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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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星期之內,千柔先後由雲南轉戰貴州,貴州再到廣西,最後回到Y市。在外遊蕩的日子,千柔什麼東西都放下了,至少她自己心裏是這樣認為的,就讓自己相信往事隨風逝,不可追吧!明天又將是一個全新的耿千柔。
當千柔下了飛機後,在機場出口遠遠地就看到了家人:爸爸,媽媽,哥哥,兩個弟弟,竟然是吃年夜飯才會有的陣容。他們也很快地發現了她,三個星期不見,她竟變了,本來齊耳的短發稍稍長了點,剛好遮住了有福氣的耳垂,膚色變得黑了點,但比起以前的那種黑,現在給人的感覺更為舒服,她也變瘦了,以前嬰兒肥的臉逐漸顯出屬於少女的線條,不得不說的是那雙眼睛,在以前,那雙眼睛哪像現在那樣清澈見底,仿佛有一股靈氣,讓人不由得沉溺在她的眼波裏。直到多年後,耿家人都會時不時地想起這一幕,他們都最後都明白了,親人的改變,就在這一刻,就是由這一刻開始的。
快步走過去,張開懷抱:“我回來了。”
去新學校的日子定在三天之後。在這最後的七十二小時裏,千柔用了二十四小時睡覺,二十四小時收拾課本,複習課文,還有二十四小時用來周圍的閑逛,可是在這一刻,千柔停住了腳步,因為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她永遠都不能忘記的地方,也是她曾經發誓要忘記的地方。稍作回憶後,她勇敢地走了。倒不是她還不能放開,因為早在雲南的那間小店,她就釋懷了。而是,她找不到有讓她再走進去的理由。
一切,都回不去了。
站在新學校的門口,千柔心裏一陣激動。雖然以前的她就不是一個喜歡上學的人,但在外遊蕩的日子,在家裏呆著的日子,在她夢中,卻時不時地出現學校,出現課堂的樣子。她想,她是真的想回來了,心底的渴望溢滿心窩,於是,步子就不由得輕快起來,仿佛是獲得新生一樣。
朝陽下,少女輕快的身影成為了一道風景。落在某人的眼裏,成為一生都會記得起的美景。這就是他對她的初見。
新的班主任很年輕,也很漂亮。化著淡妝,賞心悅目。畢業於川大英文係的她有著一臉溫暖的笑容。這就是千柔對英語老師最初的印象。也就是這個人,給了千柔相逢恨晚的感覺,而這當然就是後話了。
英語老師與千柔說了一會話後,眼看上課鈴快響了,站起來,雙手握著她的手的,柔柔地說:“時間剛剛好,我的課上正好可以介紹你的加入。”在老師的手觸到千柔的肌膚時,千柔笑了,一瞬間想起那個人的手,在最初的最初,給她的也是這種舒服的感覺。
把手放在門把上,千柔剛想將它推開,突然間,覆上了另一雙手,老師笑笑說,讓我來吧。本來有點忐忑的心回到了地球表麵。靈動的雙眸轉了一圈,點了點頭。
門被推開了,裏麵四十多雙目光一下子向千柔投射而來,裏麵包含的了太多的好奇與新鮮。這刻,千柔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詩: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在一瞬間照亮你的眼睛。
千柔目光無畏地迎了上去,在看到同樣年輕的麵孔後,微微點頭,大方自然,特別是笑的時候雙眸流光溢彩,飽含真誠。一下子贏得了不少同學的好感,頭炮打得好,以後相處起來也就如魚得水般順利。這當然也是後話了。
在老師的稍作介紹後,千柔拿起粉筆,轉過頭,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三個字寫的剛勁有力,看得同學們都傻了眼,下一刻,集體的目光出奇地一致,投射在坐在最窗邊的一個男生身上,哄堂大笑。千柔頓時像丈二的和尚般站在那裏,摸不著頭腦。順著同學們帶笑的目光往窗邊望過去,不由得也一笑。隻見那裏坐著的男生,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正在努力地以一己之力將同學們的目光殺回去。
這男生真可愛。這是千柔對陳子軒的第一個評價。當時,大概誰也沒想到,以後大家會有千絲萬縷的關連吧!
陳子軒待大家的笑聲告一段落後,也抬起頭,瞥了一眼講台上的女生,目光相彙。驀地就想起了今早他在窗邊看到的那人,原來是她,那個擁有輕快身影的女孩。
往後的日子將會很有趣呢,陳子軒微笑。
又是這樣的笑容,千柔咋舌。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千柔與那個男生成為了同桌。
班主任說他們兩個都是轉校生,隻是一新一舊,分在一起好照應。就這樣,千柔的新學校新生活正式開始。
第二節課是體育課,老師隻是來看他們做一做準備運動就打發他們自由活動了。
千柔卻想偷偷地溜回課室,剛才的那節英語課千柔有很多都聽不懂,她想要趁這個時機好好補一下。
輕輕地推開課室的門,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同桌,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男生。
眼前的一幕美得像一幅畫,讓千柔不敢走近,害怕破壞了整個畫的美感:白衣少年靠在寬大的窗台上,雙腿微卷,正在酣睡。窗外樹影斑駁,細碎的陽光剪影在他光潔如玉的臉上,亮得晃眼。而當事人卻渾然不覺,緊閉雙眼,長長地睫毛在眼瞼下形成陰影。
這注定是某人永遠也不會忘記的一幅畫。
放緩腳步,千柔悄悄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從書桌的書堆裏輕輕地抽出英語課本,無聲地閱讀起來。一切看似正常,隻有手裏轉的飛快的筆暴露了主人的心不在焉。
沉默,四周一片沉默。
突然,一聲聲響喚回了千柔的神誌卻也弄醒了他。
雲遊太虛的心重回地球表麵,千柔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空空的,不難想象罪灰禍首是誰了。正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撿回筆,彎身的瞬間,餘光卻瞥到他,天啊!他被自己弄醒了,正在那邊伸懶腰。
千柔麵帶不安的看著他,抱歉的話還沒說出口,一把清冽的男生響起:
嗨!我叫陳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