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韻華葬 第十九章 春風扶欄露華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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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碧湖。
曲畢,泠兒似乎還在陶醉在歌聲中,寂月不停的拍著手,臉上浮出羨慕的樣子。宛眉聽著她輕快而悠揚的歌聲,心中也舒暢了許多。
“泠兒的歌聲真好聽啊!”寂月讚道,“你可以教我嗎?”寂月從一出生開始就當上了女祭司,剛剛退位的時候,就變成了月妃,後來因為曹玉榧小產被貶成了花嬪。還從來沒有學過唱歌呢!
泠兒前笑道:“能教貴嬪娘娘唱歌,泠兒求之不得呢!”
寂月的臉上拂過一絲狡猾,然後伸出手,去和她瘋鬧在一起啊。泠兒一邊求饒一邊捍衛自己:“我錯了,我錯了!別碰我……哈哈……哈哈哈……我怕癢……”
“不是說了嗎,不用叫我娘娘,叫我寂月就可以了,不給你點顏色,下回怎們能記得住啊?”寂月笑道。
“宛姐姐救我啊!”泠兒求饒著。
宛眉看她們倆開心的樣子,專做沒有聽到,將頭轉過一遍。不知何時,寂月已經放開了
泠兒,泠兒輕輕的靠近宛眉,趁宛眉不注意時,將她按在船上,寂月用手哈她的癢!弄得宛眉又哭又笑,不停的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兩位妹妹繞了我吧!”
過了一會,寂月和泠兒都累了,就停下歇一會。此時,泠兒大叫一聲:“糟了!槳呢?”寂月和宛眉也都開始找槳,可是卻沒有找到。宛眉道:“可能是剛才鬧的時候,把它弄到了湖裏。”
泠兒問道:“那怎麼辦啊!”
寂月一撇嘴,深了個懶腰道:“那就等船自己漂回岸上唄!~”泠兒望著遠處的風景,笑道:“好啊!反正時間還來得及!”
三個人毫不顧忌的在這個炎熱的午後,泛舟與湖上。寂月和泠兒的樂觀不一會就感染了宛眉,她也開始說話了。隻是聲音中還是掩飾不了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悲傷。
幾個時辰之後,泠兒無奈的看向對岸的慧凝宮,苦笑著道:“在這樣下去,恐怕我們就要漂出皇宮了。”因為這條小船非但沒有朝著慧凝宮漂去,而是想著另外的一個方向,等她們發現的時候,這裏已經離湖中心不遠了。前方,忽隱忽現一個小島。寂月忽然想起,這就可能是傳說中的怡蓉水榭。
越往深處走,發現裏麵已經被層層的荷葉擋住,那怡蓉水榭就應該被隱藏在荷花中。神秘的水榭已經激發了寂月的好奇心,她笑道:“既然天意如此,索性那就上岸看看吧!”荷葉,大的似磨盤,有的舒展似傘,遠遠望去,在周圍的翠綠的群山映襯下,看那一望無際的荷田,如胭如染,令人如入仙境。宛眉伸出手,輕輕的拽了一下,船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於是荷葉上的露水,就濺了她一身。猛地一個激靈,泠兒和寂月捧腹大笑起來。
泠兒見水中一個明晃,驚訝道:“看啊!魚!”泠兒掩飾不住自己的欣喜,準備跳入水中,宛眉忽然拉住她,一挑眉,看著她一身的華服,問道:“你想這樣下水?”
泠兒長在江南水鄉,一見了水就倍感親切,自從來了京城以來,還沒有好好的戲水,若不是方才宛眉眼疾手快拉住她,此時的她一定在水中和遊魚相樂,但是若是這樣,那她就一定會著涼的,這裏不比江南,五月的夜晚,還是會很冷,現在她們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去,萬一在這裏過夜,那單薄有渾身濕漉漉的她就會毫無懸念的著涼。若是毀了她的嗓子,單純天真的她在後宮可就沒有一分生還的機會了。
寂月最先起身,拉著泠兒和宛眉走上了岸,高高的荷葉將這裏當得嚴嚴實實,從外麵根本就看不到這裏的一分一毫。微風吹過,將這裏渲染的神秘美麗。
寂月試探著向前走去,遠處有一座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好久的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上麵模糊不清的寫著:怡蓉水榭。它沒有其它宮殿那樣的富麗堂皇,但是卻別有一般滋味。像江南的煙雨樓台,模仿了一切的事物。
寂月走在最前麵,泠兒和宛眉走在後麵,泠兒有些害怕,不自覺的緊緊地抓住了宛眉。一座廢棄的宮殿,是不是會鬧鬼呢?
寂月推看門,一陣煙灰撲鼻而來,門窗上都占了厚厚的灰塵。真的好久都沒有人住了呢!怡蓉水榭雖然陳舊,但是依然能看得出這裏曾經的輝煌,雕花的木板,是上好的紫檀木,還有女兒家的繡閣,一起都像是江南女兒的閨房!曾經住在這裏的人一定非常非常的受寵愛,帝王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細心的為她修建了這做貼近她的生活的宮殿。
泠兒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切,仿佛中了魔咒,慢慢的朝裏麵走去,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滑,跌落在地上。寂月和宛眉趕緊扶起她,這才注意到,地麵上滿是珍珠,碩大的珍珠,雖然散落在地上,上麵蓋滿了灰塵,但是擦掉灰塵,在陽光下,珍珠依然顯得那麼的光彩照人,光芒似乎可以灼傷人的眼睛。那些珍珠上有著一個個小洞和繡房門上的幾條彩線,這些名貴的珍珠應該是原來做珠簾的吧。
泠兒盯著牆上的一幅畫久久凝視著,一反常態。宛眉和寂月相視一看,朝她走去。
“她好美!”泠兒感歎著。
隻見那畫中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赤這一雙腳,輕盈的坐在了一隻大的荷葉上,手中舉著一朵荷花,聚精會神的看著它。少女身著淺粉色紗衣,長發垂在右肩上,清純可愛。魚兒從她的腳邊遊過,和她細細。
這幅畫雖然蒙上了些灰塵,但是依然能看得出畫此畫的人,對畫中人的深情,將自己對她的感情完全的收入畫中。單純的少女,又為何會出現在後宮?
寂月見泠兒望著這畫出神,輕輕的拍了一下她,道:“怎麼了?”
泠兒的聲音充滿悲傷,道:“她很美是嗎?”
宛眉道:“你認識她?”
泠兒搖搖頭:“不認識。”
“但是因為是江南女子,所以倍感親切。”宛眉笑道。
“從這宮殿中也能看出,這個女子過得並不好。”
“後宮爭鬥,能使人喪命於此的太多。”
“那時她生不逢時,沒有攤上表姐這麼好的皇後。”寂月道。
有個好皇後又能怎麼樣?一個皇後依然敵不過百個德妃。宛眉暗道,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寂月轉向窗外,發現已經夕陽映天了,方才大叫一聲:“來不及了!”
蓯湘要求寂月必須在晚膳前回來,但是現在真的晚了。寂月趕緊拉著兩人回到船上,任小船漂浮。因為隻要她們出現在水麵上,蓯湘就一定能看見,並且會派人救她們的。那樣就不用擔心被蓯湘責怪了。
寂月推著船劃出了小港,又經過那一排的大荷葉。慢慢的往外去,她們離開後,荷葉又合攏成原來的樣子。靜謐神秘,似乎沒有人知道,有人來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