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江南煙雨  第一章 清理門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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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安騎著馬到了一座豪華的大宅子門前停下,門口的以為瘦骨嶙峋下人見到她,立刻把馬遷走。官家迎上來“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老管家,我爹他怎麼樣。”曼安焦急的問。
    “老奴不敢瞞大小姐,江南的大夫都看過了,就說老爺……就這幾天了。”老管家垂淚,用衣襟拭去淚。
    “不會的,爹不會的。爹一向身體健壯,雖是垂暮之年,但我走那日,爹還……怎麼會突然就病了?”曼安雙眉緊蹙,似乎想到什麼,問道:“是那個畜生?”
    “如大小姐所料,就在您走後的第二日,二少爺就回來了。賭輸了錢,回家要錢。老爺一時生氣,罵了兩句後,二少爺頂嘴,又推了老爺一把。所以……”
    “可惡。”曼安怒罵,:“顏家怎麼出了這麼一個畜生,他在哪?”
    “二少爺走後,就再也沒回來。”
    “老管家,差下人把那個畜生給我找回來,就算是把全江南的妓院,賭坊,翻個天也要他帶回來。不從,就是拖個屍體,我也要看。”曼安冷笑一聲,不回來就再也別回來。
    “是,大小姐”
    “曼安,伯父,會吉人天相的。”楚遙不知何時走過來,充滿憐惜的看著曼安。
    曼安輕輕的點了點頭,方才的囂張跋扈都已不在,長長的起了一口氣。
    江南顏家,是仙朝最大的絲綢商,全國數百家絲綢莊。顏老爺有八個夫人,這些年隻有早忘得正房夫人留下一女,顏曼安。晚年得一子,可惜這兒子不爭氣,吃喝**賭,富家子弟的惡習都沾,顏老爺,被這逆子氣的身體日漸不好,多虧女兒顏曼安,知書達禮,就是性子剛強了點。
    說話間,三人已到了正房。老管家推開門,”兩位請。”
    一進屋子,撲鼻而來一股濃重的藥味,令人頭腦發脹昏昏欲睡。
    曼安走到顏老爺的床邊,撩開床簾,見顏老爺麵如蠟色,嘴唇幹裂。呼吸時斷時續,的睡著。眼淚立刻流下來。娘早年亡,是爹爹保護她。怕她受欺負,一直沒再娶。但顏家終要有個男丁,
    所以,她勸爹爹續弦。爹爹是又娶了七房姨娘,這七房姨娘隻有五姨娘給爹爹添了一子。她也仗著自己是長子的母親,在家裏越來越不老實。曼安看不過,顏老爺也從沒說過曼安,而是一直壓著五夫人。
    如今,爹爹病成了這樣,叫做女兒的如何能好過。想到這裏,淚不禁潸然而下。
    “曼安。”楚遙輕喚著曼安,俯身握住她的手,”沒事的,相信我。翌晨已經請來了第一神醫,一定可以。”
    曼安點點頭,拭去眼淚。
    “曼安,是你回來了嗎?”顏老爺吃力的說著。
    “爹,是女兒回來了。”曼安努力抑製著自己的聲音,自己的眼淚,從小到大都沒有在爹麵前哭過,隻回,也是如此,她永遠是那個堅強的顏曼安。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滄州的鋪子怎麼樣了?”顏老爺一字一頓的說
    “都好,抓住了放火的人,已經送官了,主審官是莫伯伯,他會公正的斷案的。放心吧!爹”
    顏老爺微笑,”曼安做事,爹很放心。顏家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弟弟不爭氣啊,爹不行了……”
    “不會的,爹,你還說,要看女兒出嫁呢。”曼丹打斷他,淚液順流而下
    “是啊,我的曼安還未出閣,我怎麼能去見漫漫呢?漫漫,再等等我,等曼安出嫁了,我就來找你”顏老爺自言自語
    “是啊,你怎麼能見娘去呢?您還沒有照顧好您的曼安啊”曼安低聲在顏老爺耳邊說道。那麼曼安不願顏老爺叫娘的名字,哪怕心裏還怨著他,可終歸是自己的親爹。
    “嘎吱~~~”管家推門進來。走到楚遙旁邊,低聲道”楚公子,二少爺回來了。”楚遙點頭,拍拍曼安的肩,低聲說了一句“找到他了。”
    “嗯”曼安點點頭,又對顏老爺道:“爹,你先休息,曼安先退下了。”
    “嗯”顏老爺輕哼一聲,算是回應了曼安。
    隨後,曼安走出了門。在離正房兩三步遠的地方,曼安問道”老管家,在哪裏找到那個畜生的?”
    “在後巷的抱月樓。二少爺身上沒了銀兩,被龜奴扔了出來,正好讓顏丁和顏灼趕上了,二少爺管他們要錢,他們沒給,二少爺還把他倆給揍了……”
    “不用說了,往下的事,想也能知道。帶顏丁和顏灼去看病,然後每人給十兩銀子。”曼安冷道。
    “那個畜生現在在哪啊?”
    “送回房裏了。”
    “把他帶到前廳來見我。”曼安和楚遙向向廳走去。
    “遙哥,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弟弟?”在楚遙麵前,曼安沒有了大小姐的氣勢,隻剩下了孩子般的傷心。
    “緣,一個孽緣。是他不懂珍惜你這樣的好姐姐。”
    “有你在,真好。我……好痛苦。”
    楚遙停下腳步,握住曼安的手,“有我在,別怕。”
    楚逸和曼安還未進前廳就聽到吵鬧聲。
    “你們趕緊放開我,告訴你們,我是顏家的大少爺,等過幾天我爹死了,這個家就是我做主了!”顏陌囂張的說。
    “二少爺,不能這麼說話啊。”老管家苦口婆心的說。
    “去你的,老不死的,管你什麼事。趕緊把我放了說不定等我爹死了,我就把你們家瀟瀟娶過來當小妾。你家閨女長得挺好看的,嫁給我也是她的福分”
    “二少爺!你……”老管家被他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放肆!畜生!”曼安大喝一聲,邁進正廳,他那幾句大逆不道的話正好讓曼安聽到了,氣得她渾身發顫。
    “大小姐好。”仆人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顏陌,老管家在顏家辛苦一生,就連爹也要尊稱一聲‘老哥’你又有什麼資格出言不遜?”曼安大吼一聲“不孝子,爹還沒有怎麼樣,你就咒爹,我讓你先死。”
    “姐姐,爹就這兩天了,你也清楚,又何必跟我對著幹。我是家中唯一男子,爹死了,萬貫家財肯定是我的,你現在來討好我,說不定我會分給你點,你再這麼跟我對下去,我一個字都不會給你!”顏陌被綁著坐在地上,滿臉不屑。
    “哦?是嗎?那,如果你先死,家財可不就是我一人的了嗎?”曼安冷笑道。
    “你敢?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敢殺人不成?”顏陌依舊仰著他的脖子,絲毫沒有懼意。
    “為什麼不敢?你問問他們敢不敢,這是顏家,我的勢利有多大你還不清楚嗎?”曼安抿了一小口茶。又向旁邊的楚遙道“遙哥,這茶不錯哦!”
    顏陌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家奴可都是曼安的人,頓時大變臉色“姐姐,姐姐我錯了,你別殺我啊,我不跟你爭了,我隻要活著就行了,姐姐,你給我幾萬兩就夠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啊!姐姐”
    “顏叔,怎麼還不動手?先打四十杖。”
    就算是一個身體健朗的男子三十杖也夠要他的命了,四十,跟何況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顏陌真的怕了,跪到楚遙的腳下,“遙公子,遙哥,我知道你喜歡姐姐,你勸勸姐姐啊,我不要死啊!”
    兩個家丁,拿了棍子,把顏陌按到了地上,重重的打下去。
    “啊!啊!娘~~姐!”顏陌叫著”你這個妖女!遲早五馬分屍!死無全屍!”
    “顏富,掌嘴”楚遙怒斥
    “啪啪”兩巴掌下去,顏陌的嘴角滲出了血跡。“混蛋!姓楚的,別以為你是什麼人!她不過是跟你玩玩而已。”
    “顏陌,你不是嘴厲害嗎,那我這當姐就送你個禮吧。”曼安笑道,”顏叔,去把香灰拿來,好好伺候二少爺啊!”
    顏家使用的是特製的檀香,染過之後,一年都會保存這種味兒,而,香燃盡了,還會存溫,普通燙一下,立刻就會起水泡,更何況,是要放進人嘴裏。
    “混蛋!顏曼安,你這個混蛋。我是你弟弟!等那個老不死的死了以後,我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顏叔,伺候二少爺。”曼安冷道。
    顏叔掰開了顏陌的嘴,剛要點起檀香,隻聽一聲:“慢著!”隨後,走進來了一個保養很好的中年女子,一雙杏眼,怒目圓睜。中年發福的身姿,卻也別有一番風韻。
    “曼安,這老爺子還沒怎麼樣呢,你大小姐就要清理門戶了嗎。”那女人,走到顏陌身旁,推開執行杖刑的家丁,抱住顏陌的頭。
    “五娘,曼安隻是在教訓弟弟,他出言不遜,氣壞了爹爹,難道五娘不知道嗎?”曼安語氣還算客氣,但是態度卻不耐煩。
    “娘,救我啊,我不要死,是你說的,老頭子就快死了。”顏陌見機為自己脫罪。
    “五夫人,這話可是你教給顏陌的?”曼安的語氣已露出了火氣。
    五夫人臉上有些尷尬。此刻,她卻站起來,理直氣壯的說“是本夫人說的,老爺不行了,誰都知道,還想瞞別人嗎?老爺子一咽氣,整個顏家就是我們的,還有你什麼地方,你也就威風這兩日吧!”
    曼安雖說,從小就練得喜怒不形於色,但這回卻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大喝一聲”混賬!我給你麵子叫你一聲‘五娘’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竟蹬鼻子上臉,騎到本小姐頭上!盼著老爺死是嗎?爹死了,你們又算什麼?寡婦?好聽是嗎?”曼安的手氣得發抖,“顏叔,我讓你們停了嗎?繼續,記住別打死了,留一口氣。”
    “是大小姐”老管家從未見過曼安發怒,自是不敢“怠慢”顏陌。
    五夫人站起來,伸開雙臂,護著顏陌,挺高了聲音:“我看今天誰敢動他?”
    “顏富,五姨娘出言不遜,耽誤本小姐清理門戶,張嘴四十,人家母子情深,記得要對這打!”曼安冷冷的說。
    “顏曼安,你這個混蛋,敢動老娘。。。。。。我是五夫人,你們誰敢動我。我告訴你們……啊!”還未等她說完,家丁就一個耳光扇到了她臉上,打得她眼冒金星。頓時就不敢聲張,過了一會,又開始罵起來。
    “混蛋,你們……今天……敢動我……等我當了主人,定要你好……看”
    “娘,救我……顏陌昏了過去
    “澆盆涼水,繼續!”曼安冷道,她低聲換管家“顏叔,派幾個人,別讓他們鬧到爹那裏去。”
    顏叔輕聲應了一聲後,離開了。
    “遙哥,這裏太吵,陪我出去呆一會吧。”曼安按著太陽穴,緩緩的道。
    “好啊”
    兩人信步走出了大堂。一排柳樹倒映在湖邊,快正午了,太陽好毒,兩人走樹蔭裏,聽這鳥鳴。從前好喜歡走這條路,因為智力的鳥鳴聲很悅耳,但是這回卻覺得鳥鳴聲好吵。可能是心態不同吧!
    兩個人就是這麼一直走著,誰也沒有說話。沉默著,氣氛怪怪的。
    “曼安,別生氣,他們……”楚遙安慰著曼安
    曼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露出個笑容“沒事,從小就習慣了。我擔心的,倒是另一個----五娘怎麼會來的這麼快,我們剛從爹爹那裏出來不到一刻,五娘是從那裏聽到的消息?”
    “你是擔心,有人……”楚遙欲言又止。
    曼安鄭重的點了點頭。
    “大小姐,大小姐”裁冰惶惶張張的跑過來,裁冰和剪雪詩曼安的一對一貼身侍女,雖是下人,但是其他下人待她倆像二小姐,所以養成了穩重的性格,從來沒記她如此慌張。曼安心下一驚,暗道“不好”
    “小姐!老爺他,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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