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
    一陣奇怪的哭聲，召回了我的知覺，好像從鬼門關回來一樣。你問為什麼？我還想問為什麼呢。生死同盟？貧富兄弟？為了頭條新聞就出賣我們十年的感情？我呸！
    我下意識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樣，先是金碧輝煌的巨型宮殿，而我睡的地方是整個宮殿的中心高處，俯視下去，可以很清晰地看清整個房間的布局。我臥榻之上是個用金絲締結而成的帳子，極其奢華。
    換天了麼？
    這是我第一時間的反應。
    我想伸手去摸摸這蚊帳的質地，卻忽略了綁在手上的線，微微移動，線便嵌入了我的皮膚。
    似乎聽到了動靜，帳子突然被人輕輕撩起，有個哭紅雙眼的人，顫顫巍巍的說：“王上，您醒了？”好熟悉的聲音，似乎曾經什麼地方聽到過。
    “這裏是哪裏？”我問那個哭鼻子的人。
    ““是您的寢宮啊，【琴心閣】。王上，您已經昏睡了大半月了！”那人抽泣著說。
    “王上，奴才幫你喚禦醫吧！”
    太監？有點意思。
    我看著他屁顛屁顛從我麵前走下去，又居高臨下極其興奮地說了聲“王上醒了”，便聽的下邊各種躁動。
    “天佑吾王！……”接下來便是各種萬歲萬歲萬萬歲。
    “承蒙麟虎神庇佑，王上龍體安康。但是司馬大夫，這是你的失職！”那人急言說道。
    我看不到他的臉，隻見一身紫色朝服，看似威風凜凜，卻又不知是什麼朝代的裝扮。
    “是是是！”那個司馬大夫說道。
    我很小心得把手上的絲線扯了下來，看起來像是古代醫館為君王把脈的線，看著樣子要麼是皇權至高無上的公元前，要麼就是異世大陸！
    沒錯，就是異世大陸了。
    “自己該怎麼做應該明白吧！”
    “臣明白！”
    “下去吧！其他人全部退下！”
    一下子，整個房間變得空無一人，隻剩下那個人陪在我床邊。
    “王上！您沒事吧？這些天可把奴才嚇壞了！”這聲音像極了陳浩海，可我看到的是另一張麵孔。我看著他，一言不發。
    “王上！喝點水吧！”他遞來一杯水，我微微喝了一口。
    “你是誰？”我問那個人。。
    “奴才紫鈺天！是王上的貼身侍從啊……”他一臉不解。
    “我記不大清之前的事情了，你給我講講。”一絲錯亂，萬千頭緒愁心頭。
    “這裏是【洛穆】，是整個【麟虎國】的都城！”他的語氣流露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半月前，您被刺客襲擊，深受重傷。”他的聲音似乎變得沙啞起來。
    我靜靜聽著，隻說得這裏四分天下，我是麟虎國的王，其他三國分別是：西方赤逸，南方唯龍，北方紫焰。
    聽他講完後我沉思良久，嘴角一舔，一絲邪佞揚上眉頭。
    “你叫紫鈺天？”我抬眉看了他一眼，這會子才發現這模樣居然像極了陳浩海，我差一點一拳頭砸了過去，可看到他的眼，那眉眼間的柔情和那人如出一轍，想當年陳浩海也是這樣對我，他為了接近我不惜拿自己的臉和身體做賭注。
    我的心還是軟了，說到底，紫鈺天畢竟不是陳浩海，終於還是沒有出手。
    後來，從紫鈺天那裏聽說，一個月後就是轅欣的十九歲生辰，按國俗當舉行成年典禮，禮畢後還要朝見各國使臣，我對這裏充滿了極大的興趣，自然早早盼著這一天到來，這該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呢。
    “王上吃點東西吧！”紫鈺天遞上一個剝了皮的果子。
    我微微開嘴，任他把果子塞入我的嘴裏。
    “來宮裏多久了？”我淺言如水，眼睛卻一直盯著他。
    “王上您即位之前就來了。”他回答著，神情和模樣沒有半分卑微，更談不上君臣禮儀，反而倒是隨性了的朋友。
    “就一直在身邊伺候麼？”我像問錯了問題，不過也無所謂，至於他的記憶，我本來就若一貧如洗。
    “是。”他的回答很簡潔，很幹脆。
    我看著他，視線卻再也轉移不了，他站在我麵前，紫色的錦袍發出溫柔的折射光，殿外反正得光暈打在他的身上，就像獨立於這個世界的一塊紫色的美玉。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多年前，我認識一個人，他草莽出身微不足道，放在世間不過是一個寒衫破帽的讀書人，若是沒有我他不用說金榜題名，連個農民都做的窩囊。我給了他金銀，給了他想要的一切，更推薦他去朝廷部門當官，他也為了我什麼招都使過，什麼苦也吃過，他說這一輩子跟定我了，隻要我不離他也不棄。”我擺弄著桌上放著的玩物，看著圓溜又恰好能輪轉於手掌便把玩起來。
    “能得王上這般厚愛，是那人十世修得的福氣。”他說道，撥了好些果子放在一邊。
    “可是他為了自己，或者是為了更加出人頭地，背叛我。借敬酒之名，在酒中下毒，又將我捆綁於房中，堵住嘴巴遮住眼睛，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後又放大火，宣稱我被賊人囚禁，命在旦夕，借此成為第一發現人，撰寫新聞，一票唱紅。”說著說著，把就時空的名詞也說了出來，原先開刻意把舊詞換了這裏的地道話，竟也不過是心裏的憤懣悲喜再也抵擋不住了，似乎是手捏得太過用力，掌心的萬物居然粉碎了。
    “王上？你是想起那夜的刺客了嗎？”紫鈺天問道，他將我手中的碎物拿了去扔進了邊上的桶裏，又拿了一對類似的球狀萬物交給我。
    “也不是，我隻是想說給你聽。”大概是轅欣本身就喜歡各類萬物，所以即便是備用也有好幾套，隻不過我不明白的是我的手勁為何變了這麼大。
    “若是如此，王上大可不必對那人動情，他何德何能？恩將仇報，就該五馬分屍，再破了他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紫鈺天說的雖恨，語氣和語速都絲毫未改，僅僅是淺淺說著罷了。
    “你也這麼狠心？”我看著他的臉，冰雕玉砌的美豔人兒竟也有這般毒辣的時候，人心詭譎脆弱，又入蛇蠍險惡，大底就是這個意思吧。
    “並非奴才狠毒，隻是，王，是整個麟虎國的靈魂信仰，掌握著全國人的幸福指向，是麟虎神唯一的寵兒，所有對王不好的人都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同樣王如果王覺得不好的人也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他說得風輕雲淡，總感覺他不像是這個國家的人，所以他也不必在乎對我好不好，或者我喜歡不喜歡他。
    “那你是否覺得你對我很好呢？”我問他。
    不知怎的手上的動作慢了，眉眼的清澈淡了，心裏的天平斜了，暖暖的心扉涼了，紫鈺天緩緩跪倒在轅欣麵前，咬緊的嘴唇像是花了巨大的力氣才鬆口道：“若是奴才不好，任憑王上處置就是了。”
    “當真麼？幫我把鞋子脫了。”我說著把腳抬了起來。
    我看著紫鈺天，他的動作極慢，卻也不敢懈怠，隻是唯命是從地把我兩隻腳上的鞋子脫了去。
    我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用腳抬起他的下巴，他的眼裏噙著淚，有這麼屈辱麼？我依然不屑，側歪著頭把腦海裏另一半記憶中的事情逼著回憶想了起來：“紫鈺天，紫焰國的四皇子，麟虎曆四年冬來到麟虎國，麟虎曆五年冬對救於岐山獵場，以美豔出名，欲在轅欣成人典禮上行刺，是也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