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贰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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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夜城一开始是东海龙王的地界,但这儿是三界交汇之处,又富饶热闹,三界争夺,就不知道是谁的了”
鱼清一边双眼冒光的看着两边的商铺,一边给李子辰讲解,“三界的神仙妖魔都喜欢来这里逛,定居的更是不少,这里没什么规矩,又有三界的人把守,安全的很”
“你看,那个树妖挽着的男人是魔界的,还有那边那个小孩,明明是妖精,却叫一个神仙妈妈”
李子辰终于从高处收回眼神,“我听你们平日说话,天妖魔三界似乎是不共戴天的,怎么这里····”
“自然是了,但这里不一样,这里是不允许打斗施法的”,鱼清解释道,“所以来这儿的人都大胆,不用顾及,不过我本以为千年前那场大战多多少少要波及这里,没想这儿还是老样子,真是厉害····”
“千年前那场大战?”
李子辰记得宋羽说自己前世死于一场大战,全靠王母放去冥府,才转世投胎而生,是说的同一场吗?
李子辰正要追问,只见臭虫不知何时买了一个灯笼糖人放到合欢跟前,开心的说道,“这和你那盏灯好像!”
合欢冷冷的剜了一眼臭虫,“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笑容僵硬在脸上,臭虫收回糖人,“我,我不能··跟着你···吗?”
合欢甩袖,不再理会,臭虫愣在那里,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李子辰看着这个曾经想吃掉自己的鼠妖,不知为什么,心底居然让他自己都诧异的生出一丝惋惜。
鱼清叹了口气,走过去拍臭虫的肩膀,“不周山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她的脾性,要是我,早溜走了”
臭虫皱眉,看着手里的糖人,委屈的咬着下唇。
李子辰强迫自己走开,又顿住,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地位,轻声开口,“你不跟着他,便跟着我吧”
说着,不顾鱼清和臭虫诧异的眼神,快步走开。
四人到达的地方正是最高处的塔楼,这里一眼往下,可以把整个夜城与香海收进眼中。
塔楼很高,也很热闹,每一层的玩乐都不一样,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找着了乐子,笑声一片接着一片,歌舞升平四个字恰能形容眼前的场景,花翘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在前面带路,人群拥挤推攘,李子辰往上瞧那看不到尽头的楼层,好奇他们要爬几楼。
这时,一道凌厉的眼神从楼上的角落处扫下,李子辰眼神闪烁,推了一下鱼清。
“有人”
鱼清挑眉,“你才发觉?这人从我们下船开始,跟了我们一路了”
李子辰皱眉,轻声问道,“天界的?”
鱼清点头,“八九不离十,我被关了这么久,你连这些地方都没来过,还有谁会盯上我们”
李子辰正要说话,只听楼上一道大笑声传来,震的人耳朵发疼,那人笑完,用钟一样的声音开口。
“妖王出山,三界动乱,各位,能乐一晚是一晚,咱们不醉不归,今儿香夜楼的帐都记在我名上!”
“哈哈哈哈···”
伴随着欢呼声,整栋楼陷入夜店一样的疯狂,李子辰踮起脚尖,想去看这是谁,这么豪气。
鱼清沉眉拉定李子辰的身子,指了指一旁,只见花翘和合欢正在一只书架大的灯笼旁疑惑的看着他。
李子辰赶紧随着鱼清和臭虫走过去。
花翘瞧见李子辰方才的好奇,一边抬手请他们走进灯笼,一边解释,“公子不必惊讶,来香夜楼包场的主儿多的是,你们人间爱面子,以为我们就不爱吗?”
李子辰抿唇,微微的点头,他看着合欢走进灯笼消失不见,不免有些慌张,却见花翘抬手,示意他进去,李子辰回头看了一眼鱼清,看着鱼清点头了,才一脚踏入,踏入,只觉如踩上云朵,等回神,眼前白雾消失,他来到一个非常安静的走廊,走廊的一边是香夜城的夜景,楼下熙熙攘攘的笑声还能落入耳中,另一边则是一排整整齐齐的房间,合欢不知道去了哪里,李子辰回头,看着偌大的灯笼等待鱼清和臭虫,却不见来人。
宽大精致的走廊空无一人,李子辰皱眉,他走错地方了吗?
“我料想你会出不周,却没想你来的这么早”
熟悉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传来,李子辰在夜色与灯光中望去,宋羽一身黑衣站立在走廊的尽头,正较有趣味的看着自己。
“宋羽”
李子辰开口,声音里的情绪复杂。
“嗯?”,宋羽轻笑,“怎么不叫我大师了?”
说着,宋羽抬步,像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慢慢拉近两人的距离。
手中的瑶光最先感知主人的情绪,在李子辰的手腕上闪烁抖动,宋羽察觉到了,却仍旧没有动作的走近。
“我记得我们可是约定好的,你拿到不周的仙丹,就拜我为师”
说着,宋羽扫了一眼李子辰的身体,“既然能使用瑶光,必然已非凡身,既已得到仙丹,折个吉日拜师如何?”
瑶光骤然脱手而去,一道道法力像剑雨朝着宋羽袭去,宋羽抬手,一道一道的回击,仿佛戳破泡泡一样毫不费力,李子辰睁大眼睛,他没有料到自己和宋羽的道行差距居然这么大。
宋羽轻笑,“傻小子,这么惊讶做什么,既然要当你的师傅,自然得有点东西才行”
说着,人已经离李子辰不足十步,李子辰不甘心,他抬手收回瑶光,开口念诀,再次伴随着地板的破裂声冲向宋羽,宋羽眉头轻轻一皱,抬手亮出一道防御,反手一道法力击中旁边的柱子,柱子应声而倒,李子辰为了躲避,收手往后退开,待李子辰再次攻击时,他一双眼睛被宋羽手中的东西所惑,一时间竟然忘了念诀。
宋羽如愿的走到李子辰的对面,两人相隔不过两步的距离,他看着李子辰发痴的眼神,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法器。
“啊,这个,对,和你的瑶光很像是不是?”
说着,宋羽勾起手中那串泛着黑光的佛珠,“它叫空月”
那个梦,李子辰眼神发直,那个被唤作师弟的梦,叫自己师弟的那个人手里带着一串黑色佛珠,和宋羽手中的一模一样,李子辰顺着佛珠往上,仔仔细细的去打量宋羽,他就是梦里那个人吗?
他们曾经相识?
宋羽似乎察觉到李子辰眼中的迷惑与柔情,他歪着头,捏着空月,“你,想起什么了?”
“我是谁?”
李子辰问道。
宋羽落下方才的戏谑调侃,他试探的更加走近李子辰,去触碰李子辰手腕上的瑶光,几乎与此同时,瑶光和空月散发出李子辰从未见过的光芒,两者仿佛许久未见的朋友,黑色与白色如星光般交织在一起,让李子辰在不知不觉中竟与宋羽十指相扣。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炙热的不适,让李子辰猛然惊醒,他甩开宋羽的手,害怕的后退两步,因为太过慌张,甚至险些跌倒。
“你是谁!?”
李子辰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方才与宋羽紧握的手像被火灼烧一样疼痛。
宋羽笑了,那不是平日的笑,那笑很温柔,在月光和灯光的映衬下,仿佛一朵静待盛开的莲花,宋羽好看,李子辰第一次见到宋羽取下纱帽时就知道的事实再次被笃定。
“我是宋羽”,他说到。
李子辰当然知道他是宋羽,可是宋羽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我知道你气我带你去不周山”
宋羽一颗一颗的拨动空月,眼神带露出忧楚,“可只有不周山的仙丹能让你脱胎换骨,不周三难,你躲不过妖王···”
妖王,心口的那股炙热李子辰终于知道从何而来,是赤霄。
妖王,李子辰眉心又开始痛了,他痛苦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宋羽,再次问道,“我是谁?”
宋羽伸手,去抚摸李子辰的脸颊,“你不舒服?”
李子辰想要推开宋羽,却因为眉心的痛没什么力气,他倒在楼廊的围栏上,无力的呵斥了一句。
“走开”
宋羽没有,他锁着眉头,正要低身去碰李子辰,只听不远处的灯笼炸裂,一对双刀像风一样袭向自己,宋羽不得已起身躲过,等他回身点地时,合欢已然站在李子辰跟前,手持双刀怒瞪着他。
“魔尊好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