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色玫瑰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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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玫瑰
    从医院走出来的那一刻,周衍可以确定自己十分平静,只是这平静里还透露着些许绝望。
    三个月前出现头疼时管家就告诉他:“夫人,去医院看看吧。”他拒绝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没事。”后来越来越疼他就说:“又不是长肿瘤了,没事的。”可当几天前的一次意外昏倒周衍就知道,他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当检查报告出来时他并没有好震撼,毕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心跳是不会骗人的,他还是接受不了。
    周衍今年才27岁,本来美好的未来被老天爷一棒打散,他的头内出现了一个肿瘤,颅内肿瘤,侦查为恶性,已经开始压迫脑神经。
    医生告诉他:“我们这本建议你接受住院治疗,毕竟还没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总会出现转机的。”可周衍并没有听”段瑜今天会回来,我要早点回去。”他想;“医生,给我开些药吧。”,平静的话语,听不出主人的心情。
    他拒绝掉了治疗方案,让医生开一些药,用于压制病情和止痛,医生说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在心里……
    周衍走在路上,看着嬉戏打跳的两个小孩:“人生在世,不就图个让自己活的开心嘛。”说完他仰头看天,泪水回流,心酸压在心里。
    空荡荡的别墅格外寂静,周衍这才反应过来:“对呀,今天是周末,陈叔他们都回去陪家人了。”这里是他和段瑜的家,在六年前他们结为夫夫,可周衍他知道,知道段瑜根本就不爱他,和他结婚就是为了报复他,先让他得到,再让他反复失去。
    周衍将药藏在了柜子里,然后去阳台给他养的玫瑰浇水,他喜欢玫瑰,最喜白玫瑰,碧绿的叶片,挺立的枝茎,半开的花朵这一切都体现出,主人对它的细心照料。
    当然这棵花苗是那人送的,这就让他更加珍惜了。
    门被打开,另一个主人回来了。段瑜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可见他刚从公司回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周衍:“周衍,你过来签个字。”接着他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站在沙发不远处,没打算坐下。
    周衍一脸疑惑的走过去,拿起笔准备签字,可看到标题时硬生生的停住了,离婚协议书,他看着手上的这份文件,忍着泪问道:“这什么意思?”
    段瑜冷冷回道:“就是这个意思。”
    周衍有个习惯:留着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甲,不怎么去剪。然而此时两根手指的指甲被他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他深吸一口气:“你要和我离婚。”
    “对。“
    听到对方平静的回答,周衍的心口开始一阵一阵的疼了起来,甚至远超于头疼:“为什么?”他问。
    段瑜双手抱胸厌烦道:“呵,跟你结婚原本我就不情愿,况且这五年我有没亏待你,怎么我还不能离了。你的第一次,我拿我五年的时间赔你,这还不够?你可真贪心。”
    周衍低着头,闭眼一滴泪划过脸庞:“我要一个原因。”
    气压骤降,安静如斯。
    段瑜看了看表:“给你一晚的时间,我不管你签不签字,明天这婚必须得离。”说完就离开了,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周衍松开紧握笔的右手,开着手心的血,勾了勾嘴角,他现在觉得他自己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而段瑜就是看着这场笑话的人。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沉静,周衍看都没看直接接起:“喂?”
    电话那头开心的说着:“衍衍,我和我对象一个月后回国,记得来接我啊。”
    听着熟悉的语气,周衍这才看了一眼备注——撒币一个,是程礼,是他大二就出国学习的兄弟。
    他渐渐失去光的眼眸又重新亮了起来,打趣对方道:“有对象了,谁呀,跟我说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他没有回答前面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到那天。
    程礼吞吞吐吐的说道:“就,就是范琳,和我一起出国留学的交换生。”
    听到范琳这个名字的时候,周衍愣住了,对啊,范琳,段瑜真真正正喜欢的人。
    周衍又问了几句关心的话语,道了几句真心祝福,才挂断电话。
    他看着眼前的离婚协议,没有了刚刚的犹豫,直接提笔写下来自己的名字。
    他写的很慢,写完的时候两滴泪,滴落在纸上,缓慢浸透过智障,留下痕迹。
    他当年让出留学名额后,不知是怎么传的,到最后却变成了他逼迫范琳出国,在实验室里的他,对这一切一概不知。
    可是段瑜却信了,那天实验室的事情终于解决,周衍刚出实验室门口,就被双眼布满血丝的段瑜拉到角落。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就和狮子看见猎物一样,让人心惊胆战:“和我结婚。”
    段瑜突然冒出的话语,打了周衍一个措手不及,全校都知道周衍喜欢段瑜,追人追了四五个月了,也没获得过段瑜的好脸色。
    这一句让周衍愣了很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才慢慢点头。
    当天段瑜便拉着周衍去了民政局,段家的少爷结婚了,和周衍。
    他们挽手走过简单的礼节,从此周衍再也没碰到过段瑜的手,段瑜从来都没有碰过他,这场婚姻有名无实。
    经过六年的的自我思考,周衍明白了,段瑜只是想要看他被人耻笑的样子,想要的是他的狼狈不堪。
    段瑜喜欢的人出国了,他娶了逼他爱人出国的凶手,冷落他,耻笑他,现在那位要回来了,他这个替身,也该走了。
    周衍拿出行李箱,慢慢的收拾着屋里的一切,这个他以为的家里,几乎全是他的东西。
    他将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装了起来,一些重要的,不重要的都被他塞到了行李箱里,把药装进去,关上箱子,收拾好了。
    他将充满了他和段瑜回忆的物品通通打包进了行李箱,最后是窗台上的白玫瑰。
    周瑜看着长出花苞的玫瑰,将它端起,该走了,再不走天就亮了,他也舍不得走了。
    三四点的夜风吹在周衍身上,有点冷,他看见路边的石凳,走过去准备休息。
    正要坐下时,头又疼了,视线模糊,可止疼药却在行李箱内,他现在全身无力,只能抱着头,硬生生的忍过去,“嘶,好疼啊。”他小声说。
    这一疼就是一个小时,眼神聚焦,重新出发,他的目的地,是他私自买的一套房子,没人知道的地方。
    段瑜在早上七点半准时开门回到了家,屋子里格外冷清,没有丝毫生气,他看着被签了字的离婚协议,小心翼翼的收好,可碰了的指腹只觉得发热,他的胸口有点闷。
    他以为周衍在楼上睡觉,放缓步伐走上去推开门后才发现,一间屋子整整齐齐,空空荡荡,哪有人住过的痕迹,他望向阳台的方向,那盆花也不在了。
    他觉得胸口更闷了,整间房都说明周衍已经走了,走的干干净净,甚至在走之前还把房间收拾了一遍,没留下任何痕迹。
    他就怎么站着,一动也不动,管家来了他都不成查觉。
    管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也知道些什么,他看着段瑜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周衍将整个房间收拾好,将花盆放到阳台上,阳光刚好洒在花苞上,他伸手挡住阳光,光却穿过了他的指缝,手心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
    眼前的视线模糊起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后面许久都会是这样,可能还会失明,他小声嘀咕:“要早点习惯啊。”
    ……
    一个月能养成什么习惯,周衍只知道他自己这一个月对黑暗完全熟悉,床头柜上放着各种药,止痛药从一开始的两颗变成了五颗,头疼已经成了每天都来的敲门的客人。
    他张嘴吃下今天的药量,低头看着空了的药瓶:“该去医院拿药了。”他抬头看着长出几朵花苞的玫瑰,笑了笑:“又要开花了,希望能撑过这次的花季。”最初的那朵花苞早已经绽放,凋零了就像他的生命一样。
    段瑜这一个月都没在回过家,推门进去,该在的人还在,不该在的离开了,家里少人一个人,让人觉得怪怪的。
    他叫来管家:“陈叔,这一个月他联系过你吗?”
    陈叔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周先生没有联系过我。”
    段瑜点了点头,示意陈叔去忙,陈叔走后,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思考:明明自己不爱他,可是为什么又会忍不住,去向别人打听他,消息呢?
    公司机助理打来电话:“段总,一个小时后有场饭局,地点在市医院附近的鸿星酒店。”
    “好,我知道了。”
    周衍这次去医院拿的药,比一个月前的药多多了,这次不止多了些维生素,也多出一板安眠药,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国家的禁药,医院最多就只能给他这么多。
    黑色轿车从他身旁经过,开往了鸿星酒店,周衍正低着头看着药的副作用,车内的段瑜正在检查合同,他们不曾抬头,他们错过彼此。
    消息提示音响起,屏幕也亮了起来,可在夜晚的黑暗里,这一点点灯光照亮了周衍的世界。
    他刚刚才吞下一颗安眠药,为了是个好觉,他拿起手机,是程礼发的语音,点开了,声音在寂静里扩散开:“儿子,你爹我明天下午三点下飞机,记得来接我。”
    周衍眯着眼,困意来了,在睡去之前他小声嘀咕:“喜欢称爹的毛病还是没改。”没回消息,因为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之后手机又亮了几次,照亮了旁边不远处的小刀。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周衍在床头摸索着,直到手指被小刀划出伤口,疼痛让他睁开了眼,他将所有的药按照指示倒在手上,盖好盖子,放回原处。
    他起身去往阳台,边走边往嘴里塞药,咬碎,生吞,到了花盆出药已经被吃完了,给花浇了点水便去到沙发上坐着。
    拿起茶几上的苹果,还没开吃便一把握紧,头疼又来了,这一次他恍惚间,听到了昨天医生和他的对话:“先生,准备手术吧,还没走到最后一步,可以试试的,请不要放弃希望啊。”他说:“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医生没说,他只回了一个大概:“不到一半。”他拒绝了。
    不到一半,可具体的是多少呢?二十还是十,谁也说不准不是吗?而他自己也在每天的疼痛中,消磨这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感情。
    疼痛过去,他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湿,沾在身上很难受,他去洗了个澡,水流从头上流到地上,擦过他手腕上的浅浅伤疤。
    出来后拿起手机点了外卖,草草解决了午餐,无聊的在药瓶上画着表情包,开心,痛苦,难过,大哭,打发着时间。
    中午一点半天气暖和了些许,在上车后,周衍打开手机,向程礼发了消息,表示自己已经上车,正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了。
    没回信息,对方可能正在飞机上吧。
    机场里的人很多,周衍只能在人群里四处张望,这一眼便看见了也在等人的段瑜,他看着段瑜挤开人群,朝着两个陌生人的方向走去,其中一个人正低头看着手机。
    他们是程礼和范琳,段瑜再和范琳聊着天,程礼牵着范琳的手,时不时插一两句话,这一幕温馨而又治愈。
    周衍迅速转身,装作路人混在人群里离开了机场,他叫了一辆车,准备回家了。
    车上,他又吞下几颗止痛药,看着程礼发来的信息——你人呢?我到机场了,刚下飞机,段瑜也在这,你人呢?不是说叫你来接我嘛?
    最新消息弹出,周衍看着消息对方发来的信息——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了,是不是你,为什么又走了?
    他发了条语音:“不是我,我还没到机场公司就通知我说有事,所以我只能原路返回了,就没有来,抱歉啊,段瑜也在吗?我知道的,下次请你吃饭。”
    关机,不回消息,他靠着车窗,准备小眠一会儿。
    程礼推开准备往范琳身上靠的段瑜,一把把范琳抱在了自己怀里,对段瑜说:“段总,我和我男朋友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我们不用你送了,今天十分感谢你来接机。”
    段瑜握了握拳:“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程礼上车后还在想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不是周衍,直到范琳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但很快这件事便被他放置于脑后,因为他想到一会要回家收拾了。
    周衍看着门口的快递,这是他前几天在网上买的手工黏土,不过全是白的。
    拿起地上的快递进了屋,屋里的东西被轻微移动过,看着屋内的变化:“看来家政阿姨来过了。”
    家政阿姨,这个小区里的专属人员,一个月一次上门打扫卫生。
    周衍坐在沙发上,黑暗来袭,他顺势倒在沙发里,在沙发上睡起来午觉。
    段瑜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周衍的家,可家里早已经没了人,这时他才发现,他不知道周衍喜欢呆的地方,他的朋友,他的喜好……他找不到周衍了,在这个大城市里。
    在得知范琳和程礼在一起时,他的脑子里第一时间不是伤心,而是想听听周衍的声音,或许见见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又过了一个月,自从那天后周衍就没吃过安眠药,可这次去医院,他还是要了一板新的,他想:”十九颗,应该可以睡去了吧。”等他回过神来,医生正在对他说:“可以去外面走走,看看世界,放松心情,用快乐,迎接每一天。”
    他买了几张机票,准备到处看看,看够了,再回来。
    段瑜这一个月一直在等一个人的电话,只因为他不知道那人的电话,是不是很可笑,结婚六年多了,他却连对方的电话都不知道。
    他找范琳谈过,在范琳回国的第三天,酒店里他亲自和范琳说:“我和周衍离婚了,我等你和程礼分手的那天,如果有那样的一天,你能考虑考虑我了吗?”
    范琳很惊讶:“你和周学长离婚了?因为我?那你结婚不会也是因为我?因为听到学校里的传闻说我是被逼出国的?你现在不会还是这么认为的吧?”
    段瑜缓缓点了点头,承认了。
    范琳愣住了,回过神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们结婚有六年了,就算你不爱他,你也应该尊重他!我现在告诉里六年前的事!当年是我自己主动去找的周学长,因为那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了程礼,不是周学长逼的。”
    范琳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询问:“你当年喜欢我,不会以为是我救了你吧?”
    段瑜也迷惑了:“难道不是吗?我一睁眼就是你啊?”
    范琳气的眉头紧锁,双手握拳,最终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由我告诉你吧。”
    段瑜看着范琳,听她说:“当年寝室着火,救你的那人是周衍,你的夫人,当时他也受了伤,铁架砸在了他的头上,窗帘掉落的火焰打在他的手臂上,他是在医院等你安全后,才和程礼去包扎自己的伤口,当时我刚好路过,他拜托我进去照看你一会。我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见到并喜欢上程礼的。”
    “所以。”段瑜开口道。
    范琳打断他的话语,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当时周学长还没回来,可是你却先醒了,还问都不问把我当做了救命恩人,疯狂追我。”
    看着低着头的段瑜,范琳问:“你们没做过吗?周学长的手臂上应该还有当时的烧伤,你不会没看到吧。”
    段瑜摇了摇头又立马点头:“做过,五年前,我当时,喝醉了,把他当成了你就做了,也只有那一次。”
    范琳喝了口水,看着段瑜:“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在内心却补上一句活该。
    “我,我不知道。”段瑜回过神来说。
    “你难道没有发觉自己对周学长的感情,和对别人不一样吗?”
    段瑜摇了摇头。
    范琳叹了口气:“那在周学长离开时,你有什么感觉。”
    段瑜思考了一下:“胸口很闷,觉得家里空荡荡了,不想回家,想知道他的消息。”他愣了一下,又说:“这是爱他的表现吗?”
    范琳点了点头:“对啊,你这不是也喜欢着周学长吗?你们相互喜欢那就不要错过了对方,去找他,和他说清楚,接他回家。”
    ……
    离开酒店的段瑜想回到一个多月前拍死那时的自己。
    后知后觉,他连周衍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微信之前周衍主动加过,他没同意,电话他也没打过,周衍每次都打到助理那里。
    他去问了助理,助理因为他的原因没有存,每天的客户很多,周衍的号码早被挤掉了。
    周衍收拾好行李,带着玫瑰,走出了小屋,迎着阳光。
    他给程礼发了消息,说自己出国玩了。
    自从病了以来,他就渐渐不看手机了,现在程礼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他离婚了的消息,连环消息轰炸他,他发完消息,立马将手机关机,你瞧,还没关掉,电话就来了……
    换了地方的玫瑰开始凋零,最终才刚过一个国家,所有的花都已经垂下了头,周衍连忙买了回程的机票,可还是没有救回这枯萎的花朵。
    在花全都凋零的那刻,他听到了破碎的声音,是什么,是他的心。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用手工黏土做着玫瑰,白色的玫瑰。
    不知道做了多少,零零散散却能铺满整张床,这时他才满意的笑了。
    他吃下十九颗安眠药,躺在玫瑰花中间,浅浅的笑了,他说:“我早已对这个世界失望,只因为想挨过这个花季,看玫瑰盛开,可谁知玫瑰花季未过,玫瑰却先走了。”
    闭上眼睛,梦里是盛开的白玫瑰花田。
    程礼,范琳和段瑜找人找了许久,只等来了警察的电话通知——周衍死了,原因自杀。
    他忍着病痛,熬了三个月,却还是没有熬过。
    他们通过警察给的地址来到了这间小屋,屋内十分整洁,安安静静的。
    收拾着周衍东西的段瑜,看着手里的玫瑰问程礼:“他为什么喜欢白色的玫瑰?”
    程礼看向床上的玫瑰,紧握着正在哭泣的范琳的手:“因为白玫瑰的另一种花语——甘心为你付出所有,我足以于你相配。”
    段瑜将车停留在了原地,让程礼和范琳开车回去,他抱着一袋子手工制作的白玫瑰回了家。
    公凌墓园有一处特别的墓碑,每年来看望的人只带一捧红玫瑰,开的绚丽的玫瑰。
    “你看那人又来了,这个月来了几回了?”
    “四五次了吧,看看又是红玫瑰。”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带红玫瑰。”……
    不远处的几位年轻人在说着,段瑜回答了她们的问题:“睡在这里的人是我的爱人,他喜欢玫瑰,送红玫瑰是因为我爱他。”
    听到他回话的几人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其中一人岔开话题:“你们说今天去谁家打麻将啊。”她们边说边离开了。
    段瑜看着照片上面的人笑着说:“衍衍,六周年纪恋日快乐,我又来了,你会不会烦我啊。”声音染上了哭腔,他将头低下,眼泪砸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把你带回家,对不起,我没跟你说一句我爱你。”
    一阵微风拂过,抹去他眼角的泪水,段瑜缓缓抬头,照片上的人笑的很甜很甜,可段瑜再也见不到了。
    晚上段瑜做了一场梦,梦里是半年没见的周衍,周衍手里抱着一捧红玫瑰,在离他不远处望着他说:“玫瑰很好看,我原谅你了。”说完转身离开,段瑜立马追了上去:“衍衍,我们一起回家!”梦醒了,泪水滴下,那人走了,他没有将他带回家。
    红玫瑰——永久的热恋。他希望他们能一直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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