成了。
“哦。。。。”果然,小洋把手放了下來,粉盒重新返回梳妝桌上。
“那我先走了,這個你車的鑰匙,那些禮物和賀卡我都放在車後,那些花我拿了去給六嬸了,小洋姐早點回家休息吧,我先走了。拜!”蘭絲一口氣把事情都交代好,並把車鑰匙放到梳妝桌上,便轉身開溜了,好像是怕小洋會改變主意不讓她走似的。
小洋哪還有心思去管她呢?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心髒的某個角落像是被狠狠割掉了一塊。
這到底是怎麼了?
如果要遠離,為何要牽手?如果想接近,為何卻逃逸?
小洋實在受不了卓曦這種若即若離,實在受不了!
在淚水準備滑下之前,她毅然拿起包和車匙,快步走出化妝室,畢竟這裏是電視城不是醫院,不能像昨天那樣哭個花貓臉出來。她走得很急,碰見誰跟她打招呼也不理,她隻想盡快逃到自己的車裏去。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