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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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滿桌的菜,我卻不知該伸筷挾哪一個。
    “娜娜,試試這個蝦,這家的蝦很新鮮的,肉質緊實,吃到嘴裏有淡淡的甜味。”潘海峰一邊說,一邊把剝好的蝦放進我的碗中。
    “兩天不見,對吃喝方麵也講究起來了。”我挾著蝦蘸了點醋。
    “恩,我對現在的工作很有信心,一定會改變以往的生活,娜娜放心吧,我們以後不但對吃喝要講究,對一切都會有資本去講究的啜泣。”潘海峰沒來由的自信,讓我覺得好笑,不是窮人乍富吧,這麼篤定。
    “你就吹吧,你不過是替別人打工的,看過什麼大富貴,吃兩頓飯就把你得瑟的。真以為自己是富二代呢。”我不屑的譏笑他。
    “嘿嘿,我也是想哄你開心,不過我一定會努力工作,讓你過上好日子,也讓我的父母哥哥他們不再這樣辛苦。”潘海峰輕輕啜了口紅酒,把高腳杯輕輕擱下,對未來的憧憬讓他的眼神看來更為清亮,黑色的瞳孔竟似有一道精光浮掠而過。
    “海峰,我沒太多的理想,隻要生活平靜,一家和樂,就足夠了,錢永遠是賺不完的,貪欲之戀一旦起了,人心就會如填不滿的溝壑。”我放下筷子抓住他的手,雙眼凝視著他,他笑道:“不會的,無論我將來怎樣,都不會讓自己在金錢裏迷失,也不會成為金錢的奴隸。”我捏了捏他的手,微微一笑,舉起酒杯。
    “海峰,祝我們的生活一天好過一天。”
    “一定會的,娜娜我會給你帶來最幸福的生活。”在酒杯的碰撞中,我們的心擦出的火花一閃而逝。
    和潘海峰難得一次的見麵,在他左一通右一通的電話中,變的毫無情趣可言,倒象是和領導一起的工作餐,我冷眼看著他,他一個電話道一句‘對不起’,讓我將起的怒火,又被壓了下去。
    “海峰,走吧,我想回家了,累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等你忙完這陣吧。”我起身拿了包要走。
    “什麼,哥又住院了,發了病危通知書,好好,我馬上過去。”正當我和海峰欲說再見時,他家裏的電話打了過來,前兩天碰到他嫂子也隱約知道他哥哥最近身體又不好了,沒想到來的真快,病危通知書發了下來。
    “海峰,怎麼了?”我看著一臉緊張的海峰。
    “哥又住院了,我馬上要趕去第一醫院,娜娜,我就不送你回家了。”海峰一邊喊著結帳,一邊心急火燎的抽出皮夾。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不知道這次情況怎麼樣?”海峰的眉頭蹙了起來,從口袋中拿出香煙,點了起來。
    “好吧,有事打電話給我。”我沒說些安慰的話,隻是臉上全是擔憂的神情。
    那晚我等了很晚,也沒接到海峰打過來的電話,我打電話過去,那邊的提示音是關機狀態,不知道他哥哥怎麼樣了,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話,沒有幸福的感覺,隻覺得那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覺,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看著公司高聳入雲的樓層,一陣暈眩,昨晚怕是沒有休息好,然後又出現了類似幻覺一樣的東西,其實不是,是李雲皓,他坐在公司門前的花壇,遠遠的象尊菩薩,我象躲已經來不及了,不用問他怎麼知道我公司的地址,肯定又是老媽從中做的鬼,我裝做沒有看見他一般,快步向大樓的門口走去,但是我快他更快,他已經把一袋早飯塞到我的手裏,然後掉頭就走,什麼也不說,我想追上去把手中的早餐還給他,轉念一想,何必呢,不就是一頓早餐,他欠我的何止這些,更何況這個點真是上班的點,兩人再發生點什麼小爭執,那自己真是要撇不清關係了。
    坐在辦公室內,打開那袋早餐,品種齊全,有吃有喝,還有一包濕紙巾,看來他在下功夫試圖挽回我們之間的關係,但又豈能是一兩頓早餐可以解決的了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被我象太上皇一樣貢著的男人,也有一天紆尊降貴的淪為我的裙下之臣,我想著想著不由笑了起來,覺得自己的想法幼稚而可笑,好象當年我就是當奴隸的命,在家伺候他就是我的天職,如今一旦回想起來,又覺得自己的卑賤的可以,怪不得當年得不到該有的尊重,這一切從某種角度上,不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而當巨浪打來時,才發現自己的那艘孤舟,根本承載不了對風浪的抗擊,隻好任它支離破碎,分崩離析,這是我和李雲皓婚姻的宿命。其實如果沒有那個甩了他的女人,也會有別的女人出現,在沒有地位的婚姻中殘喘,不過是將毀滅的時間向後推延而已,執念太深,才會放不開,一旦想開了,在人生也隻是一段小插曲而已,何必耿耿於懷。
    這一天,我給潘海峰打了無數的電話,他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中,這讓我一整天都處在一種心神不寧,神思恍惚的狀態中,既擔心他哥哥的病情,又擔心海峰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到最後下屬敲門找我商議事情的時候,我的脾氣開始衝了起來,連發了幾通無名火,也未能緩解心中的惴惴不安,相反火卻越燒越旺,第一次我提前下班,四點不到,和下屬交待了兩句,就離開了公司直奔醫院而去。
    我知道他哥哥是腎有毛病,但卻不知道他哥的名字,隻好在樓上樓下腎內科,泌尿科的亂竄,這個科那個科的找值班護士亂問。最後在腎內科的走廊裏,看見潘海峰的身影,他手中的煙蒂在有些昏暗的走廊裏分外的亮,他的身邊還有一位上次見過的宋大姐,在走廊內又是那麼醒目那麼刺眼,我的身體不由有點發軟,為什麼我打了一天電話找不到他,而宋敏卻能輕輕而易舉的和他並排站著,想到這裏,我不免為自己的小氣而暗責,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不過是普通朋友的關心而已,為何我這麼能亂猜,他對我一直是信任的,而我總不能因為這點滴小事,就胡思亂想,我定了定心神,向著他們走了過去。
    這段不長的路,為何如此的漫長,是因為潘海峰的背脊對著我,而宋敏在他肩頭不斷的輕拍,這一幕多麼溫馨,可卻是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動,晃動的讓我不能呼吸的有些緊促,正當我為如何和他們打招呼而調整情緒時,旁邊的走廊裏伸出一雙手,把我扯了過去,我猛驚了一下,剛想尖叫,那人開口說:“任娜,是我。”
    我虛弱的笑了一下,輕拍胸口:“嫂子,人嚇人,嚇死人的。”
    她抱歉的回了個苦笑:“任娜,你怎麼來了。”
    “我想來看看哥怎麼樣了。”
    “剛從重症監護室轉到病房。”嫂子疲憊的歎了口氣:“醫生說了,最好能想辦法換腎,腎源是問題,手術費也是問題,若是再拖下去,隻有看著他死了。”她的身體晃了晃,我急忙扶住了她。
    “轉到病房情況應該不會太糟吧。”我忙安慰道。
    “但願吧,不過換腎是迫在眉睫了,化療已經讓他的身體不負重荷了,再不換腎,怕是再也堅持不住了,這幾年家裏被他的病折騰空了,這換腎手術費,負擔起來。。。。。。”嫂子的話未說完,已經泣不成聲。我望著她,紅腫的眼睛布滿血絲,怕是一夜未眠又兼擔驚受怕早已是搖搖欲墜,偏又死撐著,似乎自己下一刻的離去,就會和丈夫天人永隔。我默默的陪著她,她漸漸的穩定了情緒,拉著我說:“任娜,海峰的老板也過來看他了,我剛求海峰能不能向他們老板借點錢,過了這關頭,就是賣血賣肉我也會把錢還給她的,我看你半天都盯著他們看,你可別有什麼想法,這時候不要說過激的話,我怕。。。。。。”
    我心中已然明白,她為何會有這個舉動,原來是怕我壞了他們的事。
    “嫂子,我不是不分輕重的人,我也不會是個無理取鬧的人。”我急忙為自己分辯起來。
    “任娜,嫂子不太會說話。”說完,她把頭向外探了探,又對我說:“你去找海峰吧,他們大概也談完話了。”
    我走過去時,潘海峰右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左手的煙大概又換了一根,繼續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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