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chap143 消逝的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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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結束了,迎來了蕭瑟的秋天。
夏天的結束,帶走了炎熱的天氣與蔥綠的樹葉,也帶走了夏羽夕。秋天的來臨,帶來了寂寥,帶來了悲傷。
這個夏天,一去不回。那個夏羽夕,也已消逝不再回來。
秋雨迷蒙,連綿不斷。
淩天宇隻是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墓碑,望著那墓碑上的照片,怔怔的。或許,他此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悲傷,去哭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雨水打在臉上,劃過臉頰。
秋雨綿綿,淚雨也綿綿。
南宮熾也已經找不到任何的語言去安慰了,安慰的言語,或許都成了多餘。
“天宇。。。回去吧。”
淩天宇隻是怔怔地望著,仿如沒有生命的木頭人,靜默不語。
水無月琉璃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南宮熾無奈一歎,隻好隨她離去。
安藤薇娜等人,也陸續離開,那白色的墓碑前,隻留下淩天宇和淳於川二人。
淳於川雙手插在褲袋裏,站在淩天宇身旁。
“天宇,你就讓羽夕安息吧。”
淩天宇跪在了地上,一頭撞在那墓碑上,雙手扶著墓碑,竟崩潰哭了。
那個說好的約定,那個願望,已經永無實現之日了嗎?原本說好會告訴彼此的心願,也已經無法開口互訴了嗎?
淳於川隻覺一股沉重壓在心上,眼眶也流出什麼熱熱的東西,但是不管怎麼哭,都無法減少那心中的傷痛。
她,是個好女孩,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少女,本該和他幸福的在一起。
他,是個混蛋,溫柔的混蛋,但卻是最好的朋友,本該和她幸福的在一起。
就算真的深深相愛,想要永遠在一起,但是那真的可能嗎?那種虛幻的永遠的愛情,或許隻有童話或者小說裏才有。
綿綿不斷的細雨,打在二人身上,刺進他們心裏。那股哀傷,也連綿不斷。
脆弱的心,仿佛承受不住那強烈的悲痛,倒了下去,亦如那承受不住地震的樓房,崩塌倒下,這世界也跟著破裂不堪了。
“天宇!”
淳於川大驚,扶起了淩天宇,往醫院走去。
就在二人離開之後,一個穿著黑衣黑裙黑皮靴的女子,撐著黑色雨傘走了過來,然後停在夏羽夕的墓碑前。
“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下個目的地,便是願望實現之地,你將會在那裏找到答案。”
那女子將一朵純潔無瑕的百合放在了墓碑前,然後將雨傘放在墓地上,似要為那沉睡在底下的人兒擋風遮雨。
細雨中,那雨水仿如避開了那女子的身體一般,竟沒有打在她身上。
冷風中,黑發飄逸,那遮蓋著眼睛的劉海隨風飄起,露出那詭異的暗灰色光芒,是神宮千代回來了。
××
雨滴打在窗口上,雨水如瀑布般流下。
潔白的病房了風扇轉動,夾著一股讓人心情沉重的藥水味。
千羽愛莎默默地躺在床上,望著窗外。
那天聽到夏羽夕的噩耗時,千羽愛莎感受到了那似曾相識的傷痛,隻是上次她選擇了以仇恨來支持自己的心,但是這次。。。她卻連心裏的支柱都不見了,忍受不住悲痛的她,當場崩潰暈倒。
“愛莎。。。”
和藹的婦人坐在床邊,無奈愛憐地看著千羽愛莎。
千羽愛莎始終沒有回答,隻是怔怔地望著窗外,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你肚子裏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千羽愛莎心裏一顫,伸手摸了摸腹部,感受到了另一股溫暖,說道:“我會把他生下來。。。”
那婦人似乎也知道她會這麼說,點頭說道:“嗯,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顧的,隻是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雄彥要是知道了,會很生氣的。”
“阿姨。。。我已經長大了,我在外麵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都讓我自己承擔吧!”
“愛莎!那是我說的氣話!我們是一家人,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去承擔!”
“爸爸現在已經很煩了,我不想再讓他擔心。。。阿姨,這是我們的秘密,你不要說好嗎?”
那婦人無奈一歎,說道:“但是你的肚子會一天天變大的,那時候還騙得了他嗎?”
“那個時候,爸爸的官司應該已經打完了吧!或許,我會到外國去,把孩子生下來。”
“愛莎。。。”
千羽愛莎深呼吸了一口氣,苦笑歎道:“夏天結束了,在我還來不及去擁抱這個夏天的時候,她就從我身邊悄悄逝去了,我。。。我真的。。。”
那婦人眼眶通紅,咬著牙說道:“愛莎!你要哭就哭吧!我絕不會笑你的!”
“哭。。。什麼?我。。。才。。。不哭!”千羽愛莎忽然淚眼迷蒙,恨恨地咬牙握拳。
但是淚水似乎衝破了河堤,如泉湧般流了出來,千羽愛莎怎麼忍都無法止住那狂瀉的淚水,似乎因為感受到自己的無能那樣,隻好放聲大哭。
那婦人心疼愛憐,抱住了千羽愛莎,千羽愛莎也埋進了她的懷裏。
似曾相識的溫暖,讓她再也無法忍耐,盡情地發泄大哭。
那婦人撫著千羽愛莎的頭,像個慈母般安慰著她,陪著她,心底又是疼惜又是愛憐。
沒事的,沒事的。雨過之後就是天晴,哭過之後也將會是天晴。
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將會把你的淚水與思念,帶到那最高的天際,化為浮雲,承載著你的思念隨風而飄。
××
櫻都某所公寓裏,昏暗無光。
少女屈膝抱著,坐在床上,心底深深地歉疚與悲痛不停折磨著她。
若不是她去找她,她就不會有事了。
門鈴聲響起,少女仿佛沒聽到那樣,繼續把頭埋在手臂裏。
忽然,響起開門的聲音,然後就是打開房門的聲音。
安藤薇娜一臉怒氣,將窗簾拉開,強烈的陽光忽然灑入房裏,照在那少女身上。
“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安藤薇娜斥問道。
望月舞始終不答。
那天暈倒過後,她便在醫院裏躺了三天三夜,身上多處骨折,更因為暴走而差點力竭而亡。當她醒過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安藤薇娜氣得將望月舞拉下床,望月舞跌在地上,卻仿佛死人那樣,癱在地上,就是不起來。
“羽夕已經死了,不是正和你意嗎?這樣就沒人和你搶天宇了!你說啊!”
望月舞閉上了眼,依舊假裝什麼都聽不見。
“薇娜。。。你先出去吧。”淳於川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望月舞。
安藤薇娜無奈一歎,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根本就沒人怪你,也沒人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你再怎麼自責愧疚,始終改變不了事實。你答應過羽夕什麼?你都忘了嗎?”
望月舞依舊沒反應,淳於川看著她那副樣子,實在氣得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扔到床上,壓在她身上。
“望月舞!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有!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站起來!”
此時的望月舞,仿佛對一切都已近漠不關心了,就算此刻被淳於川侵犯,她也不會反抗。
淳於川將望月舞拉了起來,然後走到浴室,望月舞靠著浴缸癱坐在地,依舊閉著眼。淳於川打開了淋浴器,冷水從蓮蓬頭灑出來,澆在望月舞身上,仿若為一棵枯萎的花兒澆水。
望月舞再也忍受不了寒冷,怒極掃開花灑,一把楸住了淳於川的領子,怒吼道:“給我滾!我不用你們管!”
淳於川冷笑一聲,推開她,再次給了她一巴掌。
“你不用我們管?如果你能振作起來,我們會來擔心你嗎?為什麼總是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為什麼你就不能嚐試相信我們?”
“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是能夠相信的!嗬,你最清楚了不是嗎?凜要是相信你,就不會離開你了,傻瓜!”
“你怎麼知道凜是不相信我?她就是相信我,才會離開的。”
“信你什麼?信你是個混蛋嗎?”
淳於川凝望著望月舞,緩緩說道:“她相信。。。我能拯救你,我能讓你幸福。”
望月舞頓時一顫,說不出話。
“舞,振作起來吧!我們都在等你,薇娜。。。她有事要你幫忙,現在不再是傷心的時候。”
望月舞怒瞪著他,忽然一拳打去,擦過淳於川耳旁,打在身後鏡子上,砰的一聲碎裂。
淳於川大驚,抓住了望月舞的手,怒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啊?”
“我心裏好痛。。。好痛啊!”望月舞一手掩著臉,哭了出來。
淳於川無奈一歎,抱住了她,柔聲道:“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以後你的痛苦,我會幫你分擔。”
望月舞仿佛有了一個能依靠的肩膀,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在他肩膀上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