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5章哈哈,这才是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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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赖送漆后没两天,贾师傅和从师傅两人就商量出了保住提口袋的办法。
贾师傅和从师傅两人,生怕梁玉箫搞什么管理制度,开始一直不和梁玉箫交流,在办公室里,他两人有说有笑,却从不理梁玉箫,只在暗中关注着梁玉箫的动静。
又过了几天,还没见梁玉箫推行什么东东。
一混快一个月了,贾师傅和从师傅两人也没见梁玉箫拿出什么新措施来。
而自从梁玉箫来后,从老板连过问都没过问一下厂里的事,每天早出晚归,有时都不知他晚上啥时候回来的。
于是,贾师傅和从师傅这两人就对梁玉箫放松了警惕,而且感觉梁玉箫一点儿都不像去年来的那个厂长,一来就忙着出台制度。
贾师傅和从师傅两人商量的保住提口袋的办法,就是如果梁玉箫一来就改革管理,就设绊挖坑挤走梁玉箫,要是梁玉箫并不急于改革管理,就拉拢梁玉箫。
现在看来,可以拉拢梁玉箫了。
这天下午,贾师傅就对梁玉箫说:“梁厂长,我们知道你给董总做出了很好的成绩,承认你是个能人。
“但是,相信你来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你也看到了,从总这个厂,不在乎做强做大,不在乎赚不赚钱。
“所以,老板都不急,你何必急呢?我们两人真心建议你,别搞啥子管理改革,你忙了也白忙,何必操心劳累呢?
“梁厂长,在这里,你完全可以少操点儿心,轻轻松松每月拿你的三千二百块钱,又有好房子住,这就很不错了。
“搞啥子管理嘛,何必自找罪受呢?对不对?
“这样子,到下个月,你把下单的事情拿去,我两个就跟单,大家有个事做着,让老板的家人觉得我们在干活儿就好了,莫要搞啥子管理。
“反正从老板也不在乎管不管理的,你我三人,把生产摊摊儿给他守着就行了嘛,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拣好听的说,你说呢?
“还有,以后在从总面前汇报工作时,梁厂长你尽可以把你的功劳夸大些,我两人保证配合你,好吧?”
这两个人才是真正务实的哦,宁肯不要表面功劳,也要保住“提口袋”!
梁玉箫既然没对这里抱啥希望,也懒得表示自己的看法,就说:“是的,我看了快一个月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贾师傅听了,心里很高兴,说:“这就对了,我们三人一条心就对了嘛!
“这样,今天晚上我来安排,你、我,从师傅,在食堂报个停伙,下班后,我们三人出去吃顿火锅,喝个小酒!”
梁玉箫心想,和他们喝喝酒也好,先应酬着,免得他们老像防贼似的防着我,生怕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梁玉箫就说:“那好哇,那就谢谢贾师傅的好意罗!”
其实,要是梁玉箫甘心碌碌无为只图混钱,和贾、从二人同流合污,不但有好房子住,还能轻轻松松每月挣三千二,直到三年后,这一带全面拆迁为止,三年之内,决不会再搬月亮家。
要是内心再肮脏一些,没准还能吃到些额外好处呢!
但是,梁玉箫心里总想着,做出突出成绩,凭本事多挣点儿钱,自己富起来,也让家里不再那么贫困。
所以,梁玉箫表面应付着贾、从二人,心里则在盼着小赖那儿的好消息。
可是,梁玉箫和贾、从二人吃了火锅才不到十天,不用等到这一带全面拆迁,亿利来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而更让从远来彻骨锥心的大事。
梁玉箫到亿利来时,亿利来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加上梁玉箫来的这一个月零几天,就有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倒不是从远来没钱发工资,更不是有意拖欠工人。
这么多年,从远来都是每个月准时兑现发了工资的。
但这一次,是因为要想把造价好几个亿的金枪河柳林居民组段的治理工程弄到手,把积蓄用于铺路子拿工程去了。
厂里这头,从远来就给工人说明,近期资金紧张,暂拖两三个月。
因为以前从来都没拖过工资,而且从老板是把话说明白了的,工人也就没什么情绪。
一拖三个月了,从远来觉得再怎样也该给工人发一次工资了。
于是,从远来把材料商的材料款先暂时拖欠着,把这几个月的全部销售款集中起来,能凑够发这三个月的工资。
钱凑好了,也算好了,这天下午下班后,老板娘就把前三个月的一线工人工资,是木工和安装工的,全部发给贾师傅,是油漆工段的,全部发给从师傅。
从师傅是本地人,把钱带回家,当天晚上,自己在家里先抽了头,再把每个工人被抽头后的工资额算好。
第二天上班时间,从师傅就带上现金,到厂里办公室来给工人发工资。
贾师傅是外地人,是外地哪里的人?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他叫贾什么名字!
贾师傅领了包括搬运工在内的三十多个工人三个月的工资,共三十几万,百元大钞,沉沉的一大包袱呢!
贾师傅一回到他三楼的房间里,就动起了心思。
以前每月发,也就几万十几万,这回三个月一起发,三十几万啊!
三十几万都在我手上了!三十几万啊,我还打啥子工呢?
回老家镇上去修几个铺面做生意算了!
要知道,那些年修街房,地皮、建材、人工和所有物价都还便宜,那二年的三十几万,要抵现在四五百万还不止呢!
于是,贾师傅抽了支烟,努力平息了一下“咚咚咚咚”的心跳,想定了,心一横:到手横财,不拿是傻瓜!
贾师傅就用一个中号提包,先用床单把现钞包着,再装在提包里,上面还有点儿空间,再放了两件衣服,提在手上,沉甸甸的呢!
有了这一大包钱,啥行李都不要了!
贾师傅提上提包,再稳了稳神,房门也没锁,大大方方地下了楼。
到了楼口,贾师傅把提包绑在摩托车上,发燃火,就缓缓骑了出去。
经过门口时,贾师傅特意给门卫说了声“我出去会个朋友,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来,到时候麻烦你起床给我开一下门哈”,就出了厂门,“噢”一声扭大油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上班后,油漆工段的工人都在办公室里围着从师傅核对数量、领取工资。
木工、安装工段的工人和搬运工,就等着贾师傅来发工资。
工厂都是八点上班,可是等到九点多了,也没见到贾师傅。
就有人问梁玉箫:“梁厂长,贾师傅咋还不来给我们发工资呢?”
梁玉箫说:“我也不晓得啊,但我昨天下午下班后,确实是看到贾师傅在黄总那儿领了工资的,多大一包呢!”
工人们只好继续等待。
到十一点左右,油漆工段的工人领完了工资,都散去了。
发了工资放假一天,他们要过了明天才来上班。
木工和安装工,等到十二点都还没等到贾师傅,就都散了。
下午不到一点,木工和安装工就陆陆续续地到办公室来等着了。
可是,等到下午五点,都还没见到贾师傅,就有几人到三楼贾师傅的宿舍去看。
到宿舍看的那几个工人上了三楼,见贾师傅的房门虚掩着。
推门一看房内,竟看到满屋凌乱的东西和没有折叠的被褥,一些单单片片,也乱甩一地。
心细点儿的,还到底楼口看看贾师傅的摩托车,但见也不见了!
几个工人就感到不妙,下到二楼,找到老板娘黄素珍:“黄总,你去看看贾师傅的房间嘛!”
黄素珍见工人们从早上都等到这会儿了,也没见到贾师傅,就随工人来到贾师傅房间。
看了一下,黄素珍心里预感不妙,就给从远来打电话说了情况。
从远来正在外面,听了黄素珍的电话,突然意识到:遭了!
三个月,三十几万,一大包钱交给贾师傅,极可能是肉包子打狗了!
哎呀呀我咋这么糊涂呢?!
我为啥不一个月一个月地发给贾师傅呢!
从远来慌了,立即就给警署打电话报警。
在这种时刻,从远来竟然都还没有想到:我为什么不直接发给每一个工人呢?
从远来和警署,自然是老铁哥们儿了。
可人家警署说,光报个贾师傅,连姓名都不说全,没有身份证,连嫌疑人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咋个查?
警署就叫从远来报贾师傅的身份证号码。
可是,从远来办厂这么多年,除了月薪人员的工资表,从来就没有什么求职应聘登记表、花名册、员工档案之类。
没有任何记录,上哪儿去找身份证号吗啊?
没办法,从远来只好把家里的现金全凑起来,又去找几个朋友借了些钱,把所有工人的工资发放了。
当然,也把梁玉箫的四十天四千三百元工资发了。
然后,因为实在气伤心了,从远来下决心不再办厂了!
从远来亲自主持全厂员工,开了个会,宣布工厂不做了,从今散伙。
梁玉箫要求再多住几天,等另外找到工作了再搬走,从远来也爽快地答应了。
当然,那个年代,城乡结合部的基层地方官员,是怎么也不会吃亏的。
从远来关厂后,连工厂带地皮,还卖了一手好钱呢!
最倒霉的,是买从远来工厂和地皮的外地老板,因为不知道这一带三年后就要全面拆迁,花了钱买下来,重新修建后,还没把地皮踩热,就逢上大拆迁,被强令搬迁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从远来解散了工厂,立即就把全套出售工厂和设备的消息发布了出去。
不到三天,就每天都有人来看厂了。
这可让梁玉箫有点儿着急了。
要是新的买家来搞定了,催着交厂房,叫他搬出去,那该咋办?
难道还要临时租个房子来做?
从远来一家人自己倒一点儿都不慌。
因为从远来不但在柳林居民组的老宅基地上修有那种老式的土老冒别墅,还在市里买有豪华房子,而且装修、家具全都是现成的。
苦就苦了梁玉箫这一类流离失所的打工仔了!
于是,梁玉箫不再单靠小赖那里,反正闲着,就同时开始了自己找工作。
这一个把星期内,火三轮钱都用了三百多元了,也谈过几家工厂,其间还有把厂门形象弄得正经八百的工厂。
但所遇全都是些规模不大,生产现场脏乱,老板没管理意识的、不值得帮的企业。
最可气的是,老板们大都开出一千五、一千八的工资,个个儿都恨不得能给他们白干,当然就没法谈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