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塚之魂之麟虎【修改版】 第十四章 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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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噴湧而出的瞬間,兜裏的羊皮布隨之掉落在地,那布濺到了地上的血漬開始泛露出腥紅色的光,到最後周圍的血都被吸附到了羊皮布上,光圈越來越大,把整個廳堂照得通徹得亮,而耳邊的鈴聲似乎變得越來越倉促,越來越刺耳,似乎要把我耳膜震碎一般,我兩眼一花,背後一涼,應聲倒地。
我以為還會做什麼夢,遇見什麼人,可是這一次都沒有,隻是隱約聽到司國安跟我說:老虎,屁股。
我漸漸清醒過來,周圍的擒劫手也清醒過來,原來在我倒地的時候他們也跟著我的心欲倒在了地上,也就是說他們的行為受我行為影響,而且他們現在還是瘋了的擒劫手,完全受這鈴聲所控製?
等一下,這鈴聲似乎變小了,取而代之的似乎是另一串清脆的鈴聲,聽得我心血逐漸膨脹開來,不由得心情大好。再看地上被血液浸過的羊皮布,那上麵居然多了幾行字,還有幾幅動作圖,看著像太極拳法。
有點意思,武林秘籍這是?
我微微一笑,借著微微亮的燈火細細看來,竟像是是一隻長了翅膀的白虎從眼前閃過,一時間周圍的一切都恍惚虛空一般看不見。幽暗周圍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巨大的窒息感漫過心頭,不能出聲,甚至不能呼吸。
那時一段幽暗的隧道,唯一能夠看清的隻是一點虛弱的光,隻是那光實在是暗淡到幾點,一伸手便已經消逝不見。我隱約看見那光凝成一個字:潭。
我再次醒來,看到的卻是周圍的擒劫手的屍體,我好奇他們真實的麵目,便掀開他們的頭罩和麵罩,恍然發現竟是少年清澈的臉龐,那看似溫柔的雙眼此刻已經牢牢閉上,沒了呼吸。
多麼美好年紀,如花似玉的少年兒郎,原來不過是麟虎神選中的、注定要為麟虎王犧牲的祭品。
我看著麵前巨大的麟虎神像,心裏暗念:這是我第二次見你了吧,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如同高高在上的佛,緊閉雙眼,目空一切。你說你護著這個國家,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真的護著這個國家還是或者你的聲譽,護著你留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聲望呢。
掌心爆發出的炙熱,似乎要燒了全身,意識受不住自己的控製,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體內爆發,擊打在麟虎神像上,那神像應聲破裂,同時還有從神像裏迸射出的暗器,我躲開了無數個迎麵而來的利刃,卻有一個刺入了我的心口,我感受到血液從血管崩裂而出滾到喉嚨口的腥甜,沒有力氣掙紮,我看著世界在我眼前翩然傾塌。
而在我以為我已經一命嗚呼的時候,紫鈺天找來了【鬼人門】的傾雨。
所謂鬼人門,是紫焰國安排在四國的一個秘密組織,雖是在最開始授命於紫焰王,然而隻因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鬼人門不知從哪一刻起便不再受製於紫焰國,反而成為了除血祭山莊之外另一個讓人棘手的存在。當然,鬼人門和血祭山莊之間還有很多故事要說。隻是我不知道,紫鈺天和傾雨是如何搞在一起的?或者說是如何認識的呢?
紫鈺天在等我和蒙亦等人走後便離開了客棧,他輕功雖然薄弱但是翻牆越河還是綽綽有餘的,在十裏開外的樹林裏找到了等候已久的傾雨,傾雨得知消息後立即和紫鈺天來到離皇宮最近的地方,由於鬼人門特殊的天賦能感應到一切魑魅魍魎的虛無存在,對於催魂鈴的鈴聲自然也能感知。傾雨搖動的【歸魂鈴】正好是和催魂鈴相克之物,我之前聽到的悅耳的鈴聲使得心神漸漸舒暢也是這歸魂鈴的功勞。隻是我不敢想象,倘若傾雨是站在武相司這一邊的,那麼結局會如何呢?
管他呢,丫的我現在最頭疼的是我這似死不活的狀態要持續到什麼時候!耳聽著外麵似乎起了騷動,大底他們也聽到了從元仙樓傳出的巨大響聲了,不知道大夥兒看到我倒在裏頭會是怎樣的表情,武相司會不會高興得手舞足蹈然後宣布我暴斃?這天下會不會立刻跟了武姓呢?
正想著,慢慢感覺到身體可以動彈,雙手拍地居然一躍而起,莫名其妙,身體倍感輕鬆,隻是黑燈瞎火的,我啥也看不清。
摸了摸火石,輕輕吹了口氣,在微弱的光線下,我看到一個慘不忍睹的世界,巨大的破碎的磚石散落一地,不知從哪裏迸射出來的細針也插滿了整個空間。
娘的!這機關到底是防什麼鬼,這麟虎像裏居然藏著千萬根細針,老子隻中了一枚而且是在重要關頭,居然沒死,也算福大命大了。
我淺淺摸著胸口,一瞬間竟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良久才有這個“啪”的一拍,倒也神奇得很。舊世界裏聽幾個科學家說過,心率緩的人比心率快的人要長壽,因為他的心髒抗氧化能力強。但是老子這心跳一分鍾才這麼幾拍,也就說老子的心髒氧化的速度比龜速還慢咯?那豈不是與龜同壽了?
呸!反正沒死就好。
就順手撿起地上那塊羊皮塞進衣兜,順著微微穿進的風的方向摸索了過去,走到盡頭才發現是這麼一頭門,輕輕一推,門開了。
站台下已經站滿了人,成千上萬的百姓正等著麟虎神降臨宣召他們新的君王的神聖時刻。
陽光有些刺眼,我慢慢走出青石門,才發現自己的衣衫居然破舊不堪,竟一點不像電視裏演的那樣——皇帝登基,新衣服新褲子新姑娘。
再一看,我竟然在這足足有百丈之高的高台之上,四周呈不規則狀,地麵上有些許發黑的殘留物,像是凝固了的鮮血發黑的樣子。
看地下這票人的情勢,似乎是等著我召喚麟虎神還是等麟虎神召喚我呢?令人可惜的是那座麟虎像已經被我打碎了呢。
我緩緩走出去,朝著地下的人一揮手,便迎來了一陣騷動,更是見到禦林軍模樣的人竄了出來,一排排弓箭手引弓待發,又有人排著人牆開始疏散不知所以的群眾。
這是把老子當刺客使了?
果不其然,有一人從人群中走出,張開便聽得嘹亮如同獅吼功般的聲音傳出:“笑誆地,安在否?君如是,欣皇否?”
可能是我耳朵不好,聽到的是:小皇帝還在不?君不是,新皇不?”
剛才是被陽光折騰傷了眼,再看時人群中有幾人頻頻朝我這看,似乎是蒙亦和天河他們幾個,那麼說話的人是誰?
遲忠瑞!
娘的!尋思了這麼久,原來擺仗勢的是這個人,隻是不知道他此來對我來說是福是禍,我也沒好應他,便覺得掌心生疼,手臂像要斷了一般。有一股氣在我喉嚨間盤旋,卻發不出來,憋人特別難受。
隨後手掌不由自主地朝天伸去,連整個人都離開了地麵,背後火辣如火燒一般,眼裏隻剩下了晶瑩刺眼的光。
我像是跌入了一個巨大的穀底,耳旁傳來巨大的風聲,我的喉嚨被牢牢堵住。
所有的人都停下來在看,沒有人說話,張了弦的弓漸漸鬆弛下來,每個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天台上空發出的明亮的光和懸空的人。
在差不多的時間,差不多的身體狀況,我本能地掙紮著,終於在嘶聲力竭的嘶喊下喉嚨裏的氣流蹦湧而出,喚成一股響徹蒼穹的虎嘯,天邊的浮雲漸漸凝聚在一起,隱約可以辨別出一隻雄壯的虎。
於是所有的人都歡呼了!所有的人都跪拜下來!所有的人都高喊著“萬歲”。
我鬆了一口氣,風把輕輕放下,我起身張望台下,心裏一暖,是天河似哭似笑的臉,已經蒙亦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
弓箭手旁,那人挺直著胸膛,他看向我,擺正了手中的槍,把右手放在了左胸上。
正當我以為這一切就這麼結束的時候,一聲巨響,天台下的錠柱爆炸開來,倒塌的廢屑紛紛揚揚飄落一地,大小石塊向四麵八方砸去,台下的人一片驚恐,跑的跑,喊的喊。
我一定神,本能得伸手去抓正在砸落的石塊,而一瞬間所有的巨石竟都懸於空中。
“快!”蒙亦一聲大喝,幾十名混在人群中軍士開始分頭尋覓隱藏在百姓中的始作俑者。這天台上的錠柱是由玄鐵鑄成,堅硬無比,幾千年來風雨不倒,不可能被小小的炸藥給炸斷,況且這個時空沒有這麼厲害的炸藥。我當時唯一想到的,便是像鬼人門門人一樣的天賦,意念或者是心術。這種天賦,隻要將所有人的精神和念力全部灌輸在一個地方,再強大的武器或者建築都會出現質的裂縫,而錠柱隻要在關鍵位置有個裂縫便會轟然倒塌,嗬,建築學構造原理,老子秒懂。
汗水又一次遍布了我的臉龐,感覺空氣在凝固,感覺聽力漸漸喪失,感覺力氣已經不夠,感覺連感覺都快麻痹。
“還挺得住嗎?”耳後傳來聲音,竟然是紫鈺天和另外一個身穿青色外衣的男子。
“我沒事。終於趕到了,王,讓傾雨哥哥來助你一臂之力吧。”紫鈺天擦了擦汗說道。
“好啊。”我聳了聳肩,手一伸回來,那懸在空中的亂石便又飛速落了下去。
“你!”傾雨一聲斷喝,我隻瞅著他眼白翻了上來,然後手上締結出幾道黑影,把落下的亂石拖了起來,又似乎用了吃奶得勁把亂石砸向了天空,於是底下的人又一次歡呼起來。
傾雨看起來似乎變得異常虛弱,紫鈺天拿起腰中的水遞給傾雨。
“還有麼?”我問紫鈺天。
“沒有了。”紫鈺天很簡單地回答道。
“給!”傾雨把他喝了一口的水扔了過來,看在好意我接住了那水壺,但是我沒喝一口便丟還給了紫鈺天。
“我跟鈺天費了多大的勁才趕了過來,你就擺這副樣子給他麼的誰看?”
傾雨似乎脾氣很暴躁。
“我要你幫忙了麼?”我冷冷地說道。
“你!”瞠目結舌,欲語還休。
“你們趕緊走吧,帶著紫鈺天一起走,我這裏,應該還有很多麻煩事。”說著我便離開了,“還有,這天台怕是要倒了。”
我沒有看紫鈺天,也不是故意用這話激他,我是怕自己多看一眼便舍不得一眼,因為我知道,他早晚要走,而我,從來學不會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