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卷二】 第四十六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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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知道,那樣的絕世風華終究是要變成一個傳奇的。
    而傳奇的存在,僅僅存活在口耳相傳的傳說裏。
    可是這樣的人,被神化、被傳說,本就清淺的輪廓最終隻會消匿於過往裏。就好像,從未在你的身邊真實存在過。
    他白衣無暇,一袖清冷的風華。該是撚一株蒹葭,挑眉側目的淡寞間,因那紅衣年少的玩笑偶現驚鴻笑靨。一衣帶水揮墨直書,一腔少年人正鮮衣怒馬時豪情。
    而這些,太奢侈。
    “稟皇上!曲聆水此去北越無異於縱虎歸山,北越更是如虎添翼!曲聆水此人,不得不除!臣等望陛下三思!”
    “臣等願長跪殿前,以明心誌!”
    “望陛下三思!!!”
    “放肆!朕做什麼事還須你們來教?!”
    “皇上,李大人乃我朝重臣,豈能輕易殺之?依哀家之見,諸位大人所提甚是。”
    諸臣聯名殿前長跪,以示誅殺曲聆水之決心。太後施壓,外戚囂張。年輕帝王所承受的壓力,使那溫雅眉間凝成了一個愈加濃重的‘川’。
    而那人更是身處洪流中心,風暴所至,幾欲將之摧折。
    更可氣的是,他予他官複原職,他卻不肯受。
    他一氣怒之下,執意為之。
    “陛下。”
    他抬頭,看到一朝國母他的皇後正站在他的身側,眉眼間流露淡淡的憂愁。
    “陛下可要用膳,臣妾讓禦膳做了幾樣……”
    他擺了擺手,順勢覆上眉間輕按以緩解疲憊。
    “怎麼來了?”年輕的帝王除了對待友人時的溫和,麵對臣子們時的沉穩,便隻剩下現在這般的不冷不熱。
    “我、臣妾……”
    他抬頭看她,這個被迫而娶的傀儡女子便是如此不善言辭。既然她說不出口,那他便替她說罷了。
    “皇祖母讓你來的?”
    “不是!是……”
    “?”他眉挑的更高。
    唐恬一驚,眉眼斂得更低。“是,是臣妾自己來的。”
    他側眼打量起她來。
    這個為他誕下一子的女子,空洞的眉眼間此時有化不開的憂慮。那襲本該嬌美的鵝黃,對於一朝國母來說卻過於素然了。甚至作為一個男人的妻子來說,女子也顯得不夠情致。
    就像一個做工精致美好的偶人,卻沒有生氣。
    被帝王似笑非笑的目光一掃,她隻將頭埋得更低。小小的脆弱的肩膀,有些瑟縮。
    他冷笑。
    唐恬怕他。
    自兩年前的湖心之上他對她痛下殺手,她便怕他。
    可既然怕他到如此境地,卻為什麼還是要來?
    她略略遲疑:“陛下……”
    他收回目光,落在手中攤開的卷宗上:“回去告訴皇祖母,曲聆水——朕不會殺。”
    她被帝王這樣的直白一噎,不知如何是好:“皇祖母說,北越的隨同使團問何時獻技,臣妾隻是想問陛下……可要安排在今夜?”
    宇文飾非這才記起前些時日北越新王登基,那一隊使者團現在還閑置著,若再不召見,恐要被說是無禮了。
    “那便如此罷。”
    是夜。
    疏樓燈火通明,入夜不熄。
    美人赤足,踏出輕快的鼓點。聲色之間,水袖流光。
    帝王無心,端坐於正席。而那前攝政王,卻意料之中的缺席了。
    他以為北越民風彪悍,卻不想竟也能生出這樣雅致的人來。那書生氣裏夾著英氣的青年殿上坐著,談笑生春。
    “陛下,為何獨不見攝政王大人?”
    “攝政王身體欠安,多有不便。”
    “哦……”青年點著下顎,似乎還想發問。
    席間便忽然有人如此問了。“聽聞池公子並非北越之人?”
    有些醉意的帝王聞聲挑眉望向那席位,發話的竟是魅上緋。
    那絕麗的武將席間滴酒不沾,劍不離身。仿佛空氣一般的存在,卻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話。一雙暗若曜石的瞳子被宴間的燭火一照,隱隱有流光浮動。
    “啊,正是。”那書生微微一笑,豐神俊朗:“算來,池蓮籍上算是中州人。”
    遠望去,這兩個風神俊秀的人便像是在閑聊一般。
    “那為何又投奔了北越人去?”
    名喚為蓮的青年微微一愣,似乎意外這麗色武將的咄咄逼人。隨即錦扇一揮,掩唇而笑:“個人之誌,將軍覺得奇怪麼?”
    聞言緋衣武將秀眉一蹙,沒有了下文。池蓮笑而飲過身旁貴胄敬來的佳釀。
    卻在這時,忽然聽見那長相絕麗的將軍說:“池蓮,在這裏我當你是北越來使。但不代表,雍縣之事我可以裝作毫不知情。”
    “……”青年微微一愣,隨即像是恍悟般笑道:“池蓮原以為這滿朝之中,皆是盼他曲聆水死無葬身之所。卻不曾想,將軍原是站在那邊的啊。”
    “我隻論事實。你既表北越願與我大湘結永世之好,便不要讓我看到你陽奉陰違。”
    兩人的音量壓得極低,被箜篌絲弦的聲音湮沒。
    池蓮眉眼一彎正要作答,忽然被人打斷:“池大人,魅上將軍,今兒個大夥兒高興,老孫我敬二位一杯。這杯酒,兩位可一定要要賞臉啊。”
    酒酣耳熱之間,往日不相熟的同僚漸漸忘了分寸。明眼人都該看出這兩人氣氛不對,可孫繼海本就是老粗一枚。酒肉穿腸,便更是忘了這位上司是斷斷不能惹的,竟撒著酒氣朝著二人敬酒來。
    池蓮哈哈笑著接過那酒一飲而盡,唯有那緋衣武將冷著一張麗色的麵容,毫無動容之意。
    老孫:……
    敬酒的手僵在二人麵前,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池蓮:(^__^)
    魅上:瞪……
    老孫:……--111
    “呃…下官喝醉啦,就不打攪二位啦。。。啊哈哈……額。”
    池蓮:(^__^)
    魅上:瞪……
    孫繼海碰了一鼻子灰悻悻收回手,轉而便聽見他大著嗓門招呼道:“來來來,陪老子喝酒!你笑什麼!有本事你敬酒他喝試試看啊!”
    池蓮:(^__^)
    魅上:……哼。
    那絕麗武將終於收回視線,而後朝四周輕輕一掃。
    ……吵死了。
    眾:呃……
    “啊,龍大人我敬你一杯。”
    “哈哈…和大人這杯您可一定賞臉。”
    “哈哈……”
    “哈……額。”
    頓時身周之人紛紛幹笑著回過身去,一時間敬酒聲此起彼伏。
    就在青年以為那人再不會說什麼的時候,他忽然說:“池蓮,我必不讓你遂願。”
    “哈哈,那將軍便試試。”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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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王爺!”
    陸老:嚷嚷什麼?自己找去!
    “王爺王爺王爺!!!”
    焦小將:(愣)你怎麼又來了?!
    “王爺王爺王爺!!!”
    陸薄奚:(抬眼一掃,口氣涼涼)藏心閣。
    “王爺王爺王爺王爺!!!”
    狐狸:--1本王還沒死呢。
    來人一臉邀功討賞,狗腿樣抱小腿:俺想你~
    狐狸:(鳳眼斜睨)這句話你讓他說,本王會比較高興。
    “呃,我倒是想。”扭頭——
    公子:(拂袖,開始玩、弄袖裏的瓶瓶罐罐)下哪瓶比較好……
    回頭,淚眼汪汪:您明白的,不解釋。
    狐狸:點頭。
    ——以上,鑒定為某水亂入。
    事實上,一朝鳳陵王正鳳眼含笑,閉目身半躺。
    鳳陵的年氣兒來得早,還未到臘月,大街小巷便早已儼然一副不夜之態。
    早早賣起的年貨裏,賣的好的也要算上花燈。小孩子人手一盞,嬉鬧於大街小巷。昏黃的燈光於夜色中搖曳,忽然便有了年節的感覺。
    偶爾鳳陵王爺也會去湊個熱鬧,但更多的卻隻是淡淡的看著。
    斜挑的鳳眼裏,流光溢彩。
    窗外燈花煌煌。
    他卻隻是低低一歎:你始終不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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