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很好用,还没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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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说文和程经籍来到许家所在大院的第四天,虞代他们的假期结束了。
离开家的时候,小小的虞代又像八爪鱼一样把林说文抱得紧紧的,像个小孩一样又哭又闹:“林说说啊,我舍不得你啊,我都还没跟你好好叙旧就要回去了,啊啊啊。”
而另一边,柏令除了给伤员程经籍留下了一堆跌打损伤的药以外还把两个护身符交到了他手上,说:“这是昨天我们去灵隐寺求的符,一个给你,一个给说说。”
程经籍说着“谢谢”收下了,虽然他向来不信这些事情,而林说文也亲口说过自己是无神论者,但这是虞代他们的一点心意,他也不好拒绝。
虞代在林说文那撒泼完了就跑到了程经籍跟前,两手插着腰,仰头看着程经籍,把一米五的身高站出了一米八的气势,她用细细的手指戳着程经籍的胸口,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是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吧,也不知道你这种alpha是怎么跟omega在房里待一天的。”
程经籍:“……好。”
诚然,被一个一米五的alpha这么嘲讽很丢脸,他也想反驳,但在体力这方面,他确实比不过他们这群体力怪。
这群短暂休假的人陆陆续续上车走了,许携青和许携墨在最后才在许宴宜的陪同下出来,临走前,许携青在许宴宜耳边悄悄说着什么,许携墨则似无意般走到林说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却什么也没说。
在许家这几天林说文和青墨两兄弟相处的时间寥寥无几,不过,他不算太笨,能看得出来了看上去稳重的许携青其实更单纯,而看上去单纯奔放的许携墨则更具心机。
“表哥。”
“嗯。”
许携墨的手轻轻搭在林说文的肩上,悄声说:“我记得你身体不好,这几天有空去城南那家私立医院看看能不能把病治好吧,医院旁边还有个画展,那里的主人苏夫人还挺有意思的,可以去拜访一下。”
林说文一愣,而后嘴角一扬:“知道了。”
他的笑只是感谢许携墨的好意,自己并不打算有什么动作,毕竟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棋子是不能擅自行动的。
许携墨和许携青走了,许宴宜起初还好,等汽车的声音渐渐远了她就突然发起疯来踩着拖鞋就向门外冲去,去追已经算是驶远的汽车。
漂亮的omega追车的画面何其悲惨,连程经籍都有些动容,但再看和许宴宜关系更近的林说文,他这会儿正冷漠地低头去看手机。
程经籍发现这omega来这边以后就像是忽然犯了手机瘾,时不时就盯着他那手机屏幕看。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伸了脑袋想去看看是什么在吸引林说文,脑袋刚伸过去手机屏幕就被按熄了,还和林说文冷冰冰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收拾一下,一下时候我们去拜访苏夫人。”
程经籍云里雾里的,嚷嚷道:“不是,林老师,我为你鞠躬尽瘁,还是伤号,你别折磨我啊,我废了你这几天万一再有点什么就得用抑制剂了。”
林说文斜了他一眼,他浑身一颤,不禁做了一个封嘴的姿势。
林说文淡淡地解释说:“想尽快回南省就忍一下,你不是还急着回去见徐今释吗?”
程经籍目瞪口呆,他赶着回去见徐今释这事他昨天才和赵将疏说,今天林说文就知道了,再想到赵将疏还点赞了林说文的朋友圈,果然,赵将疏和林说文,那就是一丘之貉!
林说文并不是临时改了主义要听从许携墨的建议,只是刚刚谷雨给他发了消息,希望他去找一趟这位苏夫人,还特地让他带着程经籍一起。
他可以把许携墨的话当耳旁风,但不会不听谷雨的话。
程经籍还在跌跌撞撞地换衣服的时候林说文已经换了一身正装,在床头的抽屉里找口罩,忽然门被敲响了,程经籍离得近但他裤子套到一半不适合开门,便还是林说文来开了门,而程经籍趁机躲进了洗手间。
门外是许酬廷,他开门见山就问林说文:“你们是不是要去找苏利?”
许酬廷的目光是寒冷的,尖锐的,严肃的,让林说文没有一点撒谎的念头,直接点了头。
许酬廷眸光一敛,说:“你去不合适。苏利和你妈妈是有过节的,让程经籍自己去。”
“不行。”林说文果断地拒绝了,“我必须和他一起去。”这不是他的坚持,而是谷雨的坚持。
许酬廷扬声说:“你知道你妈妈当年害死了苏利的alpha吗?你觉得这样的关系下你能从苏利手里拿到那个U盘吗?”
谷雨并没有明说让林说文去找苏利拿什么,显然,他们要去做的这件事所有的长辈都知道,而出于上一辈的恩怨,许家林家都不希望林说文去冒这个险,但谷雨就更心狠一些。
就在这时,穿好了衣服的程经籍从洗手间破门而出,说:“等会,我,我保护林老师。我跟苏利他儿子还有点渊源,他就算不把东西给我们,我也能保证她不难为我们。”
程经籍现在手脚上都还是绷带,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都还踉跄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实在是没有说服力,但许酬廷面色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摆摆手说:“说说要是少一根汗毛,我就卸你一条腿——红婶,给他们备车。”
这回换林说文被蒙在鼓里了,他虽然没在面上表现出对事情真相的渴望,但程经籍一口咬定他对自己和苏利儿子的渊源感兴趣,刚上车就说:“哈,风水轮流转,终于有我知道林说文不知道的事情了,怎么样?林老师,感觉怎么样?”
林说文别过头没搭理他,程经籍等了十分钟林说文都毫无反应,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最后是他先憋不住了,说:“我跟苏利他儿子苏思植以前挺好的,一起玩点极限运动,有回在冲浪的时候,他被浪卷了,是我凭着一腔孤勇把他从浪里捡回来的,后来我们有一回,我们去玩环山公路玩赛车,那天出了点意外,我俩的车都翻了,他没救回来,我命好,活下来了,不过一双眼睛瞎了。”
林说文头微微一转,眼睛扫了一眼程经籍的脸。
程经籍接着说:“我的眼睛当时是眼角膜脱落了,然后,苏利把苏思植的眼角膜给了我,苏利当年说的是,就当谢谢我把他从浪里抢回来。后来她就出国了,我跟她也没什么交集。我寻思着,看在我现在这双眼睛,她也会给我点面子不是?”
原来如此。林说文本来也想不通,这种事情为什么非要带上程经籍?但如果是想用这双安了苏利早逝的儿子的眼角膜做筹码那就合理多了。
车子到了苏利办画展的美术馆前面,门口的保安手一伸,拦住了两人的去路。这里并不是公开画展,是收了邀请函的人才能进。
林说文眸光一沉,说:“麻烦帮忙转告苏夫人,京城林家林说文和南省程家程经籍特地来拜会她,希望她能抽时间见一面。”
这两个保安是经常跟这些权贵打交道的,一般的世家大族他们都知道,何况是林家和程家。他们其中一个进去了,不久后带出来一个男人和一句话。
“夫人说,程先生可以进去,请林先生就在旁边的医院看看身体吧。”
苏利都这么说了,林说文就不可能强行去见他了。他有些担忧地看向程经籍,只见程经籍回以他一个自信开朗的笑,还用两根手指做了一个自戳双目似的动作。
“注意安全。”林说文丢下一句看似很关心其实一点情绪不带的话就真的往旁边的医院走。
这一走,程经籍就有点慌了,他那么信誓旦旦是想在林说文面前挣点面子,但是面子挣到了,本事有没有另说,他是觉得苏利会因为他的眼睛对他宽容一点,但那个U盘一听就是很重要的东西,让他来要还不如让他直接去偷!
程经籍一瘸一拐地跟在刚刚出来的男人身后,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跟这么多年没见过的阿姨开口,他可不想一开口就是“嗨,苏姨,好久不见,你儿子眼角膜不错,真亮,我现在还没近视。”
男人带着他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花厅,最终到了一个小阳台,一个戴着大荷叶太阳帽的女人正坐在白色的小桌前喝着红色的洛神花茶,她的手指上就套着一个小小的U盘。
程经籍一颗心都吊起来了。
那个平平无奇的银灰色U盘就是他的任务,只要拿到了,他就能在林说文林家人面前抬头做人!
苏利是个苍老但不失优雅的女人,她和谷雨是同一个年纪的女人,在程经籍的记忆里,她也是一个极其明媚漂亮的女人,可是这会,她一头白发,皱纹丛生,眼睛也没了神彩。他想,这大概就是一个人在遭受了早年丧偶中年丧子最普遍的状态。
苏利沙哑地开口问他:“阿植的眼睛,好用吗?”
“好,好用。”问题出乎意料,程经籍脑子一卡,又说了一句:“一直没近视。”
程经籍在心里抓狂,果然还是拿这个相当不礼貌的问题开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