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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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不是茶的作用,喝完茶後一會兒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我真想倒地就睡,迷糊中我看見有張椅子就坐了上去,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以後卻發現我躺在彼得的床上,彼得當時正蹲在我床邊看著我,我大驚,剛準備坐起,卻驚覺身上一絲不掛,我嚇得不敢叫出聲來。”姐姐的聲音由於恐懼而顫抖。
“這並不能證明你被他玷汙了啊,姐姐!”我鬆了一口氣。
“這種狀況下,我能是清白的嗎?當時我就伏在枕上哭,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終於彼得開口說話了,他說他會娶我的。藍藍,他說他會娶我的這句話時是多麼勉強,好像是我主動那樣做,然後硬要賴上他負責任似的。”姐姐說完淚水又止不住落了下來。
“況且我一點都不愛他,我隻把他當成弟弟,或者是普通朋友,我愛的人是梅爾,這種樣子我有如何臉麵再見他,倒不如死了幹淨。”
“姐姐不要難過,看來事情並不如你想象的那樣複雜,也許是別人的惡作劇,也許是你真的困了,睡到了他的床上,而且迷糊中,你自己脫光了衣服。”我拍了拍自己的頭,這些話聽來是多麼愚蠢,姐姐怎麼可能脫光了衣服自己跑到彼得的床上,況且她初次到他家,應該並不知道他的房間在哪兒。
但是事實擺在麵前,姐姐的身心受到了傷害,我不能坐視不管,可僅憑我的力量是絕對辦不到的,也許梅爾能幫助我。
“這些,爸爸媽媽知道嗎?”
“他們不知道,我不敢告訴他們,我怕他們傷心。”
“可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就不傷心了嗎?你這樣不明不白地突然和彼得結婚,他們怎麼受得了?我們姐妹倆一直是他們心上最珍愛的寶貝。你先別急著和彼得結婚,等我查明真相再說。”我對著姐姐堅定地說。
“藍藍,別傻了,我自己都無法查明,你又怎麼能查得清楚,而且無證無據的,我睡在他床上那是事實,多怪我自己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姐姐懊悔不迭。
“又是無證無據!”想到麗茜的瘋也是和彼得的父親有關,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當我們費爾丁家的人都是好欺負的,他想錯了。
“姐姐,我不是寫了信給你,要你遠離彼得,你怎麼不聽我的呢?”想想這事也怪姐姐不懂得保護自己。
“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晚了。”
“姐姐,我覺得你有必要把詳情告訴爸爸媽媽,畢竟他們是大人,知道怎麼處理最合適,而且依你現在的狀態受這樣的重壓是不理智的,即使你現在和彼得結婚了,以後你還是會後悔。”冷靜下來之後我和姐姐商量著。
“不,藍藍,不能告訴爸爸媽媽,他們會被氣死,而且我將會身敗名裂。”姐姐急得連連搖頭,蒼白的臉上因激動而泛起一絲紅暈。
“那,我告訴梅爾總可以吧,他或許會幫我們出出主意。”
“更加不行,我無顏對他,我……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事,我不能自毀我的形象,藍藍!”姐姐說著又哭泣起來。
這時,女傭上來報彼得求見。
“不見!”姐姐斬釘截鐵地說。
“我去見他,一些事你不好問,我可以問,姐姐!”說完我便衝下樓去。
彼得看到我時一楞,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安。我冷笑著:“想不到我會回來,是嗎,彼得。我特地從倫敦趕回來參加你和我姐姐的婚禮,你該熱情地歡迎我回來才是。”
“藍藍,你聽我解釋,我們……出去說好嗎?”彼得胡子拉茬的臉上寫著痛楚。
“出去說?怕被別人聽見,你有臉做卻沒臉承認嗎?你看樣子似乎很難過,別裝模作樣了,彼得,這樣的人我見著就覺得惡心!”我譏笑著他,淚水卻在我的眼裏打著轉。
“藍藍,別這樣說我,求你!”彼得顫抖著嘴唇,看著他哀求的眼神,我的心一軟,還是聽聽他的解釋吧。
依然是那堆草垛,我上學之前彼得給我說麗茜故事的地方,我靜靜地站著,等著彼得的解釋。
“原諒我,藍藍,我是愛你的,我原本想等到你長大以後就娶你,請不要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著我,我對你是真心的,從沒有哪個女孩讓我這麼一見傾心。”彼得對我一見傾心?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在做戲。
“你似乎在偏離主題了,彼得。你應該解釋的是你為何那樣對待我姐姐!你對我姐姐犯下的錯是不可饒恕的,你毀了她一生!”我再也控製不住,大聲叫喊著。
“藍藍,你誤會了,我雖然不愛你姐姐,但我是尊重她的,怎麼會對她犯錯呢?”
“你可真是個無賴,彼得。姐姐突然間昏睡在你的床上,難道是她自己跑過去的?你的解釋真是滑稽。”我輕蔑地指著他。
“不,事情不是如你想像的那樣,那天你姐姐在書房裏找書,我父親把我叫出去有點事,回來後就發現你姐姐不在了,我找了好久才在我的床上找到她,我剛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她就醒了,然後她就趴在床上哭,我想她是因為我看見了她的身體而羞愧,一個姑娘家的名節在我們這兒是何等重要?為了讓她不要有想不開的事發生,所以我決定和她結婚,可是自從那天回家以後,你姐姐就是不肯見我。”彼得一字一句鄭重地說。
“事情就是這樣簡單?”我哭笑不得,朦朧中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不對在哪兒。
“不是這樣,難道還有更複雜的事?藍藍,你想到哪兒去了?我若對你姐姐有任何不敬地行為,任天打五雷轟!我再說一下,那天我剛看到她,她就醒了,況且我根本就不會如此卑鄙地傷害她。”
“這麼說,姐姐是清白的?”我將信將疑。
“勿用置疑!”彼得堅定地說。這事我得去問姐姐和媽媽,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下定論,我顧不得再和彼得說話,轉身朝家飛奔。
急急地叫來媽媽和姐姐。媽媽被我拖著到房間,吃驚地看著我,不知道我這麼急是為了什麼。我簡單地把姐姐的遭遇說了一遍,然後問媽媽姐姐這樣還算不算清白。
媽媽一聽大驚失色,緊張得幾乎要站不住腳,她扶著椅子,責怪姐姐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和她說,看著姐姐傷心、無助、憔悴的樣子,聯想到姐姐最近所受的苦,媽媽不忍心再責備姐姐,她把姐姐叫到身邊,俯耳悄悄地對著姐姐說著話,隻見姐姐搖了搖頭,一會兒又搖了搖頭,媽媽這才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抱住姐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我的孩子,你受苦了,以後有什麼事千萬別一個人憋在心裏,早一天告訴媽媽,我們也不這樣替你擔心了。”
“媽媽,你是說姐姐沒事嗎?”我聽不到她們剛才在悄語什麼,但看媽媽的表情,猜想姐姐應該是清白的,彼得說得沒錯,他沒有騙我,也沒有欺負姐姐,可是姐姐該怎麼辦?是繼續嫁給彼得還是取消婚約,重新去愛梅爾嗎?而今天梅爾的無意間顯出的關心,彼得的直接表白,一下子使我陷入困境中,我還沒到戀愛的年齡,怎麼能接受他們的愛呢?如果姐姐知道梅爾不愛她,剛剛平複的心又要受到打擊。人一長大,煩惱也隨之而來,真是讓人煩心。
姐姐與彼得取消了婚約,這一點我們全家一致同意。為了避開鎮裏的一些流言,爸爸決定送姐姐到離桑菲爾德鎮不遠的沙田頓去散散心,那兒住著他的一位遠房表姐,本來我是要一起去的,但我的假期就要結束,沒辦法,隻好叮囑姐姐多想一些快樂的事。姐姐帶著她的憂傷匆匆走了,甚至沒來得及向梅爾道別,我知道她不是來不及,而是無臉見他,盡管我一再說她沒做錯什麼,用不著自卑和自責,但姐姐始終解不開心中的結,隻有讓時間來淡化一切了。
我在家的幾天,彼得一直沒來過,解除婚約或許也是他所期望的。
我去了建希.陳家一趟,感謝他送的那些小禮物,並說了一些在倫墩的趣事,麗茜開心地笑得像個孩子,建希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們無聲地笑著。此時天已有些微冷,壁爐裏燃燒的柴禾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像在為我們鼓掌,爐火映得麗茜的臉紅彤彤的,看上去健康又美麗,看來這段日子她沒受什麼幹擾,恢複得不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完全恢複了,我由衷地替他們感到高興。
臨告別的時候,麗茜嫂子送給我一條雪白的披肩,這是她親手編織的,看著披肩上織的漂亮的蘭花圖,我忍不住投到她的懷裏使勁抱了一下。
在家門口我又一次見到了彼得,我奇怪怎麼每次都是在門口遇到他?彼得站在草垛邊上,不發一言,隻是默默地注視著我,已經恢複原本清爽的臉上看上去有些滄桑,我不忍心對他不理不睬,但也不想和他過於親近,我朝他點頭笑了笑,轉身朝家走去,感覺到他的目光還緊盯著我,我加快了腳步,快進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彼得看到我回頭,朝我揮了揮手,咧開嘴笑了一下,然後轉身而去。
按照事先的約定,我去了梅爾家。又沒有見到梅爾,原來他在回來的第三天,便接到一個急案,匆匆地趕回倫敦了。梅麗比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漂亮許多,一雙明亮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著我,我不安地摸了摸了臉,又查了一下著裝,沒有什麼錯,我迷惑地看著她。梅麗拉著我的手:“不要緊張,藍藍,我隻是想看看你,你果然與眾不同,難怪我的傻哥哥要為你神魂顛倒了,他一再囑咐我,你若來了,要好好地招待你,就像招待未來的嫂子一樣。”
“梅麗姐姐,你居然取笑一個孩子,我要告訴梅爾,說你欺負我!”我漲紅了臉,奇怪卻是滿心歡喜。
“我哥巴不得你去投訴呢,我相信這是他最高興接的案子了,嘻嘻。”梅麗捉狹地笑著。
“你,你們一家怎麼都是玩笑包?我說不過你,我要走了。”看來待得越久越討不了好。
“這就要走嗎?唔,我哥留了一封信給你,我去拿。”梅麗飛快地從臥室拿出一封信。我把信裝入手袋,向梅麗告辭。梅麗熱情地送我到大門口,臨別時她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躲在臥室裏小心翼翼地拆開梅爾的信,信上的字瀟灑飄逸,真是字如其人,信上寫著:
親愛的藍藍:
安好!
請原諒我不能按事先約定的和你一道回倫敦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案子等我去處理,我不得不先離開。
關於你姐姐的事,我已有所耳聞,為她渡過難關而感到高興,你多勸勸她,不要考慮別人說什麼,重要的是自己開心,心結還得由自己來解,她一定會遇到與她兩情相悅的人的。
注意安全,不要單獨外出。你到學校後,我有時間會來看你。
你最忠實的梅爾•;南秋
我一遍又一遍地讀著信,陣陣甜蜜湧向心間,尤其是最後一句:“注意安全,不要單獨外出。你到學校後,我有時間會來看你。你忠實的梅爾•;南秋!”我看了不下二十遍,我感受到了梅爾的關心與體貼,那天回家途中的陌生感覺再一次襲擊了我,我的一下子亂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感覺嗎?想起姐姐第一次舞會後那一雙發亮的眼睛,我有嗎?悄悄地走到鏡前,大吃一驚:那是我嗎?鏡子裏的我粉麵浮紅暈,秋水含春情,發育良好的身體顯得亭亭玉立,宛如水中清荷。雙手捧著微微發燙的麵頰,我朝著鏡子中的自己癡癡地看著,我已不再是那個隻會做鬼臉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