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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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诸葛亮看了看城头的游楚后,命令吴懿让张翼收兵回营,他亲自向游楚喊话。
诸葛亮大声的向游楚说:“游市长,现在的形势已是四面楚歌。就是当年的楚霸王,不也没有回天之力,唱了一曲霸王别姬吗!”
“如今你的防地,不过一个狄道城;论人,无非就一二千的军民。就是拼命,本钱也不够。”
“俗话说,识实务为俊杰。你是一个爱民如子的清官。你想为国尽忠,也应该想想,总不能也让你城中的百姓和你一起走向坟墓吧!”
“还是快快开城投降,不但你可以不死,还能免除全城百姓的战火之灾,何乐而不为呢?”
游楚一听,仰头大笑了一阵,说:“早知诸葛丞相口若悬河,能言善辩,今日我算是领教了。”
“诸葛丞相是一个精忠报国之人,难道你希望和你对话的人是一个卖国求荣,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吗?”
“我提醒你几句吧:如果你能阻断陇右与关中的通道,使东边的援军一个月之内不能进入陇右地区,不用你打,我自会绑了自己,向你们投降。”
“如果你做不到,对不起,我是不会让你踏入我的狄道城的。”
游楚说完这些话,命令刚从城外撤下来的马颙说:“城门紧闭,只守不攻,坚守等待援军。”
这下可好,游楚给诸葛亮来了个乌龟缩脖子——打死不露头。
任你如何叫阵,大门紧闭,只守不出了。
二
狄道城,地理位置很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
所以,从战国时期,就开始建城,依靠险要的地势。防御工事修的非常坚固,这就是游楚敢坚守的底气所在。
诸葛亮可没时间和游楚在这里纠缠,他下令:“不惜代价攻城!”
一连五天,攻城没有进展,狄道城岿然不动。
诸葛亮沉不住气了,他担心如果敌人的援兵到了街亭,马谡的人马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三
怕什么,来什么。
诸葛亮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王平派人送来信,说:“马谡违抗丞相的军令,不在当道扎营,改在山上设伏,请示丞相指令。”
诸葛亮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他果断命令吴懿:“停止进攻狄道城,全体人马回撒,增援街亭。”
四
不出诸葛亮所料,张郃果然率兵马奔街亭而来。
张郃的兵马怎么来的那么快呢?原来,张郃为尽快增援祁山,他在半路上改变了战术。让四万大军随后跟进,他亲率一万骑兵为先锋,加快了速度。
所以,他的到来,比诸葛亮的预计提前了十几天。
五
张郃带队来到街亭,见大道上并没有任何阻挡,命令士兵快速通过,希望近快进入陇右地区。
谁知他的话音未落,山上一阵呐喊。随后,冰雹一般的滚木垒石,雨点一般的弓箭齐发,罩在了大道上方。
顿时,魏军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尸体和山上推下来的滚木垒石,把大道堆的满满当当。
张郃一见,忙下令队伍停止前进。
六
张郃带人登上附近的一块高地,向蜀军的阵地观看。见蜀军所设伏击阵地,正对着山下的大道,好像一张嘴就能把大道吞入肚子里去的虎口,位置居高临下,人马要想通过,那就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张郃又向四周望了望,他突然隐隐约约发现,在蜀国伏击阵地的一侧,有几十人正抬的木桶,从山下往上运着东西。
张郃突然一拍脑门,大喊一声:“天助我也。”
众人被他这一叫,吓了一跳,不知是什么意思。问:“副司令何出此言呢?”
张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对面的守将是谁?”
手下的人不知张郃的用意,漫不经心的回答:“听说是马良的弟弟马谡。”
张郃一听不是诸葛亮,立刻长吐了一口气,说:“我一开始就感觉不对劲,还以为是诸葛亮给我摆的什么阵法呢?原来诸葛亮派了个”二五仔”。”
手下的人还是不明白,刨根问底,问:“副司令为什么这么说呢?”
张郃说:“马谡这小南蛮子,不熟悉北方地形,他的阵地上竟没有水源。”
“你们看,他的手下正往山上抬水呢?”
“这还用打吗?只要把山围住,断了他的水源,不出两天,马谡就会下山跑路。”
说到这里,张郃命令:“把山给我围死,做好准备。马谡的人冲下多少,给我一个不留的全部报销。”
七
马谡的这一软肋,一下就被张郃给捅上了。
山上确实没有水源,但被马谡忽略了,到现在也没察觉。
秦岭,是中国南北方的分界线,无论从气候、地理、水源、年降水量各方面,都有很大区别。
就拿水源说,在南方,哪都不缺水,就是高山上也是如此。
山有多高,泉水多高。
而在北方,山泉就是稀罕物。而陇右,恰恰属于北方,尽管它和秦岭只是一步之遥。
马谡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仔,生在南方,长在南方。这一次,只是向北多走了一步,跨过了秦岭。这才忽略了南北水源的差别。
魏军没到时,还可以就近到山下取水。路并不远,也很方便,没有引起警觉。
八
魏军停止前进了。
马谡心中万分得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马谡提醒士兵们不要大意,抓紧时间加固工事并多多准备木桩和大石头,即要防止敌人攻山,又不能放敌人通过。
魏军开始围山了,马谡也并不慌张,山路又陡又窄。人多了,走不开,人少了,进攻又没有力度。
可是到了第三天,马谡的部队开始出现了一些骚乱,有些士兵,为了争口水喝,还动了刀枪。向朗向马谡报告说:“部队断水了!”
九
马谡不信的摇了摇头,说:“这怎么可能呢?不是一直有水用吗?”
向朗无奈的说:“原来都是从山下就近取的水。现在,敌军围了山,我们下不去,山上又没水源。”
马谡一听,脑瓜子一下像炸开一样,感到六神无主。
他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呢?这时,马谡才想起这是在秦岭以北。他命令向朗,说:“快组织敢死队,下山抢水。”
向朗说:“没用了,我已派出好几批人,都被打回来啦!”
张休和李盛说:“我们杀下山去,就是死,也要守住街亭。”
马谡一听,也振作起精神,集结兵马,开始组织冲锋,想重新在大道上打阻击。
可是这个想法泡汤了。
敌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山路又陡又窄,马谡的兵少,如果筑好工事进行阻击,还能抵挡一阵。
冲杀根本形不成威力,简直是杯水车薪。
经过和张郃大军一阵对杀,马谡的兵马很快就又退回山上了。
张休和李盛见冲锋不成,建议马谡从山后向王平驻扎的营地突围。
马谡无奈的同意了这一建议。组织人马,开始向山后突围。
十
在山下扎营的王平,见魏军把孤山围死了。
他和马谡断了联系,只能派人密切观注着山上的动静。
这一天,他发现山上的人从前面冲锋被堵了回去。
他料到马谡一定会从山后突围。王平急忙率无当飞军,在山后把张郃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
王平的无当飞军虽然人少,但是搞突袭是他的优势。
张郃只顾山上的马谡,背后迅雷不及掩耳的出现一支轻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给马谡创造了一个的突围空间。
马谡和向朗在张休和李盛的保护之下,冲下了山。
魏军见山上的人冲了下来,一拥而围了上来。
张休和李盛一面催马谡快走,一面左冲右杀。
结果,马谡和向朗等人冲了出来,张休和李盛两人却被魏军死死缠住不能脱身,最终,二人双双死在了突围的路上。
十一
马谡和向朗遇到王平,王平让开一条路,让山上的兵马撤退,他带人断后。
张郃发现蜀军逃跑了,忙整合人马追了过来。
王平把人马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人阻挡着张郃的人马。另一部分人分散于四处摇旗击鼓,虚张声势迷惑敌军。
张郃弄不清王平到底有多少人马。怕中了埋伏,忙命令部队停止追击。
王平见马谡带人跑的不见了踪影,才集合和收敛了马谡的大队人马,和自己的兵马一起,边打边跑,开始向天水方向撤退。
十二
马谡突出重围后,左右看了看,除了向朗,身边只有几十个弟兄。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下,低着脑袋望着地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街亭失守,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却毁了诸葛丞相苦心经营的一盘好棋;为了保护自己,还把诸葛亮精心培养的张休和李盛二员战将的命也丢在了沙场。
过了好一会儿,马谡才抬起头,像是问向朗,又像是问自己,喃喃的说:“我该怎么办呢?”
向朗说:“别考虑那么多啦,先回去,见到丞相再说!”
马谡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能说什么呢?丞相为这次战役花费了多少心血,寄托了多大的希望,你我是最清楚的。”
“好好的一盘棋,竟毁在了我的手里,就是丞相想让我戴罪立功,那些将军们也不会答应的。我回去,只会死路一条。”
向朗一听,非常惊讶的说:“你该不会要逃跑吧?”
马谡忙用手示意向朗不要声张。
他往向朗身边挪了挪,小声说:“我要回成都,向皇帝当面请罪,皇帝性格仁慈,心胸宽广,尤其爱德下士。”
“皇帝如果能免我一死,丞相就有了台阶下,别的将军们就是心中不满,也不好发作,我就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
十三
马谡虽然缺少临阵指挥军队的实战经验,但他还算是一个军事奇材。
他知道街亭的失守,带给蜀国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而他违抗诸葛亮的战前部署在前,导致街亭的失守就是错上加错了。
也就是说,他死定了。
马谡不想死。
不想死的唯一出路,就是逃。
十四
向朗和马谡都是襄阳宜城人,是实实在在的老乡。而且俩人关系很好,向朗也特别佩服马谡的智慧和谋略。
听马谡这么一说,他觉的很有道理,说:“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马谡说:“你只需把身边这些人带开,给我留下一匹战马,一些盘缠。我悄悄的离开,丞相和其它人问,你就装作不知情。等大家明白过来,我也已经快到成都了。”
说到这时,马谡又十分愧疚的对向朗说:“只是我这一走,就连累老兄您啦!”
向朗摆了摆手说:“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只要老弟躲过这一劫,将来还能为蜀国建功利业,我帮你顶一次雷,也值了”
说着,向朗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塞给了马谡,又让人给马谡调换了一匹战马。
向朗拍了拍马谡的肩膀后,故做轻松的大声说:“我们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振作起精神,去和丞相汇合吧!”
说完,转身上马,带头向天水方向奔去。
马谡故意慢了半拍,趁大家不注意,离开了队伍,抄小路向成都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