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寒宫比阳10(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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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委婉反驳不喜自己前来,云宴自然答允。
阮行舟再次问道:“前几日可有人来寻你?”
不然怎么多日不来,只不过他并不会如此问,显的自己很是思恋他一般。但他又想知道小山雀比划出来的人是谁。
不知前后,不问来去,以他全凭猜测中不知真假的前世与尚且浅薄的缘分他难以安心,若是此人在不来了……
云宴点头,向他细说此事。只是他不善言谈,便是细说,也更简练。
那日,孟时江带来一小童,想让他收小童为徒。言那小童自知他事迹,心中憧憬崇敬,实在难以忘怀。又言小童机敏灵秀,可让他跑腿,其天赋尚可,也能造就。
他本无意收下,但那小童气息违和,且道门似无人察觉还将人送至他处,他才暂收做记名弟子。
若真有不妥,左右未行拜师宴。若并无不妥,便算自己与他有缘,也可指点几句。
他如今修为虽只有筑基,但见识却是元婴,还是能指点些的。
阮行舟听他说完略略放心,只一个小童罢了,自己总不能连他都不及。
何况那小童还有不妥之处。
如今日头西斜,似血的残阳涂在天空中,将本来的蓝色盖的严严实实。
余晖透过窗户,照在云宴身上,如同覆了光层一般,璀璨亮眼。
但即便如此,其一眼望去一身疏离冷寂之意仍旧不曾融化。如同万古冰川,更古不化。悠长的岁月只能带来厚重与宁静罢了。
阮行舟一时看的怔住,随即收回目光又些窘迫。又问道:“你何时离开。”
云宴知晓如今自己长久留下,只怕容易让行舟反感。便道:“现下便可。”
说完竟一刻不留,直接走了。
很是有君子之风。
阮行舟:……我并非此意。
他左右看看,还真不见人影。心想自己可没如此说他若要留下来自己也不拦着。
不做到最后,也并非不可。走的这样快,可惜了。
刚想完,阮行舟脸倏然就红透了。玉面生霞,煞是好看。什么叫不做到最后便可,若是亲吻缠绵,交颈而卧,甚至更多些……并不可以!
是不是可以云宴并不知道,他正拿出给皇帝炼制的丹丸来,这第二颗尚且同第一颗一样。且有五年,他并不急切。
丹丸刚入药盒,那小童就快步过来,颇有些激动道:“师尊,让弟子去送吧。”
他一副自请为师尊效劳的辛勤模样,云宴便不拒绝,让他去了。
只是身后还跟了一道神识,之后的确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那小童确有不好的筹谋,不过现下暂且能让自己心意更顺,是否动手在看往后如何。
云宴此时拿了另一颗褐色丹丸,一闪身便不见了。
冷宫,依旧只有一位容色姝丽之人和一只糯米团子。
那形貌娇好的自然是阮行舟,云宴来时亦带了膳食。
有燕窝鸡丝汤,鲜蘑菜心,五香大虾,蟹肉双笋丝,香味四溢,鲜美勾人。
阮行舟颇有些脸红,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投食的小鸟。他见云宴只看着他,并不动筷,问道:“你不吃吗?”
上次来也是,云宴也未曾用过。自己本以为是他早用过了,但如今正值午膳的时候,他给自己送来,当不曾有时间吃过吧。
这般想着,阮行舟盛了碗汤递给云宴。
嫩白的手指搭在靛青的花瓷碗上,趁的越发水嫩,肌肤柔滑,指甲粉润可爱。
云宴将口中修仙筑基后可数日不食咽回去,伸手接过。
修长带有剑茧的手指搭上阮行舟的,大小得宜,颇为相映。
摩挲而过,只一触即分。
阮行舟手指发麻,低头吃了口虾子。虾子肉质紧实弹牙,香味悠长,确实好吃。
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尤其经历极暗时,心思颇有些与常人不同。他见云宴,并非先见容貌,品行,能力,他只知没有这人,他必定无有生处。
只是越是在意,便总要多些心思,让这人心心念念都在自己身上才是。
阮行舟吃好后略略休息,便和水吞服了治疗丹丸,当下腿便发起热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云宴本要离去,阮行舟突然皱眉开口,“我有些疼。”
这下云宴自不可能离去,关切道:“我去拿止痛药材。”
才要转身袖口却被拉住了,阮行舟的面容颇有些靡丽美貌,此时病痛,更添一分西子风情,柔弱招人。
他略喘了口气,红唇开阖,总有靡艳,连着身子也前倾一分,小声软语如情话呢喃道:“揉揉便好,不必去了。”
“好。”云宴俯下身去,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纤细的小腿,一掌便几乎手握。
有几分凉意沾惹在肌肤上,这人身上总跟飘着雪花一样。
一下一下按摩,阮行舟也不觉得凉,反而从小腿上传来热度,丝丝缕缕的蔓延在身上,又舒服又让人不好意思。
但他也不喊停,约莫云宴比方才稍稍用力时,便轻呼一声。
立时叫云宴抬起头来,“弄疼你了?”
却不知为何,眼前人玉白脸颊生出烟霞,瑰艳摄人。桃花眼水润润湿露露,如同风露初歇时,青嫩草叶尖儿凝结汇聚的泛潮雾水。
一时有些愣住。
“没有,”阮行舟握着云宴的手让他起来。“不疼,舒服。”
“对了,我能看看你的剑吗?”他猜云宴是有一把剑的。
“好。”云宴自无不可。
那剑剑鞘霜白,并无花哨纹路,只有简单莲纹与云纹相交。
坠着一串青色的剑穗,上边坠着应龙盘莲的玉佩,白玉为底色,冰质的羽翅末端。
一段剑身通体雪白,寒光凛冽,令人望之如临冰山雪渊,雪崩海啸,遍体生寒。
阮行舟想,云宴的剑和他本人一样冷冽清寒。
这剑的外形也果然和自己的胎记一模一样。
既得到答案,阮行舟便更放心了。他一伸手将剑全都拔了出来,雪白的剑身映照出他如今靡丽的容颜,仿佛将昨日一一斩去。
宝剑身重,阮行舟本应拔不出来,但这既是云宴的剑便拔得出来了。
“我今年十九,你多大?”阮行舟把剑递还给云宴。
云宴有一瞬沉默,但还是如是说:“三百二十六。”
他本体已然元婴,如何还能年轻。
其实在遇到行舟之前,云宴从不认为自己年纪大,修行界一个闭关动辄几十上百年,存世万年多的老怪物都有。
但凡人寿数仅仅百载,行舟更是不曾及冠。他这岁数,做他祖父的祖父都是够了。
听到这岁数,阮行舟也是有一瞬间懵,他好像给自己找了个老怪物做夫君。
本是随意一问,谁知问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阮行舟:“那挺……稳重,大些疼人,挺好的。”
云宴:“嗯,多谢。”
就……颇为和谐,气氛甚好。
傍晚,牡丹花丛中,闪过一个人影。身量不高,瞧这年岁并不成熟。
一连半月,云宴和阮行舟情谊越发坚定,孟时江那送来给云宴做弟子的小童也露出端倪。
每次他送去云宴炼制给皇帝的丹丸,这小童都会趁机加上一物。只是一二粉末肉眼难以分辨。
是沉血金,一能加快人的气血流动,尤其激动时,很容易便能使血管破裂而死。二能助人剥夺另一人气运。
他想洛城死,想要龙气,还想嫁祸在云宴身上。
半月试探,他已然能确定这小童根本是个邪修,还极可能便是谋害行舟之人。
而洛城龙气有碍,是因为其金龙体内还困有一天更强壮的想要破体而出,所有时有痛苦之色。
而那条被捆锁的金龙就是行舟体内,本来此世还有龙气庇佑,行舟极有可能是推翻洛城暴政之人。
行舟幼小时本该生长于富贵人家,但偏偏被人改了名,因而龙气有些虚浮。有人便趁此时剥夺行舟伴身龙气,囚锁于洛城龙气体内。
如今被送来拜师的小童如此巧合谋取洛城龙气,未必不是也要剥夺行舟龙气。
先不说北周皇室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气运已尽,已到了需要新皇的地步。
其谋害行舟,于云宴而言必欲除之而后快。
三日之后,更是洛城三十大寿之日,每次生辰,不论宫外是何情形,便是饥荒,行军,这宫中寿宴都要堂皇浩大,才能让皇帝满意。
金棚,金殿挂满富丽之色的彩带,数个金棚摆放着官员精心准备的寿礼,金殿里挂满寿幛,寿幛上写着对皇帝的赞美和贺词,另有若干戏台,戏台上锣鼓宣天,上演着为皇帝祝寿的吉祥戏剧。
仿佛天下富贵已极。
文武百官凡五品之上皆来此祝寿,由于此次宫筵也能带家眷,甚是热闹。各种场面话,吉祥话层出不穷。
“臣祝陛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臣祝陛下日月昌明,福寿绵长。”
“臣也祝陛下……”
“臣也……”
洛城在高台上举酒示意,出言之人无不应和。
不过席间也有几位不常谈话,只时不时动动筷子罢了。文相便是其中之一。
这位文臣也是如今北周少数的能臣清臣,肱骨之臣了。他时不时给身旁夫人夹一菜肴或说一说话,可见恩爱。
其夫人也气度明静大方,与他相得益彰。
若说其不说话,他还是会和夫人交谈。真正一句话都不曾说的,只有云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