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冷老五 八十六密室里的铜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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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团长正想顶门,不料首当其冲被那根须上的几具腐尸缠了个结实。
季澜川和袁忠良,郝和平他们正死死地顶着铁门,根本腾不出手来救他,这时孙团长一条胳膊两条腿全被腐尸抱住,他只剩一只胳膊还能活动,挥刀隔断了那条妖参的根须触手,浓如泼墨的恶臭汁水溅了他满身满脸,妖参的根须一断,好像知道疼痛一般向后猛地缩了一下,季澜川和袁忠良顺势把铁门推上,这道门上的气锁由于太久没用已经失去作用了,季澜川又顺手推过一把椅子顶门,外边指甲挠门的声音依然不绝,一阵阵地猛撞铁门。
季澜川等人用后背倚着铁门,心脏突突地跳成了一团,心中只剩一个念头:“老天保佑,但愿这铁门和墙壁修得结实坚固,可千万别让那怪物破门进来。”门外,响声虽然不绝于耳,但这地下室完全是按照军事工事的标准建造的,拿炸弹也未必炸得开,终于算是取得了暂时的安全。
孙团长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见身上的零件一样没少,这才松了口气,再看被军刀切断的那条妖参根须,将近两米多长,足有海碗粗细,被刀砍处流出了许多粘稠的恶臭汁液,奇腥异常,半条根须虽然断了,兀自翻滚抖动,像是被切掉的壁虎尾巴,然而跟其生为一体的三具腐尸,全都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眼睛里流出漆黑的液体,只是跟着扭动的妖参根须阵阵抽搐,看起来都不会再构成什么威胁了。
这会子连季澜川和袁忠良都脱了力,靠着铁门颓然坐倒,他强撑着工兵照明筒照了照他们目前所在的地下室,屋内满眼狼藉,都是些散乱的桌椅柜子,调节空气的管道似乎堵死了,地下的空气阴冷透骨,他惦记着谢白的状况,无心再去多看,扶着他倚在墙角坐下。
谢白的面色青得像是要滴出水来,虽然神智尚在,但气息已经如游丝一般,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睡不醒。
季澜川安慰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先喘口气歇一歇,就算把这研究所揭个底朝天,也要找到解毒剂。谢白觉得自己可能又要把命断送在这个时空了,不禁极为神伤,吃力地对季澜川说:“少……少帅,我怕是不行了……你就别白费功夫了,我……”
其实,这个时候,季澜川自己也感觉头脑直犯晕,想到自己也中了毒,便苦笑道:“你怕什么,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我们同生共死……反正咱们是谁也离不开谁了。”
谢白一怔,他倒没想到季澜川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同生共死”的话来,一时竟然有些感动,心道,若是真的死在一起,倒也不错,起码自己不会孤单……
这时,地下室外走廊的东江比刚才小了很多,但是外貌酷似老妇一般的人参精好像还守候在外,那家伙身上全是烂泥和肉蛆,而且根须上裹着许多腐烂的死尸,其体积几乎堵满了外边的通道,别说能想办法解决掉它,他们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幸好季澜川还能保持清醒,他用水壶里的最后一点凉水浸湿了衣襟,敷在了谢白额头上给他降温,然后靠在墙角绞尽脑汁想着脱身的办法。
走了几个来回,一眼瞧上在关闭地下室铁门时,被孙团长砍断的半条老参的根须,根须上有几具皮肤惨白的尸体,他用脚去拨了拨其中一具死尸,想看看它究竟是植物还是尸体?
那白色的腐尸身上爬满了一层肥蛆,蛆下有片黑色的东西,他见有所发现,急忙把工兵照明筒放近一些,一照之下,原来尸体身上穿着一件黑衣,腰间还有条红绦系着,双腿以下被吸进粗大的根须之中,与其融为了一体,分辨不清下面是什么装束,再看另外几具尸体,却都是身上没有衣服,死的时候大概赤身裸体。
季澜川心中一动,对孙团长等人说道:“那俄国人的遗书上明确的写着,这研究所里也关押着许多各国俘虏作为活体实验的对象,可你们看这穿着黑衣的腐尸,这黑衣红绦极为眼熟,像不像人们传言中的那群盗墓贼”狐儿党”?”
孙团长连连点头,这件事不难想象,很可能是这些狐儿党的人从姜家祖坟里盗了一些机密之物,然后被东瀛人卸磨杀驴扔进了砖室,喂了那株妖参,不过其中有个细节值得注意,其余的腐尸与其死状一样,但皆是一丝不挂,显然这狐儿党的盗墓贼死得很是匆忙,不像是东瀛人有预谋的行为,也许这些盗墓贼和研究所里其余的人一样,都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影响,在惊慌之中逃进了那间砖室,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孙团长伸手在死人衣服里乱摸,想搜搜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结果摸出了一对黑驴蹄子和几节绳索,另外还有些避邪的朱砂,这进步一步证实了死者的身份,百分之百是狐儿党的人,再看其干枯的尸身,肢体筋骨僵硬如朽木,头发指甲还在生长,都与僵尸一般无二,实难想象它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头顶传出异动,季澜川和袁忠良忙举起工兵照明筒往上看去,在墙壁和天花板的接口处,有数道与走廊想通的窄窗,地下室门外的妖参根须窜窗而入,正试图钻进来偷袭,季澜川和孙团长抡刀去剁已经伸入地下室的根须,只听到划破革囊之声传来,刀落处腐液飞溅,尸参触角般的根须又迅速缩了回去。
季澜川他们这时才发现,这间地下室虽然门墙坚固的,但并不严密,气孔和气窗极多,很容易让对方有可乘之机,这间地下室似乎是间资料储存室,有许多装着类似档案一类文件的铁柜和木箱。
袁忠良和孙团长见状便推动铁柜将外侧的缺口全部挡住。
房间的最里面有个极厚的铁柜,这本是最好的防御物体,但任凭袁忠良,孙团长,甚至加上季澜川怎么用力去推,它也不动分毫,好像在地下生了根一样。季澜川便把工兵照明筒的光柱调整了一下,仔细地照了照铁柜,怀疑这里有道暗门,需要机关配合才能打开。
当他顺着铁柜的边缘,用光线移到角落的时候,赫然见到在铁柜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卡着一只人手,那手爪干枯发紫,生有兽毛,与这研究所中大多数死尸一样,都是死于某种突如其来的不明原因,死后由于这里的环境特殊,才造成了这种异常的尸变迹象。
被尸体卡住的那个缝隙后面似乎还有不小的空间,但季澜川用照明筒看了半天也看不清楚,眼下这间地下室的门被那株跟僵尸长成一体的尸参堵住了,如果这铁柜后还有通道,而且这通道修得诡异,说不定里面就储存着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当季澜川没有急着动手,感觉这铁柜暗门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却一时想不清楚,他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稳,脑子里飞速旋转,觉得卡在铁柜和墙壁缝隙处的那具尸体,可能是在紧急情况下打算逃进密室避难,但由于死得突然,刚打开了伪装的铁柜进入暗道,就立刻死了,而不像是被铁柜活活夹死的,只不过自动回位的铁柜将他的尸体夹住了。
还有,这研究所中戒备森严,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在已经十分隐蔽的地下设施里,再制造一道这样隐蔽的暗门,除非这门后的空间是机密之中的机密,很有可能是连东瀛研究所内的大部分人员都不会知道,只有这机构中的一些首脑,才掌握着里面的秘密。死后被卡住的这具尸体,应该就是这个魔窟里的头子,可这死尸的胳膊为什么露在外边,这样死亡的姿势正常吗?难道不是逃进里面,而是正要从里面逃出来……
孙团长在一张桌子下摸到了一块突起的地砖,位置非常隐蔽,也毫不起眼,如果不是一块砖一块砖地排摸过去,根本没有办法发现,他揭了几下纹丝不动,又改用脚向下踩踏,这一脚蹬的力量不小,那地砖被他踏得沉下去一两公分,轰隆隆一声铁柜向侧面收了进去,闪出一一个狭窄的过道来,可能是由于他使的力气太大,又或许是把机关给踩过了头,那活动的铁柜缩进了墙壁里,却不再像他预期那样再次自动复原了。
这条过道里有一扇密门,那门大敞四开着,深处是一间更大的地下室,孙团长以为这密室是用来储存药品和食物的,心急火燎地就要迈步进去,袁忠良急忙挡在通道口,对孙团长说:“你们看,这被夹死在过道里的这具僵尸,他脑袋和手臂都朝着外边,这种姿势很可能说明他在临死前的一瞬间,是从密室里往外逃,而不是为了避难而躲进密室,那里面……”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便听得一声巨响,顶门的木椅突然被撞成了数段,坐在门后的照顾谢白的郝和平大吃一惊,拖着谢白急忙推开,季澜川举着照明筒望过去,只见铁门洞开,一个苍老妇人般的怪脸从门外探了进来,这异形植物形如人参,但其形态比人参狰狞丑陋万倍,这回看得十分真切,那妖参的脸上满是皱褶,两个巨大的眼袋尤为明显,与其说它是种纯粹的植物,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生活在泥土中,靠吸取尸体汁液存活的伴生物。
别说直面它长相丑陋的怪脸,单是嗅到它身上潮湿腥臭的坟土气息,就已经让人感到一阵阵头皮发胀,昏昏欲倒,事到如今,季澜川他们只得步步后退,他再度背起了谢白,孙团长用长刀削砍着不断伸过来的触角,五人被逼无奈,逐渐退进了铁柜后面的密室。
袁忠良担心孙团长落单遇难,进入密室后也顾不上看清四周的环境,就转身去到暗门处接应孙团长,想要把暗门关上,抵挡住那妖参的来势,但慌乱中哪里找得到密室内部的机关所在。
孙团长情急之下,将过道里的那句僵尸推将出去,妖参的一只触角立即将其卷住裹进密集的根须里面,他就利用这个机会将密室内的大门牢牢关上,同季澜川,袁忠良一起找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顶在门后,这时才看出来,这间隐蔽的巨大的密室中到处都有些摆放了标本瓶的大柜子,他们匆忙逃进来的时候碰倒了很多玻璃瓶,里面的人体器官和奇形怪状的动物尸体流了满地,地下室内散发出强烈的防腐药水气味。
他们一通解决歇斯底里的忙乱,身体已经接近虚脱,见暂时堵住了门户,紧绷的精神稍一松懈,顿时觉得脚下无根,各自受伤之处疼痛难忍,忍不住找地方休息喘息。
“咦,这里有只铜箱子。”郝和平忽然指着他对面墙壁处摆放着的一口小小的铜箱子,语气里充满了惊疑,“不会是那俄国人提到的铜箱子吧?”他好奇地伸手过去,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一般就要取打开,被袁忠良及时按住了手,说道:“别动,危险!”
郝和平吓了一跳,立即触电般缩回了手。
季澜川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着铜箱子,发现那铜箱盖子上铸着一面黄鼠狼头,锈迹斑斑的铜箱甚是矮小,箱盖大致和郝和平的头部平行,再看那箱盖上的黄皮子头,其造型奇诡,虽能看出是黄皮子,但拟人化十足,凹凸起伏之处极似人脸,却让人心生厌恶和莫名的恐惧。
而铜箱上则满是古旧斑驳的铜花,四周都是巫纹符咒,谁也看不明白这些符咒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箱体上有许多显眼的绿松石和金丝夹嵌,显得十分华贵,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古物,箱盖上没有合页连接,而是像棺材一样,必须将盖子完全抬起来,才能看到里面的事物。
实际上这铜箱,也确实像是一口小巧玲珑的古铜棺材,现在事情明摆着的,在姜家祖坟被狐儿党挖掘出来的,九十九就是这如同棺材的古老铜箱,在细看箱盖上是面目可憎的黄皮子,头脸几乎与常人相等,盖子与箱身闭合的缝隙间尚有火漆残留的痕迹,想必是曾经被人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