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人間 第三章 天王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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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下的聖樹村,一片安詳與寧和,歸巢的鳥雀發出歡快的鳴叫,天地間,被灑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聖樹村,因傳說村中的古樹曾經在與魔族的戰鬥中為統帥擋過一箭,受過帝王的冊封,故而得名。這裏背山麵湖,廣褒的林帶鬱鬱蔥蔥,土地肥沃,鳥獸眾多。有許多果樹都是無淚沒見過的,田裏作物綠油油,三五農人借著暮色收拾工具回家,嬉笑著,奔跑著,一片輕鬆閑適,生機盎然之色。
無淚也不禁被這裏的景色迷住了,小臉上露出微笑,可惜的是,這笑沒保持了多久,因為當他經過那幾個路人的時候,很明顯的從他們眼睛裏看到了懷疑和厭惡。無淚不笑了,即使自己已經洗幹淨了臉,即使穿上了幹淨的衣服,可就因為脖子裏的火焰圖形,人們還是把他當異類看待。
身邊的隨雪好象看穿了無淚的心思,仿佛漫不經心的說道:“一個勇敢的人不應該在別人的眼光裏屈服。隻要自己做的對,隻要自己沒有錯,何必在意他們怎麼看自己。閑言碎語不過是一笑而已,明白嗎?”
無淚點點頭,吸了口氣,努力的把腰挺的更直。
村子裏,大人小孩都悠閑的在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或追逐玩耍,或圍坐閑聊,村中有個好大的噴泉,水流丁冬,讓人在一進入村子以後有種放開一切的輕鬆。
村東,噴泉水池的旁邊,一個年近中年卻依然風姿卓越的美麗婦人在向隨雪點頭打招呼,隨雪冰冷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意,帶著無淚迎了上去。
“死小子,舍得回來了嗎?”那中年美婦半嗔半怒的罵道。
就在無淚替她擔心的當口,隨雪一反平常的冷漠,笑著說道:“拽姑,我這不是來看你了麼。不會把我趕出去吧。”
那個被稱做拽姑的婦人臉上一笑說道:“快回家吧,一跑就是多少年,還是耳朵讓擰的少。”邊說邊頭前引路。
隨雪也好象很開心讓她說幾句,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拽姑的家不是很大,可非常整潔,東西不少,可絲毫不覺得擁擠,一切都是那麼有秩序,那麼有規矩。進的屋裏,拽姑忙著給他們倒水拿點心,隨雪也好象是回到自己家一樣的輕鬆自在,隨手翻翻看看,嘴裏也沒閑著:“姑姑,你這裏的新藥又多了啊,好多我都沒有見過。”
無淚驚訝的看著現在的隨雪,好象從來沒認識過一樣,也難怪,那個白衣如雪,談笑奪命,冷酷無情的隨雪不見了,現在的他就好象是個大孩子一樣,回到自己的家,在找自己喜歡的玩意。
“你可別亂翻,我才收拾好,那些東西我還沒弄明白,別給我弄亂了,噯呦,你個死小子,叫你別動了。”原來隨雪不知道拿了拽姑什麼東西,讓拽姑氣的作勢要打。隨雪象孩子一樣圍著房間跑,他們間的這種自然流露的溫情也感動了無淚,這才是家的感覺,唇/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昏黃的油燈下,拽姑為無淚掖好毯子,輕手輕腳的退出屋外。月色裏,隨雪靜靜的站在院子裏,頭也沒回的問道:“他睡了?”
“恩,睡了。”拽姑點點頭走到他身邊。
“他是個可憐的孩子,自幼受盡冷眼,被人驅趕,無家可歸。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他啊。”隨雪轉身看著拽姑。
“我也看出來了,姑姑行醫這麼多年,他一來就發現他的心脈鬱結的很厲害,你也算用心良苦了,故意逗姑姑生氣。好讓他感覺些家的溫暖。”拽姑點頭說道。
“火魔死了。”隨雪看著拽姑的眼睛說道。
“什麼?他也死了?你們幾個當年非要去闖天下我就不讚成,唉,可有誰聽我這個老太婆的話呢。”言下不勝唏噓。
“飄零劍過紅塵落,十入江湖九不回。從走出這裏的第一天我們就已經知道有這個結果了,現在重要的不是悲傷,是要想辦法完成火魔的遺願,那個孩子很重要,在我離開的這些日子一定照顧好他,方便的話就告訴他些基本練功的要領,他得火魔臨終幫他移筋換脈,底子已經打好了,我辦完事回來會帶他回雪山,親自教他刀法。”
隨雪說的輕鬆,可他心裏明白,他要辦的事一點也不簡單。
“好,我知道我也勸不了你們,我能幫你們的我不會不理,你放心的去吧。”拽姑的臉上多了幾許無奈,是啊,這些縱橫天下,桀驁不馴的家夥現在又怎麼會再聽自己的話,眼看著當年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一個一的死去,自己又怎麼可以平靜。
隨雪怎麼會聽不出來姑姑話裏的怨懟,輕聲解釋道:“這一次事情嚴重,紫杉為了得到魔刀,不惜設計下毒,逼殺火魔,現在火魔死了,同盟大陸悠閑自得幫會一家獨大,就算他控製不了長老會,可他有魔刀在手,始終是個大患,而且我覺得紫杉奪魔刀的真正目的不隻是大陸的治權,他很有可能一舉蕩平夢幻之都和泰山火焰,統一天下。”
聽著隨雪的話,拽姑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紫杉有這麼大膽子?他就不怕四大戰神家族的報複?”
隨雪冷哼一聲道:“如果不是當年火魔被逼在光明神前發下重誓,不到人族大難決不動用四大戰神和光明騎士的力量,他紫杉也不敢這麼猖狂。現在好了,火魔的死訊一傳出去,天下馬上四分五裂,紫杉本來算計好了,奪了魔刀,再逼火魔交出魔王的血,喚醒後的魔刀足以讓他無敵天下,現在魔王的血沒弄到,單憑魔刀他還不是對手。”
拽姑有些擔心的說道:“大陸不用說了,肯定是悠閑的了,沙漠的夢幻之都,浪人城的泰山火焰,那個又是好惹的,三分天下,嗬嗬,這個天下有的亂了。”
隨雪點點頭“所以我現在就要去把魔刀奪回來,交到戰神大陸由戰神家族保管,天下,就讓他亂去吧,等無淚刀法大成,我們共同扶助他,他是火魔臨終指定的繼承者,我相信火魔,他一定不會看錯的。”
“什麼時候動身?”拽姑看著隨雪。
“明天一早”。
夜,更深了。
同盟大陸,戰神殿,燭火明滅,紫杉看著左臂的刀口喃喃自語:戰神隨雪,好快的刀,好冷的人,沒想到消失江湖二十年的隨雪,還是我不能抗衡的,好,好。。。。。。手中的酒杯捏碎了,鮮血合著酒漿滴落地上,可紫杉卻一無所覺。
“稟幫主,長老會的五位長老全部不見了,負責監視的兄弟說從沒看見他們出門。”地上跪著一個身穿黑衣,肩繡綠色十字花的人惶恐的說道。
紫杉的黑色長袍無風而動,胸前同樣卻大了許多的綠色十字花也仿佛在顫抖,若無其事的把手中碎片拍落,沉聲說道:“他們沒有消失,如果我沒猜錯,而監視他們的人也沒有說謊的話,這幾個老家夥就肯定是入滅了,也好,入滅和死沒多大分別,少了他們幾個礙手礙腳的我做事也方便很多,去,傳令看守封魔殿的人加強戒備,火魔死訊一出,那裏會很熱鬧。”
地上跪著的人連忙應是,匆匆退出。
紫杉看著跳動的燭火,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笑。
“嗚。。。。。。。”警號聲起,淒厲的尖嘯,瞬間震動全城,街上的行人荒忙奔跑,回家躲避。一時間紛亂嘈雜,雞飛狗走。
混亂的人群裏,一個頭頂竹笠,背負布包,一身灰衣的男子隨著人群緩慢的移動,他好象不希望別人看見他的臉,竹笠拉的很低,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象是在逃避什麼人的跟蹤。
突然,前麵的人群不動了,灰衣人抬頭望去,一排十幾個大漢擋住了去路,身後也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被包圍了,行藏以露索性脫掉竹笠,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我已經很小心的隱藏自己了,可還是讓你們發現,不錯,你們都很不錯。”嘴裏笑著,手探上身後的布包。
眾大漢那裏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也不廢話,齊的一聲大喊,刀風四起,向那灰衣人撲去。突然間他們都楞住了,因為他們要劈的目標就在他們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憑空消失了。
“他在那?怎麼會這樣?”他們心裏都在說著同樣的話,問著同樣的問題。
四周忽然漆黑一片,一團青冷的光芒出現在麵前,好象是月色一樣的清亮,灰衣人就站在那月色裏,緩慢的邁動腳步,一下一下。仿佛踏在眾人的心上,好難受,好沉重。那些大漢再不猶豫,齊發聲喊,狂舞手中刀劍向他劈去……
一道閃光明滅,一切都歸於平靜……
天地又恢複了明亮,本來奔逃躲避的人群現在都分立街的兩旁,傻傻的注視著這裏。
一個大漢掙紮著爬了起來“月下人不留,留人不留頭,你是天王斬月……”說完,撲倒在地,氣絕而死。
“不錯不錯,還知道我的名字,哈哈,不錯。。。。。。”灰衣人大笑著再次消失在人群的視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