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犬族只剩下半天路程了。
    乔格的神色却变得越来越不自然起来，时不时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正午歇息时，九炎给伯纳德施了个眼色。
    “乔格，你有什么话想说不如直说吧。”伯纳德面对乔格。
    打了个激灵，乔格心说：“果然注意到了啊！”为难地皱起脸，看看伯纳德，又看看九炎，一阵犹豫不定，最后重重叹口气，决定坦白。
    “这事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乔格搔搔头，“就，就是我们犬族中，有一些族人比较，比较大、大胆，看到合眼缘的，感觉来了，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你们要是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或是有人搭讪，还请见谅。”尴尬地涨红了脸，嗫嚅找补，“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不多的，真不多的，而且白天轻易看不到的，天黑之后不乱走就好了。”越说越小声，越感到无地自容，垂下了头，紧张又忐忑地来回搓手掌。
    听到乔格自爆家丑，九炎神色不动。
    在清源界，魔修行事比乔格所述有过之而无不及。
    堂堂魔尊大人早已司空见惯。
    且，在他想来，兽人兼具兽和人两种模样，无法抑制天性无可厚非。若一个个兽人全都是圣贤做派，固守人伦，才是不寻常的。
    他能淡然处之，伯纳德反而不能。
    伯纳德惊讶之余，皱起眉头，关切地看向九炎。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伴侣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
    九炎一瞧伯纳德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笑了笑说：“说不定你比我受欢迎呢。”
    “怎么可能，我是雄性。”伯纳德脱口而出。
    在他的固有的观念里，或者说，大多数的雄性的观念里，被觊觎的对象只会是雌性。
    在兽人的世界里，雄性是强悍的，不容侵犯的，是保护者。
    雄性会得到雌性的爱慕和依赖，但往往，选择雌性的权利在雄性的手中。
    雌性是柔弱的，容易受到伤害的，需要保护的，往往被雄性选择时，只会顺从，极少反对。
    岂料，话音刚落，只听乔格用微弱如蚊蚋的声音吞吞吐吐说：“他们是喜欢伯纳德这样壮硕又勇猛的，不、不止雌性喜欢，雄性也，也喜欢。”
    “啊！”
    伯纳德呆愣。
    “扑哧。”
    九炎失笑，欺身靠近伯纳德，伸手抬起伯纳德的下巴，歪头欣赏俊朗的容貌，勾起一端嘴角说：“骄傲的狮子，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我没听错吧？”伯纳德眨巴、眨巴琥珀色的眼睛，略窘且懵然。
    “你说呢？”九炎笑着说。
    “可，可雄性怎么会喜欢雄性？”伯纳德皱眉。
    “雄性跟雌性有什么区别？”九炎垂眸，目光在伯纳德的下半身转过一圈，复又抬眸，“雄性有的，难道雌性没有吗？不谈其他人，就说我和你，不能生崽子的我跟你哪里不同？你说的出吗？”
    伯纳德摇头。
    “看来，我要把你看得紧一些。”九炎送给伯纳德一个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的轻吻，放开伯纳德的下巴，转而看向因得知他不能生崽子而震惊抬头的乔格，微微一笑。
    他是强者，同样不能接受其他人觊觎自己的伴侣。
    笑意不达眼底，眸光生寒。
    见状，乔格不由感觉背后生寒，如有冷风拂过，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安地缩头缩脑，但忍不住盯着九炎瞧，小心翼翼地判断自己是不是生了错觉。
    一个雌性真地会比一个雄性更加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