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剛回到葉府時，葉老夫人的大壽已經開始了，葉乘見二女兒還是不見，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打攪葉老夫人的興致，隻好悄悄派了十幾個下人私下尋找，自己則在老夫人一旁賠笑。
    其實葉老夫人並非他生母，是父親當時娶的妻，而自己的母親則是側室，後來父親和母親相繼去世的早，葉老夫人也不知為何會成為葉府非常神秘也非常特殊的一種存在，而此後葉府便有了一個很特殊的不成文的規矩，所有人都必須對她退讓三分，不得與之針鋒相對。
    “葉乘，你那寶貝二女兒呢？我老人家平日裏見不到她，如今我七十大壽，她也不打算賞個臉麵來這兒一趟？”不料老夫人卻絲毫不給他麵子，當著眾人的麵開口便問道。
    葉乘冷汗直流，隻得陪著笑臉回她：“紫兒恐怕是因為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壽，所以才在房裏精心準備，因此……”
    “老夫人，抱歉，紫兒來遲了，還望老夫人能原諒。”她打斷葉乘的話，朗聲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皆轉至她身上。一身不深不淺的紫色長裙，並不惹眼，然而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將她奇異的紫發紫眸更映襯的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絢爛。一臉淡淡的淺笑，有著不和年齡的空靈通透感，讓眾人都在心底讚歎，葉府的小姐，果然個個都是出眾。
    而葉乘的臉色則是由緊張轉為平靜，再之後聽到隨從小聲的幾句話後又變得很憤怒，狠狠瞪了一眼葉紫璃，又趕緊收回臉色在老夫人身邊笑著。
    葉紫璃在一旁看得偷偷發笑，幸而老夫人的大壽過去之後自己就可以離開這裏去杳然閣了，不然就憑著父親這種樣子，還不會一巴掌扇過來！
    “無妨，今兒個是我老人家的七十大壽，沒什麼意外就好。”葉老夫人的話不冷不熱，既沒有任何寵溺的感覺，也沒有什麼責怪之意，然而葉紫璃卻從中聽出了葉老夫人的警告之意。
    趕緊低頭認錯，這個葉老夫人和師父也有著不為她所知的關係，還是不要得罪的好：“紫兒謹遵老夫人教導。”
    說完，紫璃退回在人群一旁，靜靜等待葉老夫人的大壽結束。
    看樣子現在在給葉老夫人送禮物，這些人還真是足夠的給麵子啊，居然連府裏都很少見，被父親嚴密保護的東西都拿來送人。
    微微搖搖頭，還不如回去準備把最後一點東西收拾幹淨。
    “聽聞葉老夫人七十大壽，小侄特意命人送了一支銀玉釵來。雖是薄禮，但還望葉老夫人笑納。”這個人葉紫璃見過，不過印象不是很深，畢竟父親並不允許自己隨處亂跑。但是還是隱約記得似乎家裏是家底很殷實，和自己的家裏偶爾會出現一點小的摩擦，但在生意方麵還是有往來的。
    葉老夫人冷笑一聲，並不領情：“賀賢侄，你是想提醒老身已老麼？”
    “並非如此。”賀然顯然事前已料到老夫人會有這種反應，對答如流，“老夫人雖然現在年已古稀，然而葉府上下對老夫人照顧的無微不至，老夫人既沒有煩心事，如何顯老？再者，這銀玉釵本就可以延年益壽，對於老夫人的身體也有很大好處。”
    “有這種釵子？那賀賢侄，倒是老身孤陋寡聞了。”葉老夫人仍是不給麵子，示意葉紫璃，“你收下這釵子，紫兒。”
    葉紫璃本來在一旁看得好好地，此刻卻是一愣，賀然明明是送給老夫人的禮物，此時卻要給她，這不明擺著是不給賀家麵子，同時又把燙手山芋扔到她手上了麼？看來老夫人還是沒有原諒她在外轉了一圈啊。
    “老夫人……”葉紫璃開口，“這釵子紫兒受不得。”
    “哦？這是為何？”明明是在不滿葉紫璃的不收她“好意”，葉老夫人的眼底卻浮現出淺淺笑意。
    “紫兒年齡尚小，還無法替老夫人保管如此貴重之禮。倒不如放在老夫人那裏好，由老夫人保管，想來賀叔叔也會放心吧。”葉紫璃心裏清楚，若是因為老夫人不收下這禮物，而導致葉、賀兩家的衝突，最後兩家的矛頭肯定指向的是自己。誰叫老夫人他們都招惹不起呢？
    暗自歎了口氣，倒黴的總是她這種可憐人啊。
    “這也好，我便收了日後做紫兒的嫁妝。”葉老夫人也決定放過她一馬，畢竟要給聞人那孩子一個麵子。便又說道，“賀賢侄，你眼光倒是不錯，為老身這孫女兒日後省了一件嫁妝。”
    “小侄不敢，那便是老夫人賞臉。”
    葉老夫人也不再理會他，示意他退到一旁。
    賀然也不敢再說什麼，放輕腳步退回到後麵。
    正當葉紫璃對於這種很無聊的對白感到無聊之際，突然間眼前白光一閃，下意識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再向父親和老夫人看過去，發現他們也同樣是一副詫異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剛剛絕對沒有看花眼，肯定有東西閃過。
    然而看看四周，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多出的東西啊。
    就聽見老夫人笑開了口：“你祖父最近可好？”
    “回老夫人，一切安好。”似乎是個很年輕的聲音，淡淡的，不帶什麼情緒的回話。
    真的有人！不過在哪裏，為什麼她看不見？
    “不知這次有給老身帶什麼來？”老夫人沒有開口說什麼客套話，張口就問。
    他似乎也沒有介意：“老夫人想要的，我們都會奉上。”
    “那記得回去時替我向你祖父道謝和問候。”老夫人也沒有具體去問他究竟帶了什麼來，不過既然是她想要的，那必然不是凡品。
    “老夫人，還有事，先告辭了。”
    “你就這麼不給麵子，下來喝杯茶再走也不遲吧。”
    似乎是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給了回答：“既然是老夫人一片好意，那我，也就不便推辭了。”
    葉紫璃嘴邊挑起一絲笑容，藏的這麼隱秘，總算是可以看到廬山真麵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