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chap144 黑夜中的怒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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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冷風颼颼。
接二連三的冷血屠殺案,讓櫻都的居民都陷入了恐慌,樹木枯萎,鳥獸離散。
即便是警視廳,也對此次案件毫無頭緒。
寒夜雨站在不夜城某座高樓之上,心裏竟莫名悲憤。
“主人,在等他嗎?”沙耶未來從黑暗中出現。
“未來,你告訴我,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似曾相識,就像十多年前我那姐姐為了保護我而自殺的時候,就像那種感覺,隻是現在多了一點酸酸的。”
“因為夏羽夕並沒有選擇主人,她選擇了繼續以自己的意誌來抗衡命運的詛咒。”
“人類,是否都如此愚蠢?”
“主人。。。夏羽夕並不是普通人,應該說,陷入愛情裏的人,都會變得愚蠢,天使魔鬼都一樣。”
寒夜雨失笑道:“你在笑我愚蠢嗎?”
“屬下不敢。”
此時,一股冷風吹過,沙耶未來的血紅雙瞳閃過一絲驚芒。
沙耶未來召喚出那把黑色巨劍,然後躍下樓頂,消失在黑暗中,但遠遠地依舊能看到一雙赤紅眼瞳在黑暗中飛奔。
櫻都某處寂靜的住宅區。
一個怪異的黑影穿牆而入,綠色眼瞳與那張大嘴裏的火光,煞是恐怖。
那怪物身後黑色鋒利的翅膀一張,頓時將整間房間包圍在他的黑影之下,那床上的少女緩緩醒轉,一睜開就看到如此怪物,頓時嚇得心膽俱裂,要喊都喊不出,就暈死過去。
“嗬嗬,真是沒用的人類啊!”
忽然,一道銀光破牆而入,激射而來,刺在那怪物身上。
“你!又是你!”
“亞巴頓大人,最好不要小看人類!”沙耶未來冷冷說道,然後猛力一推,將那怪物逼到牆壁,連著劍身刺在牆上。
那怪物雙手抓上劍身,狂笑道:“貝利亞的寵物狗真是多管閑事啊!”說罷,身後翅膀竟如四把鐮刀般刺向沙耶未來。
沙耶未來猛地拔劍推開,揮劍擋開對方的攻擊。
那怪物又喚出一把巨大鐮刀,正是那天刺穿夏羽夕身體的黑色鐮刀。
沙耶未來猛然衝前,一劍橫劈,那怪物拿鐮刀格擋開來,身後翅膀再次襲向她,沙耶未來卻不後退,用盡全力一劍橫砍去,竟把鐮刀的長柄砍斷,也將那怪物劈成兩半。
四片尖利的黑翼,刺穿了沙耶未來的身體。
“可。。。可惡!”
沙耶未來退到屋外,爭取時間讓身上的傷口愈合。
“亞巴頓大人果然還沒成為完全體啊!因為強行占有凡人肉軀,凡人無法承受您的力量,所以您的魔力也無法全部顯現吧。”
那怪物忽然咧嘴狂笑,周圍嗡嗡作響。
沙耶未來大驚,但已來不及,無數的怪異昆蟲如旋風般襲來,將沙耶未來包裹住,就像要將她啃噬掉那樣。
就在此時,一道火光飛來,將那些昆蟲燒死,火焰仿佛越擴越大,在沙耶未來的周圍形成一整片火海。
沙耶未來渾身是血,喘著氣半跪在地上望向那怪物。
那怪物竟然吞噬了剛才那昏死的少女,與自己融合為一,傷勢竟也消失不見。
“你激起了我冰封許久的怒火。”
一個充滿氣勢的身影出現在火海裏,緩緩走向那怪物。
沙耶未來一驚,頓時讓開,沒想到她竟然會救自己。
神宮千代看了看沙耶未來一眼,夜風拂過,吹起她那一直以來隱藏著的眼瞳。當那散發著暗灰色的眼瞳望向沙耶未來赤紅的眼瞳時,沙耶未來也不禁心裏一顫,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她看穿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但是她卻用長劍支撐著,始終不對第二個人下跪。
“忠心的仆人,退後吧。”
那怪物忽然開始發生異變,黑色六翼如鐮刀般展開,完全沒有了人類的形態,大嘴裏吐著火焰,渾身鱗片,頭上一副小王冠,手上那把鐮刀又恢複原狀了。
神宮千代冷冷說道:“盡做些多餘的事!”說罷,赤手飛身衝向那怪物。
神宮千代的速度何等驚人,那怪物也不禁一怔,還沒來得及出手,腹部就被她一腳踢中,離地飛起。那怪物咬牙,想要翻身著地,但是神宮千代忽然由上而下,腳刀砸在那怪物頭上。
力量與速度的結合,何等恐怖,那怪物頓時整個頭顱都被神宮千代打得陷落進地上。
沙耶未來看得發愣,即便抑製住了魔力,她竟然還有此等強大的力量。
“可。。。可惡,監視者!你。。。你想插手嗎?”那怪物站起來怒道。
“哦?你在和我說話嗎?”
神宮千代一個閃身,來到那怪物身前,眼神冰冷,一籃一灰,然後就是“篷”的一聲,那怪物就被神宮千代的雙拳打得扭曲往後飛去。
那怪物隻覺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神宮千代卻抓住了那怪物的腳,然後猛力一摔,整個身軀都陷進了地上。
那怪物掙紮著爬起來,就被神宮千代一腳猛踩,爬不起身。
“你!”
神宮千代冷冷說道:“很抱歉,我今天是以神宮千代之名來收拾你的,你讓我想起了何為憤怒。”
“你想妨礙命運的走向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為了我的朋友!”說罷,一腳猛踩,將那怪物的頭整個打進了地底,然後飛快地拿出一把銀製十字錐,刺入那怪物後心。
“啊啊啊啊!可惡!我會記住的!監視者!”那怪物的身軀仿如塵沙般漸漸消逝。
神宮千代歎了一口氣,緩緩走了出來。
“為什麼。。。你?”
神宮千代淡淡說道:“我隻想,當個普通人,有能夠談心的朋友,能夠說笑的朋友。”
“看透世間萬物的你,這的確是最痛苦的事。”
“既然看透,何來痛苦?隻是我已經好久沒有這種心情了,被奪走親人、奪走朋友的傷痛。雖然已經知道結果,但還是會覺得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沙耶未來失笑道:“我想,我比你好多了。”
神宮千代微微一笑,說道:“好好珍惜吧,雖然他是那麼地讓我討厭。”
夜空下,火焰繼續燃燒著。
××
病房裏。
淩天宇推門而入,臉上滿是胡渣,憔悴黯然。
千羽愛莎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對不起。。。”
“你除了這句,沒有別的嗎?”
淩天宇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除了這句,我還能說什麼。。。”
千羽愛莎大怒,走下床扇了他一巴掌,怒道:“這樣你就滿意了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難道這就是羽夕愛著的那個淩天宇嗎?”
淩天宇黯然不語。
“羽夕走了。。。難道你以為隻有你一個痛苦!隻有一個悲慘嗎?那些在為你擔心的人更痛苦,更悲慘!”
淩天宇咬著唇,流淚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羽夕已經不在了。。。我到底,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帶著羽夕的那份活下去,帶著羽夕的夢想活下去!終有一天,你會知道你該做什麼的!”
“我是不是很沒用?保護不了羽夕。。。”
“啊!你很沒用,你很窩囊,你很差勁,但是。。。羽夕卻喜歡你,你也愛著她,這不就夠了嗎?”
淩天宇望向千羽愛莎,發怔不語。
千羽愛莎忽然一陣陣痛,捧著腹部呻吟,淩天宇嚇得扶住了她,讓她坐到病床上。
千羽愛莎忽然低著頭,咬牙低聲說道:“我已經失去了羽夕,求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肚子裏的寶寶,也不能失去你。”
淩天宇心裏一顫,不知該如何反應。
“還是你想說,把孩子打掉?”
淩天宇一驚,搖頭說道:“不。。。不是,我。。。”
“你放心!如果你不想認我也不會逼你的,我原本就打算到國外去生產,我自己會撫育他,不用你操心!”
“愛莎!我沒那個意思。。。隻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羽夕,我實在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事!”
“我知道。。。”
“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
“羽夕的事也好,你。。。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好,我。。。”
千羽愛莎失笑道:“你真的是淩天宇嗎?以前那個淩天宇,一定會嘲笑我吧!我竟然會喜歡上羽夕。。。可是自從我們發生了關係,你就變了,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瀟灑,什麼都畏畏縮縮,婆婆媽媽。。。為什麼你就不能坦然一點接受現實呢?我沒有要求你負責,甚至要你把這當成一場夢,一場一夜情。即便要一輩子愧疚不安,也不能讓羽夕傷心。”
“如果能夠,我願意一輩子陪在她身邊,分擔她的憂愁和痛苦。如果能夠代替她死去,我也毫無怨言,但是現在,我知道羽夕想要看到的是什麼,所以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把孩子撫育長大,然後等他長大後,帶著他到羽夕墳前,告訴他,這是你的媽媽。這就是我愛羽夕的證明,那你呢?”
淩天宇呆望著千羽愛莎,然後搖頭苦笑,跪倒在千羽愛莎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