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陌上少年足風流  第七章 少年風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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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音歌聲繚繞,仿若天地間惟有這一襲白衣清絕俗世,纖塵不染,卻又漫卷風流。
    看著眼前的人,聽著耳邊的歌,歐陽睿軒稍稍恍惚了,心頭的疑慮更甚,何夕,你究竟是何人,如此不可琢磨?
    琴止歌停,眾人還沒有緩過神來,她也不在意,隻是輕聲謙虛地說了一句:“此曲《看穿》,見笑了。”
    說完,看向了歐陽睿軒,笑意坦蕩,已無任何嫌隙,可這個笑容卻在歐陽心裏莫名地留下了淡淡痕跡,可似乎又有什麼東西還沒來得及挽留就已經消逝得不留一絲灰燼。
    這個笑容也讓在場的許多人記了很久很久,在許多年以後一到桃花爛漫時就會依稀想起今日種種,在微風裏,在落花裏,在那渺無蹤跡的光影裏,那一襲白衣的清秀少年,坦然平靜地笑著。
    春日遊,桃夭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眾人還沒有回過神時,那個身穿灰白長袍的林若卿老先生哈哈一笑,說道:“好,好,好,畫風行筆秀潤縝密,具瀟灑清逸的韻度,少年風流者,當如是!”於是頑皮地向何夕眨了眨眼,接著說道:“你這忘年之交我交定了,可不許嫌我老啊!哈哈!”
    這時,四周的人都笑了起來,很是羨慕地看著何夕,能得林先生賞識的人確實很少,而她卻仍舊微笑平靜道:“好啊,隻要先生不要嫌棄在下年輕就好。”星稀覺得這位林先生和那位公孫先生很對她的胃口,沒有一般的先生的迂腐固執,讓人不敢靠近。
    公孫梵和其他幾位先生也相視而笑,繼而又高興地說道:“這裏還有一佳作,隻是沒有署名,‘桃花臉薄難藏淚,柳葉眉長易覺愁。密跡未成當麵笑,幾回抬眼又低頭。’畫的似是一個在桃花樹下深思垂淚的人,不辨男女,朦朧而又真實,意境幽幽,不知是哪位才子所作?”說完詢問般看了看眾人。
    隻是很久都沒有人回應,隻好作罷,有些失望地坐回了座位,幽幽地歎了口氣。
    之後,五位先生都對那些詩、畫、曲稍作指點,各個參加賽詩的文人們也互相探討,虛心請教,絲竹管弦,應歌而起,氣氛很是融洽。
    突然,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歐陽睿軒向五位先生微笑著問道:“先生們是否已經評判出有資格嚐一嚐這百年桃花釀之人?”
    淡淡的聲音並不大卻能讓大家都聽見,公孫梵覺得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可一時也沒多想,便溫和地說道:“我等五人一致認為今年的桃夭詩會勝出的當屬何夕公子的《桃花庵歌》,不知眾位是否有異議?”
    何夕聽後吃驚不小,在場的文辭修養都不錯,自己怎會如此輕易勝出,再者這也不是真正自己創作,實在有點虛,想到這裏,白皙的臉上竟有點羞澀,表情很是可愛。下意識地看向歐陽睿軒,發現他和大家正在看自己,仿佛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更不自然了。
    歐陽睿軒看著眼前這位臉上有點紅紅的何夕甚是有趣,雖然是男子,羞澀之態在其臉上竟然一點也不覺得不合適,隻覺得這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比起麵無表情地何夕,歐陽竟覺得這樣的何夕更有生氣。
    見眾人再無異議,就一致決定,何夕獲勝,將百年桃花釀奉上。
    而她也隻好卻之不恭了,反正她對這酒甚是好奇。聞了聞酒香,芳香四溢,已醉了人。
    桃夭詩會結束的時候天色已晚,花香嫋嫋地彌漫最初的清香,籟籟落花如雪。風仍然親切地撫摸每一片桃花的心蕊,桃椏的枝梢。鳥兒還巢,這個季節的鳥翅,宛如天使的暗語,劃動暮色的蒼重。
    何夕在桃林裏走著,手裏拿著桃花釀,很是愜意。身邊歐陽睿軒跟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時不時地有笑聲傳出,已無初時的尷尬,像是老朋友見了般十分投緣。兩人對對方都十分佩服,眼裏有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走了一會兒,碰見了公孫梵和林若卿兩位先生,似乎是專門在那裏等著他們,滿臉笑容。
    林先生笑嘻嘻地說:“何夕,剛才已和你成忘年之交,你可不許把老頭我給忘了啊,”說著
    瞅了瞅何夕手裏的桃花釀,道:“所以你以後可以到勳城的蒹葭書齋來找我們,嘿嘿,順便把你的酒帶上,讓我們也嚐嚐鮮,公孫梵他可嘴饞的很,一直念叨著呢!”說完向公孫先生調皮地眨了眨眼。
    何夕心想這先生真是有意思,明明對她的酒有意思,偏說是公孫先生的意思,不過還真有有老頑童的性格。
    她嗬嗬一笑:“嗯,小弟一定登門拜訪,順便帶上桃花釀。”她明顯地在“順便”二字上加重了語氣,逗得林老笑得更歡。
    而一旁的公孫先生也沒反駁林先生,似乎對於這種狀況已經見怪不怪了,隻在一邊點頭微笑,目光安靜如海,給人以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在下是否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公子?”公孫先生的目光落在歐陽睿軒身上,大量了一番,隻見眼前之人風度翩翩,溫潤如玉,不像一般人物。
    歐陽謙虛的說:“先生一定是記錯了,在下歐陽睿軒,是第一次來這勳城賞花。不過兩位先生的盛名在下早已聽聞,昔日的帝師,如今是開設學堂書院的第一人,乃是天下學子佩服之人。現能認識兩位先生,甚是榮幸。”
    何夕聽了歐陽的話,吃驚地看著他們,原來這兩位先生有如此成就,自己竟和他們成了朋友,真不知道自己是膽大還是大膽。
    歐陽睿軒將她的驚訝盡收眼底,心裏微微疑惑,這何夕不是勳城人嗎,看他反應似乎對這兩位先生的事並不知曉,這不是很奇怪嗎?
    公孫梵聽歐陽這麼說,也知道問不下去了,可心裏對他還是充滿了疑問。
    四人邊走邊聊著,心情十分愉快,在關城門前互相道了別。
    月光如洗,夜裏飄來的風裏還帶著那似近似遠的桃花香,不忍離別。
    目送兩位先生走後,何夕指著歐陽睿軒腰間的長蕭道:“睿軒,我們有緣再見,到時小弟我可要聽你的蕭啊!”繼而對歐陽微微一笑,轉身向城門外走去。
    看著何夕的溫暖笑容和離去的背影,歐陽心裏有些許不舍,說不清的心情,隻是他的手握緊了腰間的簫,仿若許下了一個諾言,一定會再見的。
    此時的她不知道已有第二個人對她許下了再見的諾言,而此次桃夭詩會,何夕一舉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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