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烈火炎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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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樓挽風返身往裏衝時,大堂的火已經逐漸蔓延燒及樓梯。他不管不顧,穿過後堂就朝那個關了他三天三夜的柴房奔去。
整個客棧到處都是煙,嗆得人不住的咳嗽著。樓挽風一腳踢開那破門,就看見被自己綁在床柱邊上的莊子。而闖入他眼簾的,卻是莊子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睛。那眼睛裏充滿了憤怒、背叛、無助、求救……所有他曾經熟悉的感覺全都一瞬間向自己襲來。樓挽風定了定神,就衝了過去然後緊緊擁抱了他下。
“對不起……”他的歉意百分之一百真心。然後就看見莊子忽然流下了眼淚,那淚水混合著感動和不相信。感動在樓挽風居然會回過來救他,不相信在之前已經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結果突然又有了生存的希望。
那希望來的太倉促,讓莊子措手不及。
樓挽風一抱之後放開他,迅速解開繩子,奈何當時綁得太緊又加上莊子拚命掙動,他看見莊子的手腕已經被勒出了傷痕。於是他那雙大而聰明的眼睛中,歉意更深了一些。
“快,再燒下去這客棧要塌了!”樓挽風拿開塞在他口裏的破布後,順手拉住他就要往外跑。可是身後的人卻扯開了他的牽製,站在原處出神的看著樓挽風。
“你不是要逃嗎?幹嗎來救我?”當發現自己被樓挽風利用然後被綁著等死那一刻,莊子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我不救你讓你死你很高興是吧?啊?”樓挽風回頭一聲低罵,“趕緊跟我走!”想也不想的再次拉著他就打算走,卻被站在門口的一抹綠色身影擋住了去路。他抬起頭,隻見那人身後是一片火光,墨綠色的長衫就隨著那火苗順風飄蕩開。那人嘴裏擒著絲戲謔的笑,卻讓樓挽風清楚地感覺到了殺意。
“你誰啊?”樓挽風牽緊了莊子的手,左手一揮就要離開,再不走就真要一塊死了。那人見樓挽風揮手,立刻反掌格開後壓下,樓挽風被那帶有內力的一壓壓得皺眉。嗎的,真疼!他啐了口,“好漢不擋路,沒看見這兒著火了嗎?你不逃我們要逃!”
站在門口處的人自是剛才從大堂中梁上跟來的小滿。他一橫眼,語氣森冷道,“寒露人呢?你們把他關在什麼地方?”
“寒露?”樓挽風在腦袋裏搜索了下,確定不認識後,開始不耐煩了。“不知道,趕緊讓開,搞什麼呢?”他回頭看了眼莊子,莊子雖然心裏麵還沒原諒樓挽風,但光憑他衝回這裏不顧的大火來救自己,心裏那抹被背叛的恨其實也已經輕了不少。他對樓挽風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聽過這個名字。於是樓挽風迅速拉著他,隻是這次沒那麼輕鬆了。小滿見他這番舉動,心想,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伸手就要去抓樓挽風。
樓挽風雖功夫不咋的,但是他身手靈巧,向後輕輕一個仰身,左手瞬時抓住要拿他的手,在手腕處用巧勁一推後,一刹那產生的空間讓樓挽風成功拉住莊子朝門外搶去。
“想逃?”小滿乍見他的身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腳下提氣就又擋在了樓挽風麵前。樓挽風光火,這麼個緊要關頭這神經病既不認識還麻煩的要死,心裏低罵了句“我操”後,幹脆放開了莊子,拉開架勢與他打了起來。
“你趕緊走!”他飛起一腳踢向對麵的小滿,轉頭嗬斥,“有多遠逃多遠,快!”見莊子還楞在遠地,樓挽風氣得吐血,“還呆站著幹嗎啊,等火燒啊?走啊!走!!”小滿轉身避開那一踢,垂袖一甩,手中頓時多出一柄透亮的短刀。
樓挽風一見,眉目糾結,心中已是將自己多災多難的命運咒罵了千百遍。然而對手決不會知你心中所想,小滿欺身而近,速度並不快但是手中的刀利索無比,樓挽風手撐在樓梯的扶手,靠著手肘的力量硬是轉過身體,將呆著不動的莊子拉到了自己身後。原來小滿那一刀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莊子而非樓挽風。隻是殺手到底是殺手,何況內力武功這些都是樓挽風沒有的,在將莊子拉過那一瞬,那刀鋒已經在樓挽風的左臂劃出一道傷口。
痛!樓挽風咬著唇,那刀奇寒無比,被拉出的傷口痛得能讓人覺得被冰在撕扯。他一失去力跪在了樓梯間,抬頭見小滿一步步朝他慢慢走來。那姿態悠閑得很,仿佛樓挽風和莊子的命就如同這客棧,隨手一揚就能將他們立斃於掌下。
“說!你們把寒露關在哪裏?”小滿以為這個人衝回來就是要救寒露,結果卻救了個不相幹的人。長時間的等待與凝神讓他氣悶,於是口氣漸漸凶狠,“你們是不是穿了他的琵琶骨?”
琵琶骨?樓挽風腦中閃過絲光線。這家夥不會說的是陸寒吧?難道還有人也被他們關了然後穿了鎖骨??
小滿見樓挽風沉默不語便當是默認,頓時殺氣盡瀉,短刀橫手於胸前,一雙孩子氣的大眼睛此時眼簾半盍,忽然睜開,不見他如何出手,卻可以感受到那柄刀的冰冷帶著殺意如迅疾的風般撲麵而來。樓挽風不是感受不到,他好歹也是個練家子,可是這刀太過詭異,被割開的傷口血流不止且劇痛難忍。隻是短短的幾分鍾,那寒氣居然滲透渾身上下每一處血液流經的地方,那寒意讓他唇齒打顫。他下意識的側過了身子將莊子護過,正打算硬接之時,“鐺”地一聲,一塊碎片即使敲在了刀身,由於小滿隻用了一成內力,那帶著全身的勁力射出的碎片將小滿的手震得一疼。
“誰?”小滿應聲而望,卻見樓下站著一個人。那人神色冷俊、眉目無情,站在著烈烈燃燒的火海之中宛如清寒之露、冰涼沉默。此人若不是寒露又是誰人?
“寒露大哥?”小滿大喜,忙飛身而下,剛想上前說什麼卻見寒露繞過了他走上樓梯,蹲下身看了看樓挽風的傷勢又瞥了眼一旁的莊子,冷聲道,“還不快逃?”這客棧上下皆是木頭,在這樣的燃燒下,已是搖搖欲墜的光景。樓挽風神魂清晰,咬了咬牙站起來,寒露伸手拖著他的手,穩住了他因疼痛而踉蹌的身子。
“寒露?嗬嗬,陸寒?”樓挽風也不避開,任他拖著走,手裏仍是牽著莊子。他抬頭看著前麵拉著自己的人,諷刺般的笑出了聲,那聲音在這熊熊大火中忽然分外清晰。“原來你名字都是騙人的啊……”
寒露沒有答話,隻一味拖著他衝下樓,扯過莊子交給小滿,“你帶著他,我們走!”小滿不明所以,不過既然寒露大哥這麼吩咐了,他聽話照辦。客棧大堂本就不大,三人一路往外衝,寒露將手中的棉被在路前來回甩著用來開路,片刻後,四人皆逃出了客棧,筆直朝林裏奔去。
“夠了吧!”樓挽風看著他們已離那著火的客棧幾丈開外,於是停下了腳步掙脫了寒露的手,“我很疼,跑不動……”寒露回身,見他手臂不住的流血,立刻猜到來龍去脈,隻是此可風樓主不在,無人可解。
“小滿!”寒露朝小滿瞥了眼,“風樓主現在何處?”
“風樓主召集了地靈堂,現在應該與清明守在林外情江之涯。”小滿邊說邊盯著樓挽風猛瞧,因為事情的發展似乎遠遠超乎了他的意料。好象寒露大哥非但不恨這兩個狗兵反而與他們交情不錯的樣子,向來沒有表情為人疏冷的寒露大哥竟然會拉著人幹起逃跑著檔子事,小滿覺得真是匪夷所思。他又瞥了眼身旁的莊子,不過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和樓挽風不同了。此人一句話都不說,隻顧著逃,可是剛才那個少年為救他受傷叫他逃時他又不逃。小滿搖搖頭,覺得這事讓他糾結不已。不過之前對樓挽風與莊子二人殺意倒是一點兒不剩了。
“好,我們這就與他們會合。”寒露看了看樓挽風咬唇忍痛的樣子,突然轉口道,“小滿,身上可有‘風訊’?”
“有,怎麼了?”小滿不解。
“我身上有傷不能再奔走,他也受了傷,你一人負擔不了,還是發‘風訊’讓清明過來幫忙!”
“我們幹嗎要管他們啊?”小滿不滿道,“還有,你的琵琶骨是他們穿的!我正想找人開殺呢!”小滿等了半天就是想殺人報仇,結果搞了半天還得帶著想殺的人一起逃,想想委實鬱悶了點。
“因為他們救了我。”寒露看了眼樓挽風,卻沒有直視他,那一臉的戲謔讓寒露悶咳了一聲,“恩,並不是他們穿了我的琵琶骨,小滿,別問這麼多了,等碰到風樓主後,我再詳細解釋給你聽。”
“行!”小滿也不多話,反正寒露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咯!他聳聳肩,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一樣的小石塊,運了內力凝在其上,就有香氣隱隱四散,小滿暗渡一絲真氣,玉石瞬時朝天空射上並在空中爆裂開,伴隨著濃鬱的清香,“小滿”二字在空中緩緩隱現,絢爛至極。
“It‘sperfect!”樓挽風讚歎一聲,對這奇妙的東西很是喜歡,“把名字都搞裏頭發在天上,誰想出來的?這麼有創意?”
寒露沒想到樓挽風會這麼來一句,他一直以為樓挽風很介意自己沒有對他說實話,連名字都騙了他。
“抱歉,之前處在那個環境實為不得已,真名寒露,二十四節氣中之一。”他停了停,把殺手倆字忽略了。
“二十四節氣?”樓挽風覺得很有意思,笑著問,“為什麼要用這個名字呢?你把名字反著念也不錯啊,我倒覺得陸寒好聽多了……”樓挽風其實隻是一開始有點介意,後來自己想想也覺得當時這麼個處境,要是直接把真名報出來也太那個了點,這樣一想樓挽風暗罵自己蠢貨,居然把真名報了出來,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沒事,反正這鬼地方除了大然沒人知道他叫什麼,真名假名又有什麼分別。隻是覺得有點吃虧,早知如此,不如當時就騙他說自己叫風挽樓了。
寒露對他這麼說有些意外,正想開口,忽然身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似乎是一隊兵馬朝他們飛速奔來。寒露小滿皆以為是清明帶了地靈堂的人來,誰料等他們走近才發現根本不是。
而樓挽風卻在看清坐在馬上為首那人時,突然大驚出聲,指著那人就喊道,“啊!是你,就你這個混蛋!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