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跟瘋子的較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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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塵自有癡情者,莫笑癡情太癡狂。)
    昏昏沉沉間,施文然緩緩睜開了眼。口很幹,想喝點什麼,可是動了動手,卻無奈地發現全身上下竟無一絲力氣。他瞥了眼自己的胸口,那柄礙事的刀子已經被拔了出來。
    他眨了眨眼睛,感覺腦子有點混沌,當思維稍稍能運轉了時,突然感到一下下規律的呼吸聲溫溫地吹進了他的耳朵,施文然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這一看可好了,啥都清醒了,不僅是身體的記憶連精神的回憶都統統醒了過來。正當施文然動了動身子想離他遠些,枕在他旁邊的人已經睜開了一雙似水明麗,如煙飄然的眼眸。
    施文然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喉嚨疼的讓他想喊出聲,卻什麼都說不出。弋傾文看了他半晌,伸手摸上他的臉,一臉溫柔的笑意。
    “醒了?”那聲音又低又柔,與風析完全不同。而且,這個人的溫柔會讓施文然莫名地心驚。
    如果風析能讓人平靜,那麼這個人,便能讓人無端生出一絲心急。他突然記起了那夜拔刀時,這個人對他做的一切!!雖然記憶很模糊很片段很混淆,但一上來的侵犯卻不容置疑。直直地盯著他,施文然沒有吭聲。弋傾文卻不以為意,微微起身,就這樣側著身子,左手撐著頭,指尖悠閑地一點點在他臉上遊移,從挺直的鼻梁到明亮的眼睛,好像在確認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否還是那樣沒有變化。
    施文然冷著臉一聲不發地隨他去摸,看似毫無反映,實則整顆心都隨著那略略冰涼的觸感而打了個冷噤。
    “你怕我?”弋傾文察覺了他的緊張,輕笑了一聲,明明隻是很普通很白皙的一張臉,生生被他笑得動人心魄。“紋染……這幾年,你倒是長得越發俊氣了……”
    施文然寒毛倒立,一手拍掉了他的手,那笑聲讓他唇齒發顫。弋傾文皺了皺細致的眉目,似乎是在對他竟會出手打他而感到費解,“紋染,你怎麼了?”
    “我不……是……”施文然想張口說話,結果喉嚨幹疼得語句不順。弋傾文見了,伸手去端床格上一直放著的水。他坐起身倒了一碗,然後喝了一口就抬起手扣住了施文然的頸項往下一按。溫潤的唇對上他的,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於是,清涼的水立刻一絲絲被渡進了施文然嘴裏。施文然一陣頭暈後方才醒悟這人在對自己幹什麼,立刻反手一記手刃劈過去。如果那夜他被侵襲是因傷而無反抗之力,那麼現在,至少胸口那刀子已經沒有,施文然決不允許自己被同樣的人侮辱第二次!
    隻可惜弋傾文並沒有躲避,右手仍是牢牢扣在他頸子,左手反手接下了手刀,一個旋力拖了過去後抓住手腕壓在枕上。眼神閃過一絲惱怒,但還是強行忍了下去。
    “不要動!”那聲音帶出一種警告,施文然竟是一怔。於是弋傾文滿意地扯了扯嘴角,語氣又恢複了之前的溫柔,好象剛才那幕對抗沒有發生過,不曾影響了他的心情。“不要動……你身上的傷都沒好,隻是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你一動,傷要裂開了,乖,聽話……”說著他又就著手裏的碗喝了口,再次貼上他的唇。那欺身的動作慢而細膩,柔情萬千。
    而施文然在剛才那一記劈手後就已經知道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不是一點點。再動手,就是愚蠢了。他一動不動地任由對方吻著自己的唇,口間是清透濕涼的水。他閉上眼睛,被迫一次次吞下,卻不得不承認,喉嚨因此而好受了許多。
    良久,當壓在他唇上的人終於覺得夠了離開時,剛才就想要說的話,他脫口而出,“我不是紋染,我說過你認錯人了。我叫文然,施文然!”
    聲音雖低,還有點暗啞,卻一字一句都無比清晰肯定。他就是要說個這個人聽,要他聽清楚自己的名字。而確實,這無比犀利的一句話產生了無比劇烈的效應。施文然順利地看見撐在他上方的人臉上一陣陰霾。
    有點難以想象,前一刻還溫存如此時此刻從紗窗透進來的暖陽,下一刻就冰冷如那一日將他與小挽帶到這個世界的流水。
    這個人不是瘋子就是精神分裂……施文然看著他突然而至的憤怒,前後變化之大隻能讓他有這樣的解釋。
    “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那雙明麗如春的眸子陡然間就冷得沒有了生息,而奇怪的是,施文然居然沒有懼意。對上了他的眼睛,施文然近乎殘忍地重複了一遍,硬是將那人從夢境中拖了出來,“我叫施文然。不是你口中的什麼紋染,你聽清楚了嗎?”話音剛落,一聲尖利的,東西被摔碎的聲音震得施文然耳膜一陣刺痛。弋傾文竟是運起了內力將手中的碗狠狠一甩。他一把將施文然從床上拖了起來,那張臉冷然到了恐怖的地步,聲音不再低柔,而是陰狠。
    “我想起來了……”他盯著施文然被自己這一拖一拉激得一陣嗆咳,可是已再無憐惜,“我想起來了,對了,你不是紋染你不是……紋染不會一頭短發,紋染不會這麼惹我生氣,紋染不會像你這麼下賤讓風析送到我身邊……”施文然一麵咳一麵聽著他的話,聽到最後一句,臉色煞白。而弋傾文卻完全沒有放過他的念頭,狠著聲繼續說,“你弄成他這樣一張臉想做什麼?你配嗎?你配有他這張臉嗎?就憑你,也配讓我叫你紋染?不……你不配!”說完他將施文然用裏往床上一摔,而施文然大病未愈,刀傷剛過的身子又怎麼經得起他這樣一番折騰,白色的裏衣,胸前已浸出了紅色。
    “也好……”不待施文然出聲,弋傾文冷酷地笑了一笑,走近床邊拖起他的下巴,審視著他這張臉,“你千辛萬苦將自己弄的這一身的傷,不就是博得了風析的同情,然後好呆在我身邊嗎?說,你是誰?你到我身邊有什麼目的?”
    “你這瘋子……”施文然啐了口,“誰會想在一個瘋子的身邊呆著……”下巴被捏的生疼,然而骨子裏的傲氣讓施文然決不低頭,“你以為你是誰?還讓人千辛萬苦記掛著跑到你身邊?”說著硬擠出一絲微笑,與他對峙,“嗬嗬,那個叫紋染的,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才離開你的吧?你根本就是精神分裂……”卻不料,這一句話似乎極大的刺激到了弋傾文。隻見他忽然鬆手放開了他,一臉恍惚又迷惑,上一瞬的狠辣立刻又轉成了茫然無措,像是一個冷心冷情的殺手一下子變成了個見不得血的孩子。
    “紋染……”他望著施文然出神,看著他胸前被自己弄出的鮮紅,似乎不相信自己做了什麼似的,突然又衝上前緊緊抱住了施文然,嘴裏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我再也不強迫你,我都聽你的,你不要走你不要走……不要去他身邊……”
    一聲聲如泣如訴的懇求令施文然措手不及,此人性情轉變之快讓他錯愕不已。正不知該如何反應時,門外輕輕的扣門聲響起。
    “弋樓主,三堂堂主與四會會主已到齊。”門外的人畢恭畢敬地稟報著。弋傾文放開了施文然,看著他胸口已然裂開的傷心疼不已,“芒種,叫立秋過來為紋染治傷。”說完又輕聲對著施文然交代,“我叫立秋過來,樓中的事需要處理,不要再任性了,恩?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你看,又裂了啊……你要傷就傷我,別再傷了自己,恩?乖……”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後,弋傾文轉身離開。
    盯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楞楞地出神,施文然被這他這一連串詭異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那親昵的,隻有在情人之間才有的行為,讓施文然一陣恍然。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有人站在他麵前一聲歎息,他才轉回了思緒看向麵前的人。
    “公子幸會,在下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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