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对破坏规矩的塞伦斯毫无好感，拒绝谈论。
    然而，同时，他心里很清楚铁矿石是多么重要。
    与塞伦斯接触，商讨交易之事是势在必行。
    进退两难，他气闷，别扭，心情变得糟糕，脸色自然也发生了变化。
    这副意气用事，单纯又固执的模样在九炎的眼中是有趣的，可爱的，可落在乔格的眼中，只会令乔格不安，担忧伯纳德会因不认同塞伦斯的做法而拒绝与犬族交往，令交易尚未开始就宣告失败，令部落失去获益和发展的机会。
    面对伯纳德的不渝脸色，乔格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幸好，这时有九炎出声打圆场。
    “铁矿石不会因为你们族长有几个伴侣而变化，况且，若不跟你们交易，短时间内，我们也不知道再到哪里去找铁矿石。你们族长是什么人，不会影响交易，只会影响我们会不会跟他有更深的交往。人是人，东西是东西，我们没必要跟好东西过不去，对不对？”他说着，轻抚伯纳德的手背。
    温暖的触感拨动了伯纳德的心弦。
    一时上头的情绪慢慢回落。
    面色和缓了下来。
    伯纳德反手握住九炎的手，温柔地笑了笑，转而面向乔格，严肃地说：“我和那个塞伦斯绝无成为朋友的可能。”
    在原则问题上，伯纳德绝不妥协。
    乔格并不介意伯纳德的决意。
    于他，只要交易能够顺利进行，便心满意足了。
    而且，虽然他接受并尊敬身为族长的塞伦斯，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塞伦斯的所作所为完全认同。至少在伴侣一事上，他和伯纳德是同道中人，认同、遵守并打算在以后坚定地践行“唯一伴侣”的古老规矩。
    乔格感到愉快，松口气，回答九炎的问题。
    他继续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我知道的事情都是听我的玛泽儿说的。他说，塞伦斯为了跟塞维和塞亚的玛泽儿顺利结成伴侣，当年专门找了族里有威望，有身份的人帮忙安抚人心。塞伦斯是这样跟那些人解释的。塞伦斯说，他之所以要跟小卷毛结成伴侣，主要是为了缓和小卷毛和其他族人之间的关系，让大伙儿和睦共处。还有就是他身为族长，族务繁忙，无暇料理家事，再找一个伴侣帮他分担家事，能让他专心族务。私心里，他想要有自己的后代。那些人用这些理由从中调和，族人们看在塞伦斯身为族长称职的份上，再加上同情他失去第一个伴侣的痛苦以及理解他想要后代的心情，不再反对，接受了塞伦斯的决定。”
    “你们族长还挺有法子的。”九炎笑了笑，“听你这样说，以前小卷毛和其他人不能和睦吗？”
    “唉，是有过一段那样的时候。那时候，他们的人数比如今多不少，聚在一起，行事自然更加放肆。他们不止自己人混在一起玩，还引诱其他的族人加入他们，弄得好些雄性和雌性在找到伴侣前失去贞洁，也让很多已经有伴侣的雄性和雌性失去忠诚，搞得部落里乌烟瘴气的，于是，没过多久，引发了众怒，要将小卷毛他们赶出部落，恢复部落的安宁。塞伦斯就是在那段时候跟塞维和塞亚的玛泽儿结成伴侣的，并在举行结伴仪式的当天，由塞维和塞亚的玛泽儿作为小卷毛们的代表，向族人们保证，他们行事会收敛。而且，有了塞伦斯找小卷毛结伴的先例，也让不少族人放下对忠贞的坚持，选择与小卷毛结伴，让小卷毛他们重新融入部落。部落的争端也就平息了下来。正因塞伦斯的做法让部落恢复了安宁，族人们才不再抓着他找第二个伴侣这件事不放，慢慢无人在意。”
    “不对吧？”九炎突然提出质疑。
    “哪里不对啊？”乔格不解。
    难道他还会说错自己部落的事情吗？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既然不少人放下成见跟小卷毛们结成伴侣了，按理说，小卷毛们的人数该变得更多才对，而你刚才说，小卷毛的人数很少，我觉得奇怪。”九炎说。
    “哦。”乔格恍然，“是这样的，他们的生活很乱嘛，对雄性的影响不大，但对雌性的影响很大。很多小卷毛里的雌性经常会怀上幼崽，可他们既不知道幼崽是谁的，也不想失去快乐的日子，于是，会频频吃落子草，身体受损严重，失去孕育幼崽的能力，是生不出幼崽的。而雌性们大多嫌弃小卷毛里的雄性脏乱，以跟他们接触为耻，很少选择他们当伴侣，自然也就生不出下一代小卷毛。长此以往，小卷毛的后代越来越少，人数也就越来越少。”
    “原来如此。”九炎说，然后，又问了乔格不少问题以了解犬族部落。
    而伯纳德一直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躲过烈日后，三人再度动身，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犬族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