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少年足風流 第二十六章 美人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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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留聽閣,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不少片刻,便來到了蘭雪軒。
何夕快到蘭雪軒的時候,已有人更快一步先她而進,隻看見殷紅的衣角消失在蘭雪軒的門口。
正詫異著,就聽見軒內傳出的朗朗笑聲,隻聽那聲音的主人埋怨道:“七哥,七哥,你怎麼回帝都了都不告訴我,是不是嫌我煩了,不想理我了?”
話語行間裏可以聽得出那女子對雲燼的依賴與戀慕,何夕剛剛放進蘭雪軒大門的腳慢慢地縮了回來,在門口駐足不進。她有些懊惱,雲燼明明有客,為何還要叫她前來,明知道她不喜見生人的。不過竟有女子來找他,這可難得,她有些好奇了。
這時,也可以聽得到雲燼的話語,帶著點調侃,也帶著點寵溺:“哪能呀,若敢不理你,你還不把這裏攪個天翻地覆了,還有好日子過嗎?”
“哼,哪有七哥這樣編排人的?”聲音的主人有些嬌嗔道。
雲燼道:“哪是七哥編排你,上次我一連幾月未回府裏,一回來,你還不是差點把這兒個的廚房給燒了?”
“可,可,還不是為了給你接風洗塵,特地給你煮我那時剛學的新菜式,哼,七哥,你冤枉人!”那女子有些委屈,聲音也有些哽咽。
“好,好,好,算七哥怕你了,七哥給你道歉還不行?這麼大了,還哭鼻子,看誰敢娶你?”雲燼不禁好笑道,卻似乎很是在乎和疼愛那位女子,語氣裏沒有對待旁人那般的冷淡和疏遠。
似乎因為聽到雲燼的輕聲安慰,那女子立馬就笑了出來:“哈哈,七哥上當咯。不過既然七哥道歉,就得有誠意,嘿嘿,給我講講這次出得哪的遠門,不然我可不依。”
雲燼似是有些無奈,不過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兩人有說有笑著,一直未發覺已經走到門口的何夕。
“雲兄,老遠就聽見你們有說有笑的,什麼事兒這般有趣?”直到何夕出聲,他兩才回過頭來看向。
何夕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聲,明明自己可以按原路返回留聽閣,改日再來的。隻是自己的聲音已然在身體做出動作時發了出來,隻好進了蘭雪軒。
何夕的聲音很是好聽,雖讓人覺其不辯男女,卻是聽著舒服的。沁馨回頭,但見來人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修短合度。如墨的束發,以一支簡單的玉簪勝之,清秀絕倫。
沁馨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公子,清秀卻耐看,氣質若雪,卻又不似雪般冷漠。於是沁馨的臉上表情開始分明起來了,有些驚訝,有些不解,有些好奇。可看見何夕眼神清澈無痕,卻有著點點疏離冷冽,心裏的疑惑更甚,轉頭看向雲燼,問道:“七哥,他是誰,以前好像沒在府裏頭見過?”
“他是七哥的貴客何夕,你可不準調皮。”雲燼看著何夕卻是對沁馨說道,眼裏充滿笑意。
正待雲燼對沁馨介紹自己的時候,何夕也稍稍打量了一下沁馨。隻見她,殷紅長裙入眼簾,風也髻來露也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櫻桃小嘴含朱丹,嬌豔若滴惹人疼,腮邊縷絲隨風柔,拂麵憑添多風情,靈眸慧黠心思動,三分調皮可心人,七分淘氣又天真,可歎美人如斯乎!
何夕對沁馨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繼而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看著雲燼,眼裏有些許不解,仿佛在問眼前這位的身份。
發現何夕在一旁並不言語,似是有事找七哥。沁馨有些俏皮地問道:“七哥,你這府裏已經有一個與莫那個大悶蛋,怎麼,眼前這個也是嗎?”
坐在一旁的何夕聽了也不惱,隻是托著茶杯自顧自飲,很是享受的樣子。隻是沒有讓他們看見自己已然上揚的唇,聽到沁馨這般說她,有些孩子氣,卻很是有趣。
“沁兒,不得無禮,小夕可是七哥的朋友。再無禮,七哥可要生氣了。”雲燼微皺著眉頭輕責道,轉過頭看著平靜的何夕,有些歉然地解釋道:“沁兒不懂事,小夕可別忘心裏去。沁兒是當今宰輔沁修的妹子,沁修是與我私交甚好的,私下裏常來府裏走動,所以也就這般淘氣。”
沁馨撇了撇嘴,靈動的眼裏盡是迷惑不解與委屈。但最後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七哥從未這般對自己講過話。這個何夕,不僅讓七哥這樣斥責自己,更甚者讓一向高傲不羈的七哥道歉解釋,她不禁疑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何夕,眉宇微皺,有些不滿了。這個何夕到底是誰?七哥為何如此重視?看他那有些無禮傲然的樣子,難道他有什麼過人之處?沁馨的眼底有著深而不露的探究和聰慧,而何夕卻也沒有放過這抹閃爍。
將沁馨的疑問盡收眼裏,何夕放下茶,依舊笑著說道:“宰輔沁修?原來你竟是大名鼎鼎的宰輔的妹妹,可真是久仰啦。雲兄與我說起過你,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其實,在這裏住了有些日子了,雲燼也一直讓自己了解了不少關於這個國家,這個時代的東西,那些都是在竹園以及蒹葭書院的藏書閣裏學不到的東西。例如現今朝堂之勢,雲燼的實力,當然會有那許許多多個官員的事情。雖然還不知道雲燼到底具體要自己做什麼,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還是有些心知肚明的。應該快了,近日雲燼的動作有些加快了。
而今天沁馨的來訪絕不是偶然,而雲燼讓自己來蘭雪軒卻撞見沁馨也絕非偶然。
軒外,溫陽,暖意,溫柔。
軒內,三人,藍白,殷紅。
遠處,蘭草,搖曳,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