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寒宫比阳14(求枝枝~)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40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而洛城所想的同从前无异,却是要他人刚有转机的生活再度陷入危机。
如今初秋,天气依旧十分炎热,阮行舟本不欲在庭院多待。他上月傍晚曾有一日在院中乘凉,因一时贪凉,咳嗽几声,云宴便赠他一件大氅。
每每穿上,便叫人十分温暖。
现下,云宴数日未归,他心中也很担忧,看着那大氅睹物思人罢了。
好在还有一只啾啾叫的糯米团子陪他,不至于时时刻刻心中都是惦念那人。
原本以为今日同往日并无区别,哪知这萧索破败的冷宫突然来了个小太监送吃食。
原本也无大不妥,只是观那小太监的翎羽竟似御前之人,且送来吃食后却行为诡异,趁他回头仔细观摩他之身形轮廓,之后却不发一言快速跑走。
阮行舟心头一跳,忽觉要有大变故。
果不其然,他只来得及稍作收拾冷宫中就来了浩浩荡荡一行人。
他就连容貌都不能遮掩一二,他想着自己本就身无长物,唯有容貌艳丽夺目,想叫云宴来时也多瞧瞧。
只是如今,大约又成了祸事。那狗皇帝,当真叫人厌恶之极。
而阮行舟出来后,来此的首领太监见着其身形面容,大为满意。
首领太监原以为他那徒弟只瞧背影相似,面容上应未曾看的清晰。如今却实在甚好。
此人亭亭而立,骨肉匀称,面容精致靡丽,实在是个精巧的玉人。
且与他丞相之子有六分相似,只除却容貌更为耀眼夺目,摄人心魂,其余实在合适。
首领太监忍不住拂须而笑,连道:“好,好,好一个妙人,也好大一份福气。”
阮行舟虽说不愿搭理此人,他好好一个待在这冷宫等他那冰坨子夫君回来,偏生生出事来。
但他也知自己日后怕是还有日子要在这宫中搓磨,因此也做出适当的情态来糊弄他。
阮行舟这才发问,“不知是何等喜事,竟劳烦您亲自来了。”
可千万别是狗皇帝又想起他来,难不成他还要划破脸装疯?只是他已有心慕之人,断不能让这身子被旁人占去。
终究是他太过弱小,若有机会,他定拼尽全力往上爬。若他能有些权势,想必也能给云宴一些便利。
也算能稍稍匹配。
心思转动间,阮行舟并未忽视那首领太监之言。
原是让他顶替在宫中被害死的丞相之子,此法虽愚蠢,但对他来说不失为一个机会。
他心中思索,脸上却只表现出惊喜来糊弄人罢了。
另一头,云宴被邪修困在一串铃铛中,铃铛每轻晃一下,就有恶鬼从中而出,似源源不断,杀之不尽。
而铃铛之音还有压抑被困之人灵气之能,叫人心神混乱之能。
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厉害灵器,只是若当真如此,被困的云宴却不见慌乱,而御使灵器的邪修却额头汗珠密布。
或许也并非是那铃铛不行,而是被困之人实在厉害。
其每次出剑,都要比上次更厉害几分,仿佛将这困锁之器当成了磨砺,意志节节攀升,不见半分消沉。
邪修却渐渐难以为继,这灵器威力不错,但也甚为消耗灵力。他靠这一灵器逞威数十年,自也是与此器磨合甚好,哪里想到今日阴沟里翻船。
云宴与其对战,自是知晓这邪修只怕撑不过半个时辰。
他自来到此间,少有能叫他长久对战的,只是这邪修每一出手,就有恶鬼而出,可见他害了多少人,也该出手了断这邪修。
当即又是一剑斩出,此时却不是单独劈斩,而是连续的剑法。其势滔滔,其意铮铮。风骨初显,已有夺人之能。
飞龙冲天而起,冰雪之力冻结百里,草木金石化为尘埃,那一串铃铛内部裂纹丛生,迅速溃败消散。
而御使此宝的邪修也心神受创,口中鲜血淋漓而出。他已是去了大半威能,云宴一把长剑舞的密不透风,其中剑意冲天而起,越战越勇,终于一剑穿透邪修心脉,将其除去。
之后,便是将邪修所藏邪法尽数毁去,以免有人一时行差踏错遗恨万年。
做完这些,云宴剑意并未收回,反而越发凌厉,似有割裂天道之意。
天之大道,孕养万物,兼容并包,生于此间,行于此间,本该有一份敬重。
他从前亦是如此,只是如今心中却还多了些别的。
与邪修对战时,他亦有悟道。这邪修因着所求之物自投罗网,又用邪器铃铛灵气消耗甚巨,他顺势除之。他于其中自是亲手杀之,然天道又促成几分。
云宴抬头,苍穹茫茫,无边无际。先前风雨雷霆俱熄。
他身上缠绕的金龙之气与他剑意酝酿的飞龙缠绵玩耍,飞龙也很是安抚一番金龙先前所受之苦。
只是他们到底是意识之物,能有一二神智已很不错。却不知云宴所思。
天道若只是让他顺势而行也无不可,但有一事,也让他知道苍生天道,给予下界,不偏不倚,亦不仁不义。
万物万族于天道分毫无差,亦从无情谊偏爱。
就如行舟,纵使曾经掌管凡人疆域,结束凡俗分裂,可说是功在千秋。而今转世,为邪修所害,天道亦不曾真正庇佑。
行舟意志坚定,即便身陷囹圄,也必不会生出自戕的心思。只是他终究只是凡俗之人,只要天意稍加引诱,便可遗恨而去,且难以察觉。
金龙被困,行舟与龙气的关联渐失,气运亦被夺。而一界之中一国之内除非高坐之上乃是亡国之君,否则必不会有两位身俱龙气之人。
但如今正是这一特殊之时,然行舟龙气有损,难以完成上苍任务,所以剥夺其龙气,侵蚀其意志,使其再度转世而出新皇以做代替。
狡兔死,走狗烹。天道虽不至于此,行舟下一世必有补偿,以做弥补。
然于他而言,不论哪一世的行舟都十足珍贵,不愿其受苦。
他于剑道上曾悟出”寒”,”快”,”锐”,”净”四字,以成剑意四层。如今又有一番新领悟——”争”。
争命于大道,非是寿命,而是命数。
他虽有剑修一往无前之势,但天资也有长处,从前修行从不觉得寿命上有欠缺。而他于攻伐之上亦有体悟,但凡他看上什么修行资源光明正大来争甚少有人争的过他。
若是鬼蜮伎俩,一剑斩过去便是了。
便连得遇心爱之人,也是两心相许,行舟待他多有纵容爱护。所以与其说他争过,却也可称顺风顺水了。
因此争之一字,他之体悟便匮乏些。
如今所悟也非是拼命争那身外之物,而是争大道不被人蒙蔽,争所爱平安喜乐,争心意不去蒙尘。
想通了,云宴再睁开眼,其中冰霜之色一闪而过,眼瞳竟带了一丝湛蓝之意。盏茶时间才消融。
而其剑势,更添百折不挠,坚不可摧之真意。
朝天斩出,其势惊人,恍惚有裂天撼地之感。配上那一份冰雪云巅之颜色,犹如积雪浮云,北山风雪,要遮日月,盖星辰。
风骨凛然,大道争锋。
自此,云宴领悟第五字,入剑意五重。略略消化后,云宴便极速去往冷宫,行舟之旧疾虽已大好,但仍要温养。而龙气也需尽早回归自身,方才完整。
只是他方才到达,却见人去楼空。立时用神识探查,却在一座精致阁楼见到。
而云宴神识过处,并未惊动什么人,却在触及阮行舟时,叫那人直接起身。
这晚,阮行舟正要去衣而眠,却陡然感觉似有什么极亲近之人将他上上下下探看数遍。胸口的宝剑胎记也微微发热。
是那冰疙瘩回来了,阮行舟心中这念头格外强烈。当下便要起身去迎,只是略一思索,又快速将外衫褪去,中衣里衣刻意弄乱,露出小块白皙胸膛来。
几乎刚做完这些,眼前就已经出现一人。正是云宴。
至于他如何不惊动门外数名守卫便畅通无阻的进来,阮行舟并不过问。他自然知道这人是有本事的。不然也不能这般快便治好他的伤势,还让他心甘情愿在人之下。
只是多日未见,云宴身上气势似乎更甚,还多了些往日不曾有的东西。他尚不能完全理解,但突然觉得身上有燥热之意,手脚也有些酥麻。
他自然知道为何,要如何缓解,只是那等事,他便是想还能直接扑上去不成,那成了什么,纵然他心中想这样,行动上也得让这冰疙瘩主动。
不过情谊是一,还有他不知的,是他护体金龙回归,也是原因之一。
但阮行舟多日未见云宴,心中自然想念,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也想做些更亲近的事。
不过更关键的,还是这人近半月不来去了何处,有无受伤。待他仔细打量,认真问过,确定云宴并无受伤才放下心来。
只是这人当真是个冰疙瘩,竟只扫了一眼他特意”留白之物”,便不再看。
阮行舟哪里知晓云宴只是不想唐突他,他亦知自己不能多看,否则可没最初那般好的定力。
待阮行舟坐下后,云宴才问他为何换了宫室。
说起此事,阮行舟冷哼一声,将狗皇帝后宫中人害死丞相之子,欲让他李代桃僵,以做隐瞒。
如此行事,着实荒唐。只是若只如此,阮行舟却不会住在后宫的宫室之中。
也是云宴不知此事亦不曾关注,而北周皇宫与燕朝时布局不同,云宴才不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