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韻華葬 第十九章 春風拂攔露華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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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凝宮是最後的一個需要拜見的宮殿了,鸝歌分位在寂月之上,可以不來,但是她還是來了,一個在驕傲的郡主也知道不應該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鋒芒畢露。慧凝宮坐落在西宮北角,不算偏僻,但是也很幽靜。前麵不遠處便是扄棠宮,扄棠宮和宓繡宮當年也是榮極一時啊!慧凝宮,東臨靜妃的歧陽宮,西臨瓊碧湖,瓊碧湖中有一個小島,島上有一座荒廢了許久的宮殿名曰:怡蓉水榭。誰也不清楚那裏是怎麼回事,宮中的人對它絕口不提,甚至提起他的名字都會聞風喪膽,也許這個宮殿的背後也有一個像‘沁心’那樣的女子吧!
宛眉本就水慧凝宮的人,拜完了寂月就留在了這裏。傅泠兒年紀有比寂月小了一歲,性子又活潑,所以和寂月很是投緣,兩個人從踢毽子聊到了跳皮筋,又從跳皮筋聊到了劃船。說起劃船,沒有人比寂月更興奮了,瓊碧湖旁就以一隻小船,自己一直想劃船去湖中遊玩,可是蓯湘卻不允許她去,這下可好了!有了泠兒陪同,蓯湘也就沒有理由不讓自己上湖了!
哪知蓯湘一天,臉又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不許去!”
本來興致勃勃的寂月歇了氣,頭低低的垂下,嘟起小嘴,一雙毛茸茸的大眼中泛起微波,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一旁的宛眉見此於心不忍,便放下了手中的茶,對蓯湘道:“不如讓我也一起跟著去吧!三個人好歹也安全些!”
寂月一聽來了精神,期待著蓯湘的回答,蓯湘一想,顧小媛性子沉穩,傅才人雖然活潑,但是還不至於像自己娘娘那樣的粗心,應該出不了什麼事!於是便道:“好吧!既然娘娘執意如此,蓯湘也就不攔著了!不過,娘娘必須答應奴婢,要在晚膳前回來,皇後娘娘邀娘娘一同進膳。”
寂月笑道:“知道了!”隨即,左手宛眉挽著,右手拉著泠兒,嘴裏哼唱著歌謠蹦蹦跳跳的就出了慧凝宮。
宮中的西北角幾乎是被湖給覆蓋了,西宮的湖叫瓊碧湖,每當夏天湖中接天蓮葉的開著荷花,被蓮荷覆滿,蓮花的香氣會持續整個夏天,宮女太監都會湖中采蓮藕,一些來自江南的宮女,還會在采蓮藕的時候唱著家鄉的歌謠。
至於北宮的湖叫做秋水湖,秋水湖像一麵平鏡,總是那麼的靜,就連風都不忍心吹拂它,秋天的時候,岸上會長出一排排的蘆葦,白色的蘆葦蕩隨風起伏,和秋水湖的金色相映成趣。別看兩個湖沒有一點想像的地方,但其實湖本是一片,就因為它們身處於兩個宮所以便隻能叫了兩個名字。
四月末,臨近了五月初,湖中已經長出了荷葉,泠兒和寂月在小舟上劃著船,看著天邊的景色,寂月和泠兒唧唧喳喳的再說些什麼,可是宛眉卻依然是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寂月給泠兒施了個眼神,泠兒便自己劃著槳,寂月坐到了宛眉的身旁問道:“宛姐姐,你為什麼不開心啊!”
宛眉淺淺的微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因為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寂月見她不說話,望著遠處那天水一色的地方道:“遠處,便是宮外了。這瓊碧湖是沒有盡頭的,民間叫它美人湖,元帝就是看中了這條湖才將宮建在此處的。多少年後,除了一些世代為皇家效力的人外,幾乎已經忘記了這裏就是一個缺口。”
泠兒不懂寂月的意思,宛眉心知肚明。寂月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蜜,但是背對著宛眉使她看不到寂月的表情。
寂月回頭一笑,道:“我也很想出宮呢!這裏也許可以走出去的!不如……”
宛眉一驚,立刻厲聲道:“不可以!”寂月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宛眉竟會為了我自己的一句話,大驚失色。不是宛眉不想出宮,不是她不想回家,不是她不想家中的親人,而是她怕隻要她動了一點點的心,那麼她就再也沒有勇氣為哥哥做些什麼了。
泠兒趕緊調節一下氣氛道:“看著這荷葉,我想唱曲!”
寂月也是一個小孩子,不予宛眉計較那,問道:“你會唱曲兒?會唱什麼曲兒?”
泠兒自信的一笑,反問道:“什麼都會唱!”
寂月裝作不信的樣子道:“那你就唱一個啊!”
泠兒微微思索一下,啟齒清唱道:
望江南兮清且空,對荷花兮丹複紅。臥蓮葉而覆水,亂高房而出叢。楚王暇日之歡,麗人妖豔之質。且棄垂釣之魚,未論芳之實。唯欲回渡輕船,共采新蓮。傍斜山而屢轉,乘橫流而不前。於是素腕舉,紅袖長。回巧笑,墮明。荷稠刺密,亟牽衣而綰裳。人喧水濺,惜虧朱而壞妝。物色雖晚,徘徊未反。畏風多而榜危,驚舟移而花遠。歌曰,常聞蕖可愛,采擷欲為裙。葉滑不留糸延,心忙無假薰。千春誰與樂,唯有妾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