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風起 第40章 裂帛破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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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爺一皺眉,這個時候他出現做什麼?這個阮騫,到底準備什麼時候走?點頭算作回答,不再理睬他,帶著夫人便速速回房。
“喲,二夫人也回來了?鎮長大人的辦事效率倒是高啊!”阮騫看著江夫人調侃。不知道江嘯霖向他的夫人坦白了多少,恐怕隻有十之一二吧!
“竹珺,我們走,不要管他!”
阮騫聽他這麼說,嗬嗬笑了起來。看來是連一二都沒有,是什麼都沒說啦。看來這火上澆油的損事自己是不得不做了。
“二夫人現在怎麼有心思吃東西休息呢?你的大恩人現在可是在受苦受累啊!若不是有人頂了罪,你現在怎麼會被放回來呢?”雙手環抱胸前,邪邪的笑。等著江夫人再問自己。
江夫人湊過來,緊張地看著阮騫,認真地說:“你是等我問你是誰去頂了罪,是嗎?不需要了,多謝,我已然知曉了。”
扔下措手不及的阮騫,攙著江老爺走進了房。
青兒已然布下了飯菜,獨留二人。江夫人笑著替江老爺夾菜道:“謝謝你。之前我的任性,讓你操心了。”
“知道了,下次就別在這樣了!”江老爺笑道。
“是誰去頂了罪?”江夫人放下筷子,等待著他的回答。
江老爺一愣,隨即說道:“我將來會告訴你的。”
“如果我說,我現在就想知道呢?”
江老爺也放下碗筷,長歎氣,終究是逃不過這個問題的。愧疚地看著她,緩緩道:“是段長瑞。”
“啊!”江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他現在在何處?”
“他去自首了,鎮長大人核對了證物口供,便定了罪、抄了家,這才將你放了出來。”低著頭,不敢去看她質疑的眼光。所有的麵具都能用,唯獨在她的麵前,自己從不偽裝,也失去了在她麵前偽裝的能力。
“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鼻子一酸,視線已然模糊。沒想到自己的成全,竟然變成了這樣的結果。
“對不起。”話已至此,不能再說下去了。若是讓她知道是自己逼了段長瑞,弄得他家破人亡,還不知道竹珺會怎麼怨自己呢!
“那他會不會死?”帶著最後的希望,雖然知道不可能,卻依舊希望從他的嘴裏聽到那個不切實際的答案。
“竹珺,殺人者償命。”
“我們可以救他的,我們不是有錢嘛,可以用錢去打通關節,可以救他的!哪怕流放也好過殺頭呀!”
“竹珺,你先別哭。一切有我,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吃點東西,好好休息。我保證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江老爺安慰著她。
背手而立,聽著身後的人已安然入眠,江老爺才放下心來。輕手輕腳地走出去,關上房門。換來青兒,耳語吩咐道:“我不希望他再多活一刻了。告訴他,若是他多在人世停留一刻,竹珺便無法安心。”
青兒點點頭,消失在了眼前。回身,去開門。竟然看見江夫人正坐在床頭,直直地看著自己。
掩飾心中的驚慌,問道:“你怎麼起來了?”
“是你,讓他去自首的是嗎?”
“你在說什麼?”笑,極不自然。
“他離開這裏之前,包打聽的屍體還沒出現。他回來之後,根本沒有人會告訴他包打聽的死因。隻有你,才有機會去告訴他前因後果。”看著他的雙眸,想要望到深處,看看他的內心。
“包打聽的死,所有人都知道。有可能是段氏告訴的長瑞呀!”江老爺辯解道。
“段氏不會告訴他的,她不會想讓他知道所有關於我的事。因為這是女人的嫉妒和私心。”不緊不慢地反駁他。
江老爺想了想又說:“那也可能是川兒告訴他的呀!他今早不是去了銀號嘛。”
“川兒根本不知道我被抓進了牢房。”心冰冷至極,看著他驚慌失措。“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好狠的心!”
江夫人隻著單衣,光著腳,衝出去。不顧江老爺在身後的呼喚,向前走,漫無目的地在院子中穿梭。許久,許久,身上感到了涼意,寒氣從腳底竄到了頭頂。冰冷已不止是心中的感覺,通體涼意,卻依舊抵不過心寒。
“川兒!”腳步突然停下。江川澤一身白衣,哭喪著臉,見到母親,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母親,段叔叔,段叔叔他在獄中上吊自殺了。”嚎啕大哭起來。第一次,一個鮮活的人,從自己的生活中被奪走,就這麼離去,生命的記憶從此將再也沒有他的音容笑貌。
江夫人癱軟坐在地上,仰天喊道:“長瑞——”
怎會如此,終究是沒有逃過?江雨澤躲在遠處,看著大哥和二夫人。原來,想要段掌櫃死的不僅僅隻有自己和舅舅。
“怎麼會這樣?”江雨澤問自己。
“因為,這場棋局之中,對弈的不止我們和那個二夫人,還有第三個人。阿雨,你可猜出來,第三個人是誰了嗎?”阮騫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你猜出來了?”江雨澤不削地問著。
“不用猜,我已經知道了。我本想告訴你的,可惜那天你卻和我說要放棄複仇。看來,今後這場棋局中可是有四方對弈了呢!”
“四方?”
“希望你能早日成為第四方!”阮騫轉身離開。
這場遊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不過,少了段長瑞這個高手真是有些可惜。但好在有江嘯霖這個真正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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