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人間  第三七章 悲傷的往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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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了,有點冷,沙漠裏的溫差很大,白天烤的脫皮,晚上冷的哆嗦,現在的天氣還算好的,還沒有大的沙暴,這些小風已經是最溫柔的了。
無淚把依稀抱進帳/篷裏,幸好剛才的一劍刺的還不太深,雖然流了不少血,總算沒什麼大礙。
無淚給他包好了傷口,扶他躺在床上,依稀這時候漸漸醒了過來,看著無淚在忙活,掙紮著想坐起來。
“你還是不要動的好,傷口沒有愈合,別再崩裂了。”無淚把他按回床上。
“我知道自己,沒關係的,那個女人呢?”依稀勉強靠著床坐了起來,自己的傷還沒問就去問那個女人?無淚真看不明白他,他看的出,這倆人之間的故事一定不簡單,剛才的場麵那裏是拚命呀,倒象小兩口鬧別扭。
“她走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她傷了你,她倒哭起來了…..”無淚象是無意的問起。
“唉,沒什麼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放不下,她也放不下。”依稀好象很感慨,眼神裏一片失落。
“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可有的時候,我們這些外人看事情會比你們身在局中的人要清醒些。”無淚盤膝坐在依稀對麵,已經做好聆聽的準備。
依稀看著無淚,默然半響,歎了口氣,好象要把胸中某些東西散盡,無力的望著對麵的燭火,陷入了回憶……
“幾年前,我在一次路過沙漠的時候,從風沙下救出了兩姐妹,姐姐叫沒有顏色的淚,妹妹叫沒有顏色的雨,她們當時和我昨天看見你的時候一樣,幾乎快要脫水了,我把她們帶到了這裏,也許,一切的悲劇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吧……”
依稀的眼睛有些紅了,看的出,回憶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依稀又調整了一下呼吸,聲音顯的有些低沉。
接著說道:“那時候,我們都還很年輕,什麼也不知道,由於沙漠的巧遇,幾天的相處,我和淚兒都發現彼此在喜歡著對方,我們在一個月白如銀的晚上,以琴聲互通心語,表達了自己的感情。
那時候真的很甜蜜,她是個很直爽的女孩,愛的毫無顧忌,我也受到她的感染,放開懷抱,什麼爭霸天下,什麼揚名江湖,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在這裏住了下來,沒什麼特別的原因,當時就是覺得這裏好,畢竟這裏是我們相識,相愛的地方……”
淚兒是個武癡,我不否認當年我真的很喜歡她,可同樣也是要強好勝的自己,卻總是不懂的讓一讓女人,我們經常在一起切磋技藝,她總是輸給我,我還總是以此為樂。
誰知道,就因為這樣,我們雖然感情依舊親密如故,可對於堅強倔強的淚兒來說,總是輸給我是她不能接受的,她已經決心要超越我,所以,她為了盡快的提升自己的功力,為了從事實上證明比我強,做了一件我們都後悔一生的事情……
那天她離開的時候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長衣,劍穗飄飄,風中獨立,真的美的象天仙一樣,可那次也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她,也是所有悲劇的開始……
她去了沙漠中最可怕的無憂穀,因為那裏有一條通往騎士大陸的捷徑,她為了勝過我,竟然要去騎士大陸,她說:她得到火焰徽章回來的那天,就是和我成婚的一天,她竟然想成為一個聖者,我本不想她去的,可她又怎麼會聽人勸呢,我說陪她一起去也被她拒絕了,還警告我不能跟著她,要不就不再見我,就這樣,隻有小雨和她一起去了騎士大陸……
我當時應該堅持的  ,如果我和她一起去,如果……
依稀有些哽咽,調整了下呼吸,接著說道:沒過幾天,小雨渾身傷痕的回來了,幾乎是爬著回來的,人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傷口也嚴重的潰爛,離死不過是差了口氣而已。
我給她治傷,她卻惱怒的推開我,卻不肯說為什麼,我已經猜到可能是淚兒出事了,把小雨打昏以後,我為她處理了傷口,她後來也不再抗拒,可整個人好象散了一樣,沒有知覺,沒有表情,象失去了靈魂一樣……
有一天,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正幫她換藥,她忽然哭了,她說姐姐死了,她的姐姐為了要贏我,為了得到聖者的認可,死在了騎士大陸……
雖然我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可在聽的時候還是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淚兒瘋了一樣打我,我卻沒有感覺,好象我的心在那時候已經死了一樣,直到她拔劍刺來的時候,那疼痛才讓我恢複了清醒,我不想死,不是我怕死,我要幫我的淚兒完成心願,我在那時候隻有一個這樣的想法,也是支持我多活了五年的想法……
五年裏,我一直在尋找進入騎士大陸的入口,因為那裏為了防止不知道內情的普通人誤闖進去,無辜送命,所以那裏有大法師布下的魔法結界,而且還是可以隨著時間不斷轉移方向的,所以,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進的去,就算有心去找也不容易。
不知道當年小雨和她姐姐是怎麼一找就找到的,我找了五年,都沒有找到,我很累了,我不想淚兒等我太久,所以我回來了,即使小雨要殺我我也要回來,盡快了解了這件事,我就可以去和淚兒見麵了……
依稀望著跳動的燭火,仿佛看見了心中的愛人,眼神裏象是一片汪洋……
無淚也是才經曆了和愛人分離的無奈與悲傷,深有感觸,同情的握緊了這個為愛奔波了五年的癡情人。
一時間,空氣都象是變的很沉重,帳/篷裏除了燭火偶爾發出的劈啪聲,靜的落針可聞,無淚很想找些話來安慰依稀,可同樣是在愛情裏懵懂迷茫的自己實在沒有什麼好的建議給他,看依稀現在的樣子,已經是決心送死了,以死來求個解脫,是很傻,但也傻的很可愛,自己不也曾經這樣想過嗎?
就在兩個悲傷的男人陷入深思的時候,外麵傳來一絲微弱的聲音,象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碎石的聲音,無淚皺了下眉頭,這個時候會是誰呢?帶著疑問,無淚掀簾而出……
天色微明,青蒙蒙的黎明裏,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衣的女子,靜靜的立在池塘邊,背對著無淚,可無淚還是一眼就認出她是夜裏刺傷依稀的女人,現在,她應該就是依稀嘴裏說的那個小雨了。
她側了半邊臉過來,好象不想讓無淚看見她的樣子,低聲為道:“他怎麼樣了……”聲音有些嘶啞。
無淚有些奇怪的看著這個女人,昨天不知道,原本以為是她和依稀有些感情的瓜葛,現在聽依稀說過以後才知道,依稀愛的是姐姐,可看來這個多情的妹妹對依稀的感情也不是那麼簡單,笑了笑說道:“姑娘放心,他死不了。”無淚故意把放心兩字加重了語氣。
“他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我巴不得他早死,好了卻我對姐姐的心願。”那小雨果然被激怒了,衝動的轉過了身子,說的凶巴巴的,可她依然紅腫的眼睛卻已經告訴無淚,自己猜的沒錯。
“你真的那麼希望他死嗎?你不要再騙自己了,我看的出來,你是喜歡他的,要是你真的那麼想殺他的話,剛才的一劍就不會刺到一半停下來了,是麼?”無淚看著她的眼睛,象是要看進她的心裏去似的。
“你,你胡說,我沒有,我不會喜歡他的,不會,我要殺了他,我要為姐姐報仇……”小雨有些失去冷靜的兩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哭了……
無淚有些不忍心再逼她,柔聲說道:“我明白的,不要哭了,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好好想一想,有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會因為人的意願而有所改變,選擇自己要走的路,那樣起碼不會後悔……”
深有體會的無淚怎麼會不了解情有多苦,他自己也希望可以放下一切去找秋情,可是自己必須先履行了對火魔的承諾才可以,也許吧,也許在這一切都做完以後,也許幾年以後,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和秋情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從此不理世間俗事,笑傲林泉,過那神仙般的快樂日子……
無淚再沒有理會小雨,因為小雨現在需要的是冷靜,絕對的冷靜……
帳/篷裏,依稀已經掙紮著站了起來,可因為渾身乏力,顫抖著,卻是無法移動腳步。
“是小雨在外麵麼,讓我去見她,我們的事情始終是要了結的。”
無淚看著依稀固執的還想去送死,有些生氣了,大聲說道:“活著的人不懂的珍惜生命,死去的人會安心嗎?你不是還要去完成淚兒的心願嗎?你隻是找了五年就要放棄嗎?你這樣不配說愛她。”
依稀被無淚罵的楞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才認識不到兩天的人,為什麼對自己的事情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
他那裏知道,無淚是在罵他,也是在罵自己,無淚就是為了可以有一天和秋情在一起才要堅強的活下去,才會堅持不懈的在這個不屬於他的亂世裏掙紮……
人,有的時候不是在為自己活著,尤其是男人,他們有責任,他們要承擔。即使很累,也要堅強的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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