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我們又見麵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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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散月明誰點綴,天容海色本澄清。)
    而樓挽風卻在看清坐在馬上為首那人時,突然大驚出聲,指著那人就喊道,“啊!是你,就你這個混蛋!我操!”
    被他這樣一喊,寒露與小滿雙雙回頭盯著他,樓挽風吞了口口水,簡直有點氣急敗壞了。“就、就他了!他把我抓來的!”一眨眼的功夫,那隊兵馬已在他們麵前停下。為首的男人嗬斥一聲,馬哮長吟,身後一隊人馬皆停於身後。十幾匹馬的前蹄在地上“啼踏”的聲音擾得人心神不寧。
    “你說什麼?是他抓得你?”寒露問的同時眼風掃向一旁的莊子,莊子囁嚅道,“恩、恩……是的,抓他來的是他,他是皇宮的近衛軍統領,莫大人。”
    “你是說近衛軍統領?莫斂遲?”小滿盯著樓挽風看,心驚道:老天爺,這小子惹什麼天大的麻煩了,要皇室派近衛軍來找他,而且還派的莫斂遲?
    寒露卻隻是迎風而站,與馬上的人一陣對視後,忽然一笑,“沒想到你竟追到這裏。”
    莫斂遲,一個江湖上給予了很多傳聞與評價的人。他師承不詳,出師時年方十七,憑手中一柄長劍傲視天下。他年紀輕輕就博得前任武林盟主的好感,誰料他竟推脫了盟主之位傲然離去,奪得三年一度的武試之冠後進入宮門,更於兩年前成為近衛軍統領。人人不知所為何由,卻隻道如此瀟灑之人一腳踏進了那諱暗的深宮,可惜、可惜。
    自此、一劍斂魂莫遲疑,江湖絕跡。
    “‘傾風二十四殺’名震江湖,嗬,當日一戰確實名不虛傳,隻是此時此刻……”莫斂遲坐在馬上,垂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寒露。寒露一身玄衣清冷高熬,即使琵琶骨間被穿了一條細鏈,卻也扔掩不去那種凜然的氣質。“隻是此時此刻,寒露此名,想必已今時不同往日了罷……”他說完徑自笑了笑,仿佛猶在回想他口中的“當日”,忽然就將雙眼轉了開,盯向了樓挽風。
    樓挽風當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那天下令將他捆綁起來關在這裏的人,卻是怎麼都會忘了。“你看著我做什麼?沒看見過人啊?”樓挽風被他瞧得很不爽,忍不住開口諷刺他。
    莫斂遲卻似乎並沒有為這樣的口氣而生氣,即使他身居高位身得寵信。他目不轉睛地盯視著樓挽風,語氣很是柔和,“我已稟告陛下,隻要您隨我回宮,皇上說了,此次的事將既往不咎。”隻是他說得輕巧,樓挽風卻聽得一身冷汗。
    搞什麼!?什麼回宮,回什麼宮,回宮去做男寵嗎?樓挽風有些自潮,對這命運的安排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你認錯人了!”樓挽風很瀟灑的朝他擺擺手,解釋道,“你一開始就抓錯了人,我不是你要抓的人那個曲晚楓,我叫樓挽風。”
    莫斂遲一聽仰頭大笑,然後露出一絲憐憫,“曲公子,你認為這話能騙得過我麼?能騙得過皇上麼?”他說著搖搖頭,突然翻身下馬,走到樓挽風麵前,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細細地審視著。“你以為、叫樓挽風皇上就尋不得你了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曲晚楓啊曲晚楓,曾經的你,可不是這般的天真。”
    “我操!滾你他嗎的!敢隨隨便便碰你哥哥我!?”樓挽風揮起手就要打,莫斂遲卻先一步放開了他。莫斂遲對他的粗言諱語似乎是有些遲疑,想了想後又道,“可別以為轉了性情我就會相信,曲公子……”他慢條斯理地強調了這三個字,“還是隨我回宮吧,否則,莫斂遲不能擔保不傷了你。皇上若是怪罪下來,我也是擔待不起的。所以為免去你之後的難堪,我今後的為難,不如就聽莫斂遲這一句吧。難道、之前的苦頭還沒吃夠嗎?”這話聽在人耳裏實在是軟言溫語,可惜那明明白白的警告比什麼都冷硬。樓挽風此時的表情真是華麗之極,先是氣得鐵青,忽然又麵白如紙,最後竟是激動過了頭而血液衝上了臉,滿麵通紅。
    “我讓你再說,shit!”樓挽風習慣性的罵了句英語後,一巴掌就要甩過去,卻被莫斂遲牢牢抓住了手腕,用力拉想自己,森冷地警告,“看來我說的還不夠清楚。”他一字一句一停一頓地又說一次,“之前的苦頭,曲公子還沒吃夠是不是?”說完他瞥見摟挽風左手臂上的傷,冷笑一記後劈手就是一抓,樓挽風痛得差點喊出了聲。“很疼嗎?若是再抵抗,之後就更痛苦……皇上對你如此疼愛,你有何不滿?”
    “他嗎的你喜歡你去做啊,你拖著哥哥我幹什麼?”樓挽風聲音因劇痛而微微顫抖,卻不肯向他低頭,“你是不是也沒聽清楚啊,那行啊,哥哥我就再給你說一次,我叫樓挽風,不是什麼曲晚楓。”這時一直站在旁邊不吭一聲的寒露趁著莫斂遲因樓挽風那句話而一怔時,瞬間搶進了兩人之間,抓住莫斂遲的手往外一帶,將樓挽風格在了身後。
    “哦?”莫斂遲拍了拍手,絲毫不介意,隻是眉眼間添了份犀利,“還說不是曲晚楓,他若不是,寒露你何必這麼緊張?”
    寒露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了眼樓挽風,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如沉寂的水,風吹不起絲毫波動。
    而站在邊上的小滿和莊子兩人更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滿光是三人的對話就聽得糊塗,不過至少他知道,這個莫斂遲顯然對寒露心懷不軌,而且似乎還和寒露打過一場。而就在小滿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之時,寒露卻忽然動了手。
    莫斂遲似乎早就料到,側臉避開後飛身而起,轉身拔出腰間的劍,與寒露冷冷相對。
    “看來要將他帶回宮,勢必今日將與你們一戰了。”莫斂遲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好象並不願見血,而且語帶同情,“那就不要怪莫斂遲手下無情了!”說罷,一劍揮去,帶起一陣狂風,頓時整片樹林“嘩嘩”作響。
    “寒露讓開!”小滿見寒露居然要與他對打,大驚失色,手中短刀立時出手,“鐺”,刀劍一觸即分,那柄短刀重又飛回小滿手中。小滿將寒露拉開,“你被穿琵琶骨不可擅用內力,讓我來會會這個莫斂遲吧!”他自信一笑,轉首便與莫斂遲對峙。
    “傾風二十四殺,小滿。”小滿報上了名號便不再多話,冷眼直視著他。莫斂遲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就笑,“原來又是‘傾風二十四殺’,莫斂遲與你們可真是有緣。”他手握長劍凝神與小滿對立,兩人聞風不動,都在等待對方動手一刻。
    於是小滿勾了勾嘴角,飛身而起。莫斂遲見對方已動,自是奉陪,兩人瞬間已拆了二十一招。長劍揮起的劍光不過一瞬就讓刀鋒壓下,小滿也許內力並不深厚,卻使得一手好刀法。而且短刀易於近身,反而克製了莫斂遲長劍的攻勢。莫斂遲也知道他打的什麼注意,一劍挑起數十朵劍花,小滿飄身躲開,距離一下子就被拉開。莫斂遲見機刺他下盤,小滿腳下一挫後頓住後飄的勢頭,反身一刀卡在那劍身,由下往上,運足了八成內力,狠狠一拉,“茲”地一聲,尖銳刺耳之極,莫斂遲手中的長劍劍身竟被生生一分為二。
    “寒冰刃?!”莫斂遲大驚之下,冷眼一掃旁邊已是疼得跪在地上的樓挽風,當機立斷,一掌朝著那兩半斷劍,一劍劈向寒露,另一劍直向小滿。小滿運氣雙掌一擊,一劍直刺入了樹根。寒露見那劍朝自己直直刺來,運氣內力想要抵擋卻因琵琶骨被穿,無力可施。小滿見狀大嗬一聲,反手拔出了樹根的劍擊了出去,又是“鐺”地一聲,雙劍反向撞開,卻是一劍反射小寒,另一劍逆向朝著樓挽風刺去。
    寒露心道一句糟糕,小滿暗歎一聲不妙,想要救人可惜一掌揮去剛剛好劈開朝向自己的斷劍,卻是再難替樓挽風擋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條白玉長鎖橫空劃過,宛如一條穿梭天際的玉帶,就這樣從樹林中直直穿來死死纏在了那把劍上,然後被人用力一甩,那斷劍就被玉鏈繞著襲向了始作俑者。莫斂遲回身一腳踢開,將那劍踩在腳尖用力一頓,劍身頓時粉碎,他飄身而上想要格空去抓毫無防備的樓挽風,卻不料那條玉鎖如有意識般擋了他的去路。樓挽風當然將一切看盡了眼底,可惜身體越來越冷,左手的傷已經讓他耗去了過多的精力,他知道自己該趁機逃而不是坐著等死,於是勉強扶著旁邊的樹站了起來。
    而失了劍的莫斂遲沒有東西可以與那玉鎖相抗,糾纏之間憤恨地低斥了一聲,赤手抓握住那該死的鏈子,右手就朝樓挽風劈了一掌,樓挽風躲之不及,剛想閉眼承受卻感到一陣輕風拂麵,有人一手攬在了他的腰間,帶著他飛身躍起,朝後平退了一丈之遠。他抬起頭看著將自己擁在胸口的人,忽然又一次大喊道,“啊!是你!”
    那人渾身彌散著隱隱的香氣,再次相遇仍是那樣動人心魄,隻是這一次,卻無一分冷漠,而當時樓挽風歎息的原由此次已是全部抹了去。此人再不如一副卷起的畫,沒有了笑容,而是朝他抿唇一笑,仿佛所有潑墨過後的餘香都被收在了這一笑中,一副絕世的畫作。
    “樓挽風……”那人的手沒有放開,仍舊摟在樓挽風的腰間,然後溫情一歎,竟歎出了一絲如釋重負。
    那一雙流光般的眼睛清亮透徹,而眼底的笑意,一分分,都入了樓挽風的心,“我們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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