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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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专家详细会诊后,得到一个好消息,林晚意识苏醒的可能性较大,她精神图景里的黑雾是流动的,并非静止不动,存在微弱精神触丝的可能。
只要找到它,呼应它成功链接精神沟通,极大可能唤醒林晚的意识,将她从混沌风暴中解救出来。
待问清注意事项,队长将唤醒林晚的事全权接手了过来,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俨然将林晚此时对外无限开放的图景当成寻宝地,安排队友轮番进入探宝讲故事。
虽说有专家预期美好的诊断,但他们也说了这是漫长细致的过程,非一朝一夕能成功。于是一行人在首都呆了一周后,便收拾东西回了岛上。
悄悄地将林晚安顿在队里宿舍,与吴玲同住,对外只说人还在外面。
孩子则跟着他干妈吴玲,出任务时则交给队里管后勤的老郑照顾。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好风景。
去年十七小队因专接短小的急活,被其他小队笑称为短小君,队伍排名下滑至岛内50名以外,名号威力大不如前。
突然转变的行事风格,让人不禁猜测十七小队队里糟了事,人心不齐,队员不服从队长指挥,只想挣快钱。照此以往下去,十七小队早晚解散。
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林晚迟迟不醒,队里虽没人明说,但到底心思不同了。
能来紫薇岛上赚生活的哨兵向导基本分为三类,一类是叛逃塔的士兵,一类是混黑道的流浪者,一类是被遗弃的孤儿。大家都是想着靠自己拼出一条通天大道来,谁不是在刀口上舔生活,挣钱的光景就那么几年,谁也不想耗在一件没有希望的事上。他们也有亲友要顾,也有自己的理想要实现,友情义气这一年也对得起了。
向导总是能最快发现人的情绪波动,吴玲不怪他们,因为事实本就如此,她和林晚拖累了整个队伍。
隔天吴玲便向队长提交了离队申请,却被队长拒绝并安慰道:“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接着队长召开了队伍会议,重新分配了任务佣金的比例,他取百分之五,吴玲占百分十一,其他人分别占百分之二十八,以此效行一年,一年再看是否要重新分配。
“不行,队长你怎么能拿最少”罗磊第一个反对。
“我也不同意”陈冬跟着道。
“我也反对”新人周云也觉这样分配不妥。
其实他们并非对分配有异议,只是队伍在唤醒林晚上浪费太多时间,束缚了他们做长线任务的自由,眼下是否应该做出合理的取舍了。
“我也不同意”吴玲举手反对道:“多劳多得,一直是行业铁规,不应该打破。我申请退队,带林晚去国内休养”反正养老钱是赚够了,该拖家带口去过平淡日子了。
“不批准”队长严松回绝道,出了问题应该解决而不是抛弃。
“我决定了,再会了各位!”吴玲起身挥挥手潇洒的走出会议室。
打包行李时,队长前来敲门,吴玲没给开,她打定主意要走。
最后还是罗磊敲掉锁暴力开门入室。
“玲姐,别冲动,没人赶你走”毕竟几年的队友情义,她这一走,心里也难受的紧。
“你还当我是队长吗?”不服从队伍管理,擅自离队。
吴玲笑着拍了拍罗磊的肩:“别有负担,玲姐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钱玲姐赚够了”。
“你当然是我队长,一辈子都是,只是我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吴玲又对队长道。
“放心,退队不是失联,万一有天我又回来了呢,好好做任务,排名要上去哦”
“正好你们来了,帮我把东西运车上”
严松刚进来看到屋里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打包纸箱,就明白昨天的离队申请吴玲是认真的。
看着欲言又止的队长,吴玲对他轻轻摇头,一切不必再说,去意已决。
严松紧抿嘴唇,显然队长的职责让他担负了很多不属于他的压力。
将带不走的东西打包运到林晚之前的房子里封存起来。
吴玲背着背包推着轮椅上昏迷的林晚,在队友的挥手中踏上了飞机,宝宝由老郑抱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还看不懂离别的意义。
待一切都安顿好,吴玲便回来接他。
若是故事照此发展,林晚未免还太没有存在感了,于是一股气旋腾空出现。卷起海上风暴,扰乱气流,干扰搭载的小型客机飞行航路,机舱顿感颠簸。在左右剧烈晃动中,吴玲紧紧按住林晚的轮椅,怎么会这么倒霉!她只是嫌麻烦没让人帮忙将林晚抱在座椅上,就莫名碰上风暴了。
幸好轮椅有用安全带绑住,不然吴玲都不知去哪儿说理去。见周围人都在找东西抓牢稳定身体,并唤出自己的精神体帮忙,吴玲也唤出了晓晓,让它用尾巴护住林晚的脖子。她则手脚并用的缠住轮椅不让它滑倒。
可飞机陷入气旋仍在剧烈晃动,金属质地的轮椅哐哐往她胸前砸,痛得吴玲眼冒泪花,嘴里痛呼连连,可指尖却仍然牢牢抓住轮椅不放。
突然飞机猛地45度向右倾斜,吴玲抱着轮椅瞬间撞向舱壁。前后同时遭罪,顿时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吴玲当即痛的眼前一黑,身子不住的往右倒,重心偏移颠倒的恐惧让吴玲不禁想到死神来了。
可看到面前歪头沉睡的好友,吴玲又觉得不可怕了,只是不甘心:“林晚你再不醒,就永远醒不来了”你还没见过宝宝,听他喊妈妈,甚至没对她告别。
紫薇岛上的人永不认命,特别是在威胁自身安全时,往往能激发更大的求生勇气。机身已呈倾斜坠落的态势,机上乘客有一队外出做任务的小队,硬是解开安全带,费力的抓着椅背,艰难的往机舱门走去,那里有救生衣和降落伞,可实现高空跳伞自救。有人见状也跟在后面,想一道逃生。却被那队人强行驱后几个身位,想要顺藤摸瓜可以,但第一个瓜必须是他们开拓者的。
机上配备的空乘在发现他们的意图时,大声阻拦,禁止他们靠近,说要相信机长。若强行打开舱门,可能造成舱内缺氧失压,驾驶室无法控制,更易造成坠机事故。
在生存面前,无人可以撼动,整个机舱里的人都在努力求生。有人尝试唤出飞行类精神体到飞机外探查情况,有人在紧急自救,拉下呼吸面罩戴在头上,蜷缩起身子,保证意识清醒,已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飞行类的精神体重速度灵活,面对飞速坠落的机体毫无办法,只能通过精神链接告知主人舱外的情形。而陆地里的精神体则纷纷具象保护自己的主人。
飞机上的空乘是普通人,她极力制止也没能是阻止跳伞队伍的前行,少部分人在后面观望,而有的人甚至往驾驶舱走去,试图质问机长,以挽救坠落的危险。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吴玲替林晚戴上呼吸面罩后,默默观察跳伞的队伍。那个小队她认识,紫薇十一小队,全队都是男性,喜欢出野外任务,通常几个月不见人影。跟岛上其他小队关系都比较浅,跟她就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了。但佣兵团嘛,只有出得起价格,可以随时接任务。
若是她一个人,倒可以加入,但带人跳吴玲不敢冒险,她想为林晚买个位置。
可问题是机舱里不止她一个人,只要开口询问,价格就变成不可控的卖方市场。想来打这个主意的人不止她一个,大家都在观望。
队伍已经到达机舱门,但由于高空气压的问题,需要等到达安全气压时才能打开舱门,否则强行打开,在高低气压的作用下,机舱里所有人都会被吹飞,而他们在门口的人更是容易吹出舱外。同时也无法在高空完成跳伞动作。
这是一个很好接洽的机会,吴玲正准备行动,就见人捷足先登往队伍里去了。
吴玲复又坐下,偏头看情况。布帘遮住,只看到那人站在队伍前在说话。
也不知那人是怎么谈的,再出来时,十一小队的人跟在后面,正大光明的推销跳伞服务。
“也是没想出任务能遇上这事,这不凑巧,半道来活了。这位客人刚重金预订了跳伞服务,其他客人有需要吗?仅剩六个名额,先到先得,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机舱内就争相恐后的喊起价来,金额之高,让吴玲咬牙切齿,这救命钱果真是好挣。
有人连全部身家都喊出来了,吴玲嫉恨的同时默默拿出十七小队的队徽,希望看着同属一个团的份上,能得个友情价。
让晓晓看着林晚,吴玲艰难地攀着座椅来到布帘前,亮出队徽:“我要一个位置和一副降落伞”。
“十七小队,有意思,带谁?男人女人价可不同”。
“一个女人”
“这个数”那人用手比出一个七。
“保证平安降落”
“把人带过来就是”
“能搭把手吗?”机舱颠簸,带人走不过来。
“得加钱”
“成交”
那人转头对帘子里头的人道:“兄弟们,我去接人,出来个人看着”。
等看到轮椅上的林晚时,那人下意识道:“植物人得加钱”。
加钱,加钱,钻进钱眼儿里了嘛,吴玲剜了他一眼道:“加过了,别得寸进尺”没还价但不代表她是傻子。
“嘿嘿,说顺嘴了,你还挺凶”那人笑呵呵道。
两人合力将林晚推向机舱口,在布帘前被人拦下:“先交定金”才准入内。
公事公办的态度真让人不爽,吴玲点击光脑心疼的转了钱。
准许入内后,将林晚托付给带她的人,吴玲将丢过来的降落伞佩戴好,紧跟在那人身后,同时让精神体晓晓围在她脖子处,传递信息,等会跳伞时她要随时知道她的状态。
临近可跳高度时,变故突生,在舱口所有人都将目光盯在开舱门的时候,竟有人放出禽类精神体来破坏他们背后的的降落包。
一时间所有人都放出了精神体准备攻击,而舱门却在这时被打开。凛冽的狂风呼啸而过,高压向低压转移,瞬间气压流将在舱门后的几人吸飞了出去。其中就有带林晚的人,吴玲几乎下意识就想跟着出去,却被后面人拉住:“你不要命了”。
“放开!”吴玲大吼着挣扎牵制,要是林晚有什么意外,她怎么面对宝宝和队友。
那人见她情绪不稳定,硬生生把她拉住,这人刚交了定金,尾款还没付,不能就这么让人寻死了。
这么一耽误,林晚的身影渐渐从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晓晓也因距离回了图景,吴玲彻底怒了,精神触丝外放攻击。
那人大脑立马泛起刺痛感,想放手又可怜她刚失去朋友,硬是猛地一回拉,将人甩进里面:“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救你”。
旁边十一小队的队友也趁机安抚道:“带你朋友的是我们队王牌哨兵,应该没事的,你别着急”。
队友?对!队友,吴玲脑子一激灵:“你们是队友,你呼队内语音,问他情况”。
这么疾的风,根本没法开口,但抵不住吴玲心急如焚,好心帮她在队内语音呼叫队友。
不出所料的没有回复。
“你跟他说,要保证林晚的安全,我可以加钱”吴玲着急道。
“张桐,保证客人安全”看在同一个团的份上,队长吩咐了一句。接着看了下风速器:“好,风速减弱,准备跳伞”。
没了林晚的踪影,吴玲只好跟在队长身后,只有从他这儿得知林晚的下落。
在降落半空时,吴玲感觉他们齐刷刷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又转头回去,搞得吴玲一头雾水。
直到落在树枝上,平稳落地,吴玲正欲开口问,就听见队长说:“你朋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