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 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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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接兒子放學的時候,天上忽然飄起了牛毛細雨,頑心頓起,對著兒子說,老媽帶你到句容河邊賞梅去。
到了河邊卻是大失所望,不僅枝上梅影全無,地下連殘花都不曾留,偶見枝頭的細葉透著淺紅。遠遠的倒是見到柳樹一片嫩翠如煙。
想起了幾年前的春天,也是在這樣的雨天,帶著兒子同友人們一同到南京梅花山賞梅。
原以為雨中的遊客會少一些,沒想到卻是人流湧動,遊客們一個個興致勃勃地打著傘雨中賞梅。雨中的梅花更顯妖嬈,數萬株梅花競相開放,有的潔白素淨,有的清新淡雅,有的枝密豔麗。近處,梅蕊乍吐,芳香陣陣;遠處,雲霧繚繞中彩霞隱約而現。兒子拿著一次成像機睜一著眼閉著眼對著梅花猛拍,心疼那膠卷之餘也被兒子的調皮樣逗得直樂,幸虧手快的老七讓這瞬間成為永恒。
隨遊人特意去看了傳說中的“鴛鴦梅”,也就是雙生梅,那姿態真是令人稱奇,兩株玉蝶梅並立栽植,花滿枝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一對恩愛情侶“枝枝相糾結,競把芳菲護。”腦中總是想寫一句詞“長伴在樓前,寒來影不單”。
在梅園裏的背景音樂《飄雪》聲中,我們來到了孫權墓前,這孫權墓也算奇怪,旁邊居然連碑文或介紹什麼的都沒有,一個三人多高的塑像佇立在暗香疏影裏,不是朋友說起,我還真不知道這就是我們著名的吳國大帝。對於孫權這個吳國國君,不知為何,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他沒有劉備青梅煮酒論英雄的韜晦,沒有曹操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的霸氣,卻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溫和治國,有著周瑜、太史慈、陸遜、呂蒙、黃蓋、魯肅、張昭等大將,坐擁江東,國富民澤,既沒有蜀國後來的大將青黃不接,也沒有魏國後來的宮廷內亂。正如梅之“萬花敢向雪中出,一樹獨先天下春。”的特點,這也是若幹年後朱元璋堅持要把吳國大帝的墓移到金陵來的原因吧。
遊完孫權墓,我們便在歌曲《流光飛舞》中穿梭於梅林中,或東或西,香風陣陣略過,身上,發上都沾滿了香氣,友人笑曰:我們這是在著意尋香不肯香,香在無尋處呢。
友人說,《梅品》中,古人對賞梅的環境是非常講究的,要在淡雲、曉日、薄寒、細雨、輕煙、夕陽、微雪、晚霞、清溪、小橋、竹邊、鬆下、明窗、疏籬、林間吹笛、膝下橫琴等情況下去賞梅,這樣才更富有詩情畫意。想我等凡夫俗子哪有此等閑情與逸心去賞品,唯有在古人的詩意裏去體會梅花的神韻了,所幸的是,我們還沾了一境: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