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驀然回首天涯處  第25章 前方是困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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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飛煙的腿沒有辦法行走,兩個人用一雙腿走路,速度自然慢了下來。過了大約一個多時辰,他們才走出了不過幾裏地。
    “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的腿快點好啊?”柳飛煙終於忍不住問道。他那麼神通廣大,一點小傷還沒有辦法麼?
    司空揚還沒有答話,隻聽得一旁的草叢發出一陣草葉摩擦的窸窣聲。
    循聲望去,隻見一隻野雞,扭動著肥胖的身軀,正拍打著翅膀從一旁的草堆裏想要飛到哪兒去。
    柳飛煙隻覺得那隻沒有受傷的腿突然架空了,下墜的力道使她下意識地攀住司空揚的肩膀。
    一陣細細的淺笑霎時傳入柳飛煙的耳朵裏,而她還未來得及聽清,那笑聲便消逝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司空揚伸手,將一顆石子迅速向那野雞拋出。
    石子穩準地打在野雞的身上,野雞從半空中墜落,砸在草叢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司空揚微挑嘴角,將手收了回來,向野雞的方向走去,將柳飛煙輕輕地放在厚軟的草叢之上。
    柳飛煙看著司空揚將野雞拎起,便問道:“還沒有到午飯的時候,為什麼現在就帶上獵物?”
    一反常態的,司空揚沒有笑,而是長歎一聲,目光推向遠方,聲音中帶出幾分憂慮:“我們走了一個多時辰了,除了這隻野雞,還有蚊子什麼的,你見到其他動物了嗎?”
    這個問題柳飛煙從來沒有想過。在叢林裏吃的幾頓飯,不是大家協力而做,就是司空揚為她準備好的,而她從來也沒有擔心過,也許有一天,他們沒有東西可吃。
    回憶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柳飛煙發現,確確實實沒有見到可吃的東西。不過……
    “當然有啊——”柳飛煙似乎對自己說的話都提不起興趣,拉長了懶洋洋的聲音。
    “什麼?”
    “蛇。”
    “……你想吃它嗎?”
    順著這個思路一想,柳飛煙隻有兩個感覺:一個是惡心,一個是傷口處隱隱作痛。她輕輕捂住被蛇“親吻”過的地方,叫道:“說正經的!”
    司空揚點點頭,似是非常認同這一提議。“不知道我們現在正走向何方,為什麼動物會逐漸減少,甚至水也很難見到。”他將野雞遞到柳飛煙麵前,微笑,“所以這隻野雞,不出意外,是我們晚上的飯。由你拿著了!”
    “為什麼是晚飯啊?”柳飛煙沒有接過來的意思,隻是皺緊眉頭。
    “昨天不就隻吃了一頓嘛,你怎麼也沒說什麼?”
    “昨天!昨天那不是……”柳飛煙低頭,支支吾吾地不肯再說下去。
    昨天他們走了一天,除了晚上歇息時,四周都是寂靜一片——他們之間一句話也沒有說過。莫非要她開口說“我餓了,給我弄吃的”?
    司空揚似乎很理解她的尷尬,沒有繼續這個不該問的問題,而是再將野雞靠近柳飛煙,說道:“給你拿著啊!”
    柳飛煙厭惡地搖搖頭,別過臉去,道:“我不拿!”
    “那還要我拿啊?”司空揚瞪大了雙眼。
    柳飛煙理直氣壯地點點頭:“嗯!”
    司空揚微微一笑:“那誰來拿你?”
    “我……”柳飛煙鬱悶了,究竟自己應該比野雞重要得多,“那還是我拿吧……”柳飛煙閉緊雙眼,顫抖著伸出手去。
    這麼惡心的東西!以前在家,哪怕是吃做好了的,也要是蘇若寒替她墊好了紙,遞到她的手裏——更何況是這渾身是毛的怪物!
    是啊,蘇姐姐,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自己離開了,將她一個人留下對付另外三個武功莫測、良善未知的人,她會出事嗎?
    司空揚正要將她背起,繼續趕路,柳飛煙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一本正經地說道:“司空揚,我問你個問題。”
    “好鄭重啊!哈哈!說吧!”司空揚毫無重視的神情,隨意地站在柳飛煙麵前,笑待她的問話。
    “謝玉暄他們,會對蘇姐姐好嗎?”
    此話一出,司空揚的微笑仿佛凍結了一般,弄得柳飛煙一陣緊張。司空揚想了想,卻反問道:“你很在乎她嗎?”
    “當然!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情同親姐妹!”柳飛煙有些激動地說道。
    司空揚抿嘴,點點頭,挑眉笑道:“他們啊,就算是為我報仇,也找不到‘她’的身上。你放心吧,我們趕緊走。”
    柳飛煙聽出他話外的意思,撇了撇嘴,卻又不禁暗想,他的話結束得很倉促,似乎有事欲言又止。莫非他隻是在安慰自己嗎?
    “你是不是還想說什麼?”柳飛煙的目光難得深邃了一次。
    “是啊!”司空揚點頭坦然道,“不過我說了你也不信,反而會恨死我。”
    柳飛煙哂笑道:“你不說我也不會愛你,不如說出來,讓我更恨你。”
    司空揚聞言,大笑幾聲,朗聲道:“那可未必!”說著從袖口中取出一物,丟給柳飛煙,劃出一道陽光。
    柳飛煙接住一看,大吃一驚——正是他送給自己的發簪——一直戴在自己頭上的!他是什麼時候拿走的?
    “什麼時候到你手裏的?”柳飛煙抑製不住語氣中的驚詫。
    司空揚得意洋洋地笑道:“昨天晚上你睡覺的時候,從你頭上摘走的!”
    柳飛煙心裏霎時涼了半截,雙目如炬地瞪著眼前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說讓他睡樹上,如果他下來自己就能發現。可事實卻是,不僅白天他醒了她不知道,就連他從自己頭上取下這簪子她都不知道!
    “你……摘它做什麼……”柳飛煙咳咳巴巴地說道。
    司空揚無所謂地笑笑:“省得你再讓我睡樹上!”
    柳飛煙憤憤地盯著他,輕呼一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麼,卻突然想起,他們本來的話題不是這個。
    “誒,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話沒說?”
    司空揚斂起笑容,長歎一聲,冷冷道:“心悅君兮君不知,不悅君者君心係(娟然晴雪:某隻自己續的……見諒……)。奈何?”
    柳飛煙皺眉,在心裏反複思考這兩句話,卻怎麼想怎麼覺得跟蘇姐姐一點關係也沒有。再往深了想,她的麵前突然浮現出那個初遇路錦恩的月夜。
    “哦?你是不是想說,路錦恩喜歡蘇姐姐?”話一出口,柳飛煙又想到了第二句,嘀嘀咕咕地說道:“那,莫非,蘇姐姐也有喜歡的人……”
    聽著柳飛煙自言自語的分析,司空揚扭曲著麵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說道:“行了!你再想下去咱們非要死在這裏。快走了!”
    他站起身,背起柳飛煙。
    “我說的對不對啊?”柳飛煙急問道。
    “也許對,也許不對。我也隻是感覺罷了!”司空揚淡淡地答道。
    柳飛煙明白了似的點點頭。其實,她隻是以為,司空揚所說的“感覺”,是感覺路錦恩與蘇若寒之間的感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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