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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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邵卿無盡的深情的話語在桔藤舞眼裏卻莫名的惡寒,她心裏不禁想著:現在後悔的當初一定都沒幹什麼好事!
“真是晦氣,才剛來就看見哭喪這一幕!”
桔藤舞聽著聲音有些耳熟,轉身向洞口看去,竟然是暮煙德,而還不止他一人。他的身後跟著的正是邵飛蘿。
不過邵飛蘿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太好,麵色不甘的也是看著邵卿,那雙豔麗的鳳目在桔藤舞看來還有一絲神傷。
“父親,對你來說,我們都是什麼?”邵飛蘿不自覺的向前幾步,望著邵卿的眼神似要將他看透而又看向那一處墳塚,握住長鞭的手有些發抖。
“蘿兒也在。”邵卿喃了一句,並未將她的話聽進耳裏,現在他最關心的是蘇兒的複活,那個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竟然是這個女人!”邵飛蘿待看清那墓碑上的刻字心緒瞬間一陣翻騰“竟然是這個下作的女人!”
邵飛蘿話一出口整個人忽的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向了一旁的石壁之上。待跌落在地上之後,她麵色痛苦的捂著心口生生嘔出一口血來,臉色陰鬱的可怕,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惡心不已的事情,緊緊咬住的朱唇都要滴出血來了。
“今日看在蘇兒複生之日且輕饒了你,事後且在罰你這不知輕重的東西。”邵卿冷哼一聲,想必剛剛就是他出手,但桔藤舞等人幾乎都沒見過他怎麼出手。
“她說的沒錯,那就是一個下作女人!”
這次開口的是剛剛沉默了半響的暮煙德,他表情輕蔑,可是桔藤舞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恨意。
“原來是你。”邵卿看著暮煙德,並未有之前對待邵飛蘿口出不敬的嚴厲之色。見暮煙德竟然出現在此神色也不過是閃現而過的訝異“你終於找到這裏來了。”
“怎樣?現在夾著尾巴想逃跑已經晚了。”
“你怎麼能這樣稱呼自己的母親,蘇兒聽了會有多傷心。”
暮煙德完美的麵孔因為邵卿這句話徹底破裂。
“你閉嘴!這個女人不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才不會和你這樣無恥的人通奸!”
桔藤舞聞言嚇了一跳,這墓裏的女人竟是暮煙德的母親?可是看著暮煙德的態度,分明是巴不得和那人劃清界限。
“我和蘇兒才是真的相愛,你這個小鬼又懂多少?“邵卿望著暮煙德的眼神帶著冷冷的輕蔑”但是蘇兒一生唯一的遺憾就是你對她的誤解。。。”
“誤解?!”暮煙德聞言打斷邵卿“什麼誤解!說到底你就是一個人麵獸心的混蛋,我母親被鬼迷了心智才會信了你的甜言蜜語!你為了得到鬼城誘惑我的母親,當你成了鬼城城主時還不是殺了她!”
“蘇兒的死是因為暮子陵那個卑鄙小人!”邵卿激動道,危險的眯著雙眼似乎恨不得將叫暮子陵這人碎屍萬段。
“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的父親?我母親的死那也是被你間接害的,是你!“暮煙德冷著臉伸出手指著邵卿”當年是我親眼看著你喂她喝下毒酒的!是你是你害死我母親的!現在還來哭喪著表情要來汙蔑我的父親!你才是最卑鄙的小人!”暮煙德冷冷看他。
“哼!他既然情深意重,怎麼不見他來這裏和我討教?分明派你前來探路送死,他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他就是個真小人。。。和你解釋又有何用,我先讓蘇兒醒來,在找暮子陵算賬!”邵卿說著眼眸之中精光乍現,轉首向德說道。
“霜兒,快使用你之前說的陣法。”
“是的父親,但是霜兒之前說的引子,父親可有準備?”德指尖輕巧著扇麵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邵卿沉聲道,他周至一旁的牆麵摸索到一個魚形的凸出石塊,輕輕一扭。石洞之內
一陣滑輪互轉的響動,那木蓮池刻字的牆壁之上那刻著木蓮池的之處慢慢隱退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空心黑洞。而那慢慢推出來的是一個畫著圓形圖陣的石壁,而那石壁之上竟然用鐵鏈捆綁著一個人,而那人全身似乎都被鮮血沾染,脖頸之處顯然還有鮮血不斷的湧出沿著石壁低落。
那人想必已死,且是剛死不救的模樣。
“怎麼?”邵飛蘿待看清那人被血染紅的樣貌不禁駭的全身如被螞蟻爬過的一陣接一陣的發寒不止,那人就是邵飛穎。
桔藤舞也是一驚,雖然不認識那石壁上的人,但顯然看上去剛死不久,這不就是一命換一命嗎?
“難道你們就是因為要複活一個不知能不能成功的死人而殺了另外一條性命?”桔藤舞不可置信的問著身旁的德,盯著他平靜的麵容好似希望他否定自己的答案。
“是的。”德把玩著手中的玉柄扇,眼神閃過桔藤舞追問的視線。
“你把人命當什麼了?你竟然害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桔藤舞得到答案後難過的退後幾步的看著德,她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眼前的人分明早已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喜寶了,或許自己從未認識過他吧,自己看到的不過都是他蓄意編織的假象。
而那倒在一旁的邵飛蘿看在眼裏自然也是震驚萬分!怎麼會。。。竟然是邵飛穎,雖然自己平日裏也討厭他緊,但本以為他是父親最得意的孩子。。。現在看來卻也抵不過一個死掉下作女子。
“霜兒,快施術布陣吧。”
“你休想!”暮煙德突的暴喝一聲就向邵卿所在衝去。
“你以為你有鬼眼就能阻攔我嗎?”邵卿微眯著眼盯住暮煙德衝過來的身影,哼了一聲也飛身上前去迎著他的招數。
那邵卿看似年邁身手卻是招招狠辣,而借由鬼眼力量的暮煙德出招也看似虛幻卻是鬼魅的讓人看不清他接下來的招數。暮煙德一個掏心,雙手猛力的貫穿了邵卿的胸腔,然後又一個猛抽將手拔了出來,隨著暮煙德收回的手大量濃稠的鮮血從邵卿的傷口處湧了出來。他慘叫一聲趴到在了地上。
桔藤舞看的心驚膽顫,不由的倒吸一口氣抓住了德的衣袖。她的心中莫名的湧動不已,隻覺得眼前的景象太過惡心,讓她直想反胃。
而那邵卿並未馬上氣絕,而是雙手不停的向前挪爬,幾乎是拚著最後幾口氣朝著木蓮池的方向爬動。
“蘇兒。。。蘇兒。。。等。。。我。。。”然而才不過挪動了幾小步而已,他就再也沒動過了,睜著的雙眼仿佛停在了他那無法言說的一世情殤之中。
一時間,石洞之內靜默無言。
“現在,就讓我徹底的毀了這裏!”
暮煙德還未從剛剛的激動之中恢複過來,對他而言這裏的一切刻下的不過是讓他永遠也無法磨滅的屈辱!當他又舉起手時,忽然一道黑影從他身邊竄過奔入了木蓮池之內,一時之間水花四濺,木蓮池旁的霧氣也似乎被來人驚擾到而輕輕晃動起來。
“哥哥!”桔藤舞一聲驚呼,那黑影就是戰魔。
此時的戰魔被木蓮池外的半透明的煙霧環繞著,有些看不真切,隻是一身緊身的黑衣似乎顯出他的狂傲孤寂。
桔藤舞不由的想靠近戰魔,卻被一旁的德攔了下來。
“不要過去,你還不明白嗎?你的哥哥早就不存在了!現在的他對你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靠近他會有危險的。”
桔藤舞聞言先是神色一頓,而後抬起臉來狠瞪著德說道。
“那你現在而言對我也不過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而已!你又憑什麼這麼說!”
“小舞,這說來話長。。。”德嚐試解釋但被桔藤舞打斷。
“那就不要說!我不想聽。還有,我怎麼做全憑我自己怎麼想,不需要你來廢話!”桔藤舞說完,就看見德沉默的模樣一閃而過受傷的表情,她忽然有些心虛的別過臉。
“你是何人?”暮煙德也凝視著來人的模樣,待看清對方的樣貌心中無端的浮現出一股厭惡之感。
那戰魔冷冷看他,並不打算回他言語,隻是靜靜站立在池水之中環繞著石壁之中的景色。半響目光落在了暮煙德的麵容之上,說道。
“你想毀了這裏,也得先問問我再說。”
“你是個什麼東西!哼!”
暮煙德看著戰魔自以為是的模樣大怒道也向木蓮池內衝了過去,那戰魔也飛身與他對戰。兩人在空中對打了幾個回合。暮煙德竟然處於下風,他漸漸吃力跳至一處石壁上接力向戰魔衝去。戰魔本想將他打下,沒曾想暮煙德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把暗器刺向戰魔的胸口,戰魔一吃痛手一打偏將暮煙德擊落進了木蓮池。
而桔藤舞見戰魔直直墜落,也管不得許多,衝過去戰魔跌落的位置。結果兩人相撞,就這樣雙雙側躺著跌落進了木蓮池水,而在他們入水的那一刻周身立馬浮現了陣陣飄渺的霧氣。桔藤舞隻感覺周身都置入了一個虛幻的夢境,懷中緊抱的戰魔忽然就消失了,她看著空空的雙手變得慌張起來,剛想開口就聽到熟悉到幾乎讓她掉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舞,小舞。”聲音虛幻如拂麵的微風,但這就是桔藤輝叫自己的聲音。
“哥哥!哥哥你在哪?小舞一直再找你。”桔藤舞環顧四周,可是除了逐漸濃鬱的白色霧氣什麼也看不到。
“小舞,你聽我說。我已經不在了,這世上的桔藤家人怕隻剩下你最後一人了。。。其實,我本也不是
桔藤家人,你也別做什麼傻事,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前是形勢所趨我不能活出自己。雖然現在如此,但是小舞你可以的,忘了桔藤家的仇,快樂的活下去。”
“哥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桔藤舞聞言早已梗咽不已,隻想在這迷霧之中趕快找到桔藤輝說話的源頭。
“我的神魂以滅,是在這木蓮池之中才得以凝聚和你說上這最後的一段話。小舞,聽話,你不是最聽哥哥的話了嗎?小舞乖,我都知道。”桔藤舞隻覺得桔藤輝的聲音比起往昔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就像彌留之語的讓她心中頓痛。
“不!哥哥你出來帶著小舞一起走吧?隻剩小舞一個如何快樂起來?這次小舞不會聽的!哥哥你出來出來啊?”桔藤舞心急的大喊,生怕一下這個聲音就消失了。
“哎,不是我不想帶你走。。。隻是我無法帶你走,小舞,聽話,聽話。。。”
桔藤輝的這一聲仿佛是絕響慢慢的消失後聽的桔藤舞心中一滯,在前方時忽然出現了一個類似人形的黑影。認定那就是桔藤輝的桔藤舞立馬衝了過去,怕晚了一秒他就真的消失了。
“哥哥!”
“夜兒!?”
桔藤舞本炯炯的眼神在看清戰魔的臉時頓時失望的灰暗一片。
“怎麼是你?”桔藤舞低喃著同時發現周身的白霧已經消失,而她心中卻相信著哥哥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而在她失神間並未發現隨著四周霧氣的消散她的身形樣貌也在發生著變化。
“把哥哥還給我!”桔藤舞抓住戰魔的雙手拚命搖晃著,隻當這個眼前的人是將她害成現在這副半生不死狀態的罪魁禍首,難以理智思考的叫喊之聲變得越來越大“我才不管你是誰!!你這個混蛋!!你把哥哥還給我!還給我!你這人好歹毒!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這個惡魔!混蛋!人渣都不如的家夥!!”
戰魔的臉色本是因為桔藤舞的唾罵而變得有些憤恨的扭曲,他正想著一把揮開她,但此刻的她全身被一層透明的金色光圈籠罩,待那些金色的光圈慢慢退卻沉入池水之中,桔藤舞的樣貌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那額間的粉蓮忽明忽滅,卻像一根荊刺順著桔藤舞的那些話瞬間刺痛了戰魔的心。
戰魔的臉色在看清桔藤舞的樣貌之後變得冷到了極點,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自己前世苦心追尋的結果就是換來了眼前此景嗎?雖然她未恢複記憶但是想到之前所為,自己也許就是傷她最深的那人。怎會如此?戰魔心如絞痛,為何還未相遇我已傷她至此?難道就如同預言的那樣,自己和她隻能互相傷害嗎?
桔藤舞哪裏會注意到戰魔此刻複雜的心思,隻是看他眼神複雜的望著自己心中的氣焰更甚。
“怎麼?現在怎麼不說話了!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是個隻會專幹壞事的混蛋!!把哥哥還給我!把我的家還給我!”
桔藤舞喊到這裏也是再也說不出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因為她自己也明白,什麼也回不來了,這世上哪有什麼人死可以複生的道理。當她看著邵卿慘死的模樣就該明白,癡情一場換來的也就不過如此。
她有些頹然的垂眸,心中再次變得灰然一片,心中隻想著如果這是一場噩夢,就快點讓自己醒來吧。
“嗬,原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不堪。”戰魔忽的一聲讓桔藤舞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你本來。。。”桔藤舞見他還敢還嘴還想繼續說著又被戰魔接著打斷。
“你枉自菩提救世之念,可是說到底你和那些混人又有何不同。”戰魔說著臉帶自嘲“啊,是我忘了。是我高看了你,從頭到尾不過是我癡心妄想而已,對你而言我才是那混人才對吧?”
桔藤舞看著戰魔哭笑不得的顏麵扭曲模樣,心中頓生疑惑,臉頰垂掛著淚珠望著他。這人怎麼回事?忽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戰魔猛地抓住桔藤舞的肩膀,眼神恨絕,模樣似入瘋入魔。
“為了你!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為何你對我卻是半分情誼也沒有?你到底有沒有心!你到底有沒有?”
腦海之中湧動著不斷重疊的景象,讓戰魔幾乎分辨不出眼前的景象幾分真實幾分虛幻,隻是頭疼欲裂的好似就要炸開。戰魔抱頭半蹲在池水之中,不禁被抑製不住的痛意弄得哀嚎出聲。
而桔藤舞也呆愣著低頭看著戰魔的轉變,她有些後怕的退後幾步。戰魔浸入池水的黑衣泡水濕透,裸露在外的皮膚漸漸長出了黑色的堅硬鱗片,嘴角伸出兩顆尖尖的獠牙,而那眼喂也呈上吊的趨勢變得如同嗜血般邪魅。
這是戰魔正在退化成魔。
木蓮池水,洗淨一生鉛華。
妄者,孽者,貪者,癡者,惡者。
渾濁之氣,木蓮池水洗淨者,無欲無求,無念無想。
自是重新輪回與世。
重浴輪回者,自是妄想情欲濁念,前塵孽緣。
人者,自是投胎輪回。
仙者,自是焚盡仙法。
妖者,自是魂神俱滅。
桔藤舞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這樣類似於詩歌般的警示。
“這是木蓮池?”桔藤舞低喃著,腦海中不斷回放的就是來自另一個人卻活生生的在眼前上演般的景象。
德見此情景想進入木蓮池將呆愣著的桔藤舞拉出來,可是他剛一踏上木蓮池邊,那沾染池水的腳底就傳來鑽心的疼痛。
戰魔還在不斷地退化成魔,可是桔藤舞伸出的手卻硬生生的停在了原處。
就像突然的被硬塞入了其它的生活方式般,她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那一世,那一世,自己本來是準備死去的,為何又是眼前的光景呢?她一陣恍惚,心中一時無法接受,看著戰魔痛苦不堪的樣子,她竟然猶豫了。
前世情仇一幕接著一幕在眼前不斷的重放,桔藤舞一時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才是虛幻,現在的她過去的她這些記憶開始混亂的重疊起來。
桔藤舞想了起來,她的上一世是誰?她的名字和她的過去。
眼前就忽然浮現了一幕。
那時青山白雲,和風細柳,那被世人稱為怪物的少年卻是帶著天真笑顏拿著一首詩說要贈給自己。
詩是什麼?自己還未讀他已先紅了一張俊臉。那時她不過想的是這樣憨傻的一人又怎麼會是那斬人嗜血的妖魔呢?
後來她才知,他的改變皆是因為她。因為她願相守所以他願當一憨傻之人。
隻是人心都是貪而不足的,她不知,因為她無心所以她不知。
桔藤舞想到此,心中一陣痛。這次的痛仿若被無心的拽緊,讓她有一種呼吸不上的窒息感。
可是他竟然要成魔了,難道不管怎樣,這就是彼此的命運嗎?
不行,這次一定要告訴他自己的心底話。桔藤舞想著剛剛再次朝戰魔伸出的手就被忽的抓住了。
嘩啦一陣水聲,桔藤舞這才注意到身旁出現了一道白影,正是之前被戰魔打入池水之中的暮煙德。隻是此刻他披散著頭發,身著內襯的白色絲衣。眼神依然如之前那般毫無焦距,臉色也是蒼白的如同夜行的鬼怪般,而他正抓住著自己的手腕。
“你?”桔藤舞想要掙脫他,因為戰魔的表情依然越來越痛苦,他馬上就要入魔了。
“你想救他,我偏不讓,你隻能看著他痛苦而死!”
桔藤舞被這一製,心中更急,心想他不過是把你扔進了這木蓮池中,也沒要淹死你,你何必這麼小心眼。
。。想到這裏桔藤舞突地頓住,而後大驚!他竟然安然無恙的抓住了自己,這木蓮池分明是投胎轉世的陰間池水,凡是肉體凡胎者進了這木蓮池輕者半刻便是化掉半身血骨重則就是幹脆的化作一股血水而與著池水溶為一體。而自己和戰魔都無礙,是因為前世他們都是陰差陽錯的靠著這木蓮池轉世安魂的,現在暮煙德儼然好好的一幅模樣,那他也是靠著木蓮池轉世的亡魂之人?
“你是誰?”桔藤舞有些驚恐的看著暮煙德,他的俊顏現在蒼白著如同蠟紙,讓她恐怖的有些膽顫。
“難道你連師傅的話都不聽了。”
桔藤舞一停,頓覺五雷轟頂。自己轉世前隻有兩個師傅,一個仙逝而去而另一個。。。
“修羅王。。。”桔藤舞一陣低喃後又大叫道“你才不是我的師傅!”
她不曾想他竟然也轉世了。
“那些且日後我們在慢慢道來。。。現在。。。”暮煙德說著一臉陰狠的看向戰魔“你休要在執迷不悟了,這魔物就該死。”
“不該的不該是這樣的。”桔藤舞悲痛的咬著下唇搖了搖頭“不是因為我,他才不會這樣。”
聽了桔藤舞包含痛楚的話,暮煙德濃眉緊皺,空無一物的雙目似平起一絲波瀾。
“想不到有了心你倒是果真不同了,但是,這樣他更加要死!”暮煙德說完將桔藤舞狠狠的向身後一扯,然後將她推倒在池水之中。
“小舞!”桔藤舞恍神之時感到手腕被向後扯著,下意識的回頭見是德一臉隱忍的拉扯自己。他五官痛苦的皺在一起,額頭冒著冷汗。
“德?德!你怎麼能進木蓮池!你不要命了嗎?”桔藤舞一聲驚呼。
“。。。快。。。離開。。。這。。。”知道她在木蓮池裏就會想起前世記憶的德幾乎是吃力的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自從踏進木蓮池他就感覺全身都似被撕裂分解。
“你!”桔藤舞驚訝於德竟然是為了提醒自己快離開就不要命的跳入這木蓮池,可是她回首望了一眼退化成魔的戰魔終是苦笑。
“我是誰,我是慧夜者啊,這命是逃不掉的。。。”桔藤舞喃喃道,樣子淒然而決絕,一揮手運用法術將德從木蓮池中帶出。
“你是要做什麼?你難道想和他同歸於盡嗎?”意識到她所想的德開始劇烈掙紮,無奈木蓮池施加在他身上的傷害硬是消散了他大半的法力。
桔藤舞也不理德的叫喊,她施法將暮煙德也隔絕開來,趁他吃力的空擋將他扔出了木蓮池。而暮煙德一離開木蓮池就閉眸昏睡了過去。桔藤舞則隻是沉著眸子望著在自己跟前抱頭痛苦的戰魔。她的神色已沒有了桔藤舞少女式的朝氣與躍動。有的是慧夜者的沉靜內斂,眼眸之中毫無波瀾,她伸手按住心口,即使過了百年最想要的依然得不到。
“戰魔,你說的對,當時的我沒有心,所以無法體會你的情,現在我即使有了,也無法理解你的苦,若你造的孽是因我而起,那就由我來結束這一切吧。”桔藤舞最後一句的尾音顯得那樣虛無縹緲。
早知結果至此,我願不曾和你相見相識,這樣。。。是否會。。。
“你這個傻女人!當年想不出好辦法,現在想的依然是蠢法子!”德朝著桔藤舞大喊,見她身形一頓但是並未有要停下的意思。
德眼見桔藤舞雙手結印開始在她和戰魔之外豎起隔離的屏障,心知她是想用最後的法力與戰魔一同自滅,因為戰魔一旦成魔之後那個局麵並不是隻是恢複了記憶的慧夜者所能控製的。可是德不甘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再一次的死去,隻要他現在還有氣,就不可能!
德想著拚上了最後的一口力氣飛身衝進了木蓮池桔藤舞的所在將她生生拉了出來,待他兩人落地德的全身已是想散了骨頭般的劇烈疼痛起來,他想自己已是吸進這木蓮池水是沒什麼時間了。
桔藤舞在飛離木蓮池那一刻,忽然全身湧進了一股虛無的脫離感。瞬間抽離了她所有的意識,在她眼前快速飛過的,是那上一世的記憶。
擋在自己前方,明明一身黑色錦衣,可是笑臉卻像豔陽一般耀眼,眼眸流光一閃而過,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那罪孽深重的歹人呢?
——你要如何才不殺人呢?
——你要感化我?那你。。。陪著我。。隻要你能陪我一時我便一時不殺人你要陪我一世我便一世不殺人,這樣,可好?
。。。。。。
他是那雲中樓閣裏的仙人,也是自己再造之恩的半個恩人,白衣勝雪,容顏似玉。
——師傅,為何夜兒無心?
——心有何用,這濁世隻會讓人嚐盡那酸甜苦辣。。。我看,無心才好,無心才不用體會那刻骨銘心之痛。
桔藤舞緩緩閉上眼沉入黑暗之中,這恍然的感覺就像她當時投入木蓮池的感覺那般。無痛無苦,無悲無戀。
德將桔藤舞接在懷裏,臉上是欣慰的笑容。
此時地宮因為桔藤舞半路未施展完畢的法力衝擊開始了劇烈的搖晃,估計是要坍塌了。
“戰魔被來路不明的人分別帶走了。”
半響,混合著不斷掉路的石塊聲,德的身後出現了另外的聲音。
“你已恢複了法力,想是帶著小舞離開這裏不成問題了。”德捂著胸口俯身半跪在桔藤舞的身旁,他看著小舞卻是對著身後人說道。
整個地宮都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上空不斷的有石塊掉落,隻怕再一會這裏就要被徹底埋葬了。
“要是她醒來問你的去向,我該如何答?”身後那人望著身體逐漸變得淡藍而透明的德還是問出了聲。
“離開了木蓮池自然記不得前世的記憶。。。而喜寶,就讓她記得那個隻會和她鬥嘴搶食的模樣吧”德
說道著苦笑一下“希望你能代替我守護好她。。。快逃出去吧,這裏馬上就要毀了。。。”
再見了。。。小舞。。。我隻能陪你到這裏了。
德微微的閉上雙眼,身體慢慢幻化成了一個虛幻的藍色光團。而那人凝視片刻,思索了一下還是伸手用法術將光圈握入手中放進了懷裏。
然後一陣通體的瑩白色光源自他身體裏發出,隨著一陣陣接連不斷的巨響,地宮徹底的坍塌自毀。
月光迷離的照耀著空地之上的斷壁殘骸,大片陰鬱的樹叢圍繞著地上處於昏迷狀態的幾人。而冥姬雖不是女子,此刻站立在這月光之下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妖嬈之美。
樹叢之內忽的發出輕微的聲響,冥姬朝樹叢望去,出來一人影,那人竟是井然。
“你為何會在此?”冥姬雖然覺得井然應該不會害他們,但是對於他此時的出現還是感到疑惑。
“我是來接少主的。”井然說著望了一眼歪著頭倒在另一邊樹下的暮煙德“我替我家主人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哼。”冥姬冷哼一聲甚是不屑“沒想到你成了暮家的走狗了。”
井然對於冥姬的諷刺也不見惱怒,隻是雙手背著身後,抬頭望著夜空。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要依附著足夠龐大的勢力才能生存下去的,現在的時代已經不是以前那種以各自獨立的
能力就可以活下去的時代了。不禁要才華和能力,還要有能夠發揮出來的地方,這樣才對不是嗎?”
冥姬沒有回答他,微微垂著的眼眸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說法。
井然這才細細打量冥姬,發現他所站的周身開滿了一些矮小尚未完全綻放的豔紅花骨,亭亭而立,暗香撩人。
“嗬嗬,沒想到你竟然恢複了肉身,法力看來也恢複了吧。”井然老神在在的看著立在槐樹旁的冥姬。
冥姬沒有馬上回答井然的話,他隻是望著眼前的一片殘骸,又抬頭望著天空中那一輪清冷的明月,絕美的側臉在樹蔭的斑駁之間顯得孤寂而淒美。
“是啊,都恢複了。”冥姬低喃道,又低頭望著昏迷的桔藤舞微微皺起了眉頭。
可是早已物是人非。。。
今夜,月缺。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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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俺覺得邵卿死的好簡單的。。。。。。
第一卷完了。。。。好開心啊、、、、、寫了這麼長了。。。。。。有興趣接著看的請等到十月吧(捂著腦袋。。。。)
因為我要回國遊玩兩個月。。。。所以。。。。。(光速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