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怎么听都感觉这话像是在骂他。
    处理好现场秩序的院办公室主任和保安处长这时候走了过来，和警察官里官气地握了手，连连道谢。
    警察欣然接受，但也不吃这套，问道：“学校里面的公路怎么会有钉子呢，你们是最近施工了？”
    保安处长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学校施工一般都会选在寒暑假进行，就是怕伤到孩子们，这条路去年就修好了，没再动过工，今儿早上还好好的呢。”
    “那钉子哪儿来的？”
    “这我们还真不知道，警官你看啊，这条路往下边走就只有生物实验楼，平时过往的车辆虽然不多但也还是会有老师开车过来上课，要是路面上有这么大一颗钉子，早有车被扎胎了，但是没听说呀。”
    “事发之前也有车辆经过？”
    “这就得查监控了。只不过一般过了晚上六七点钟，这条路上基本就没啥车了，就是学生也比较少。”
    两个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尚思报案说的就是有人故意在路上扎钉子，看来确实如此。
    “你把今天这附近所有的监控调出来，一会儿我们拷走。”
    保安处长立刻应下，走到远处去打电话。警察这边由办公室主任陪同着，查看路面的情况。
    没江洋和尚思什么事儿，俩人站在路边，不近不远地瞧着。
    现场四周都拉了警戒线，把他们和周围的学生们分隔开。
    身边站了这么大个块头，还光着膀子，想忽视掉都很难。江洋沉默了一阵儿，眼神儿不自觉地瞟到了尚思身上，发现尚思正瞄着自己。
    “你不冷么？”
    尚思勾了勾唇，“我又没失血，冷什么。”
    江洋又靠近了点尚思，压低了声音问：“谁推的人，把周成压下面儿了？”
    尚思一怂肩，“我哪儿知道。”
    一看尚思那此地无银的样子，江洋气不打一处来，“这儿有监控的！”
    “正好啊，谁扎的钉子一目了然。”
    江洋抬起胳膊肘在尚思腰眼猛地顶了一下，这一阵过电的酥麻，尚思深吸一口气，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伴随着警察手中的相机亮光一闪，另一边的医护人员们也屏住呼吸一口气把周成的手掌从钉子里拔了出来。
    周成”啊”一声叫唤疼晕了过去。
    “快快快，上车止血！”
    医护人员们把周成翻了个面儿抬上担架，却纳闷儿道：“怎么还拿着一钳子？”
    警察耳力极好，立马上前去拿起钳子看了看，剪口上摩出来的齿儿还是新鲜的。
    办公室主任在旁边解释：“可能是我们的老师给他的。”
    伤成这样了还给一把钳子自己解决？
    警察当没听见办公室主任这话，回头蹲地上拿着钳子挨个儿把路面上残留的钉桩比对了一遍，立马明白了，起身就走过去问江洋。
    “周成是不是跟你有过节。”
    江洋摇摇头，“我才来十多天能跟学生有什么过节。”
    俩警察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坑老师坑到自己头上了么。
    周成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江洋张望了一眼，道：“两位警官，如果没我什么事儿的话，我得跟去医院了。”
    “你把电话留一下吧，后续有什么需要问你的，我们会再联系你。”
    江洋留了电话，对尚思说：“你陪我一块儿去。”
    尚思本就没打算让江洋一个人去，可这一说，他嘴皮子就硬了，“我去干什么，我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
    江洋咬着嘴唇，尚思不在，医院跟鬼屋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别周成还没醒呢，他就已经晕了。
    “你陪我去，条件你开。”
    尚思绷着脸，心里乐开了花，“不去，我什么也不缺，缺也不找你。”
    江洋磨着牙，凑近了尚思压低声音说：“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尚思差点没绷住，“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是我求你吧。”
    江洋一狠心，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尚思，“我求你了。”
    尚思心停半拍，粗糙的大掌在江洋眼皮子上抹了一把。
    “你，你他妈该不会哭了吧！”
    江洋嘴角抽了抽，那他妈是水珠子。
    “行行行，我陪你去还不成么，把这玩意儿收回去。”
    江洋在心里比了个OK。
    尚思回公寓换了一身行头，耽误了点时间，俩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周成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江洋东奔西走交费办理入院，忙活完一切刚到手术室门口，发现周成的爸妈赶来了，办公室主任正在手术室门口给两个人苦苦解释。
    “主任。”
    江洋走上前去，刚一出口，周成他妈便指着他鼻子叫道：“你就是成成班上的辅导员助理？”
    “是的，您是周成妈妈吧？”
    周成他妈不由分说地一巴掌扇在江洋脸上，“啪”地一下，力道之大，让江洋整个人朝一边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