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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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陶宇家二楼。
舒然站在房间中央嘴巴张成了零形,看着柜子上,墙上,各种架子上挂的堆的形色各异的手串,用他那仅有的认知为这些手串区分材质,木制,玉制,除了这两种他想不到别的。
陶宇进来,把手里提着的箱子放到地上,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个白色的布袋,然后往地上一坐,招呼舒然:“来,我教你。”
地上铺有地毯,舒然脱了脚上的拖鞋,双腿岔开坐在了陶宇对面,他看着那精致的箱子,猜测里面肯定是更为贵重的手串。
箱子打开,舒然瞪着眼看陶宇从里面拿出小毛刷,手套,软布……
“这是干什么的?”他好奇的问。
陶宝没说话,把白色布袋口打开,往地上一倒,二十多串黑褐色手串落到地毯上。
舒然低着头,隐隐闻到一股自然清新的味道,用力吸了下竟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好闻吗?”陶宇问他。
“好闻。”
“你鼻子不灵,刚进来就没闻见?”
“刚进来光顾着看了,没顾得上闻。”
陶宇把一副白手套递给他:“戴上。”
舒然戴上问:“哥,要我干什么?”
陶宇又递给他一块软布:“把这些擦干净,动作要温柔。”
原来是擦串子,舒然拿起一个手串,小心翼翼的用软布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擦。
两个人都低着头,拿着软布擦试着手串。
陶宇的长相属于那种五官硬朗,棱角分明,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敢做敢当的类型。
此时的他,目光专注,神情柔和,整个人是放松状态。
舒然无意抬头,正好瞧见了他的这副样子,稍稍愣了下。
大多时他都不敢和陶宇对视,陶宇以前对他恶语相加,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陶宇的长相,给他按了副张牙舞爪的幻想。
二十多副手串擦完,陶宇让他去掉手套……然后盘串。
舒然没听懂,问:“去掉手套,盘串?”
陶宇:“嗯”
“怎么盘?”他真不知道。
陶宇拿起一副手串,给他做了示范。
舒然……这就是高大上的盘串?他没敢说出来,照葫芦画瓢按陶宇说的来。
手里摸揉捏着串子,眼睛四处打量,看到墙上挂了副大串子,不是手串,是脖子上戴的那种,这,这有点太大了吧!
舒然觉得眼熟,看了会他忍不住问道:“陶宇哥,那副大串子那不是和西游记里沙僧戴的一样么?”
“不一样。”陶宇抬头,“他脖子上带的是九颗骷髅头,我这是沉香的。”
“嗯……”沉香是什么,舒然不知道,他又问:“哥,这么大,肯定很贵吧!”
陶宇……
脑中只有那个大字,过了会才说:“不值钱,爱好而已。”
爱好……
舒然想起了骆宴清,骆宴清买袜子一买就是上百双,还不是那种便宜的,很贵,而且只穿一次,一次最多穿一天,穿完就扔。
只从他跟了骆宴清,他就没买过袜子,骆宴清扔,他捡,一天能穿多脏多旧?洗洗和新的没有区别。
一天一双,骆宴清造的太快,他捡都捡不过来穿也穿不完。
驻京办的老李,司机老张,大厨穿得都是骆宴清的二手袜,穿过一次洗洗和新的一样,舒然不说,他们也看不出来。
本来舒然有着良好的节俭习惯,却在袜子上放纵了自己,态度极为嚣张,看不顺眼穿过几次直接就“扔”。
有次骆宴清压着他,舒然被弄得云里雾里迷迷糊糊。
骆宴清凑到他耳边,低笑连连,冲着他耳朵吹气:“然然,还好我不喜欢戴套,不然,是不是要洗洗再次利用?”
舒然那举着大旗昂首挺立的小弟……瞬间卸货……
骆宴清因为这事,连着笑了他一个多月。
夏源,舒然听骆宴清说他有无数条裤子,从来不洗,到了该洗的时候也是下岗的时候。
夏源有钱,那裤子能便宜?不是几千就是几万。
舒然有段时间见夏源就忍不住想问他,问夏源不穿要扔的裤子能不能给他?他好废物再利用。
骆宴清看出了他的意图,单方面警告了他,舒然只能不甘心的做罢。
现在发现陶宇玩手串,几十平的房间堆的全是手串,他不得再次感叹有钱人的任性。
盘着手串,舒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陶宇哥,这一屋子不会都要盘吧?”
如他所愿,陶宇说:“都要盘一遍。”
舒然……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你盘。”陶宇又追加一句。
想做第一心腹,让你盘手串,又不是让你盘人,舒然自我安慰。
“那个老李许诺了你什么?”陶宇放下手中的串,双手朝后撑着地问他。
“什么也没有。”
陶宇看着他,显然是不信。
“不过他说过,如果我能找人帮他办成了,他只要一半,另一半给办事的人。”
舒然看着他,二十万没多少,陶宇不会真想拿走一半吧!
“我不认识什么老李,我看的是你的面子,这事办成了,他给多少你接着。”
舒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忙摇头:“我不要。”
陶宇突然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你傻吗?”
舒然垂下眼:“老李也不容易,他儿子等这笔钱娶媳妇。”
“你呢!不用娶老婆?”
“我……”舒然顿了顿,“我没想过。”
陶宇看着他,半晌才说:“没想过,还是不想?”
“我这样,谁会愿意嫁给我。”舒然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陶宇能听得见。
“抱过吗?”
舒然抿抿嘴,撩起眼皮看着他:“摸过手。”
陶宇“哈哈”大笑,边笑边往后躺。
见陶宇笑的都要断了气,舒然狠狠的捏着手中的手串,说:“我十八岁就搞对象了,还是她先追的我。”
“哦!”陶宇饶有兴致偏头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她家是县里的,我家是农村的,她父母不同意,后来就分了。”
“谈了多长时间?”
“半年吧!”
“半年……就光摸了摸手?”陶宇声音带着笑意。
“我们,我们那边的人正经,那像你们。”舒然斜着他,翻了个不易察觉的小小白眼。
“正经还分地方啊!”陶宇的语气满是戏谑。
“这是第一次,第二次还是对方选追的我。”舒然盘着手串,眼神里有那么点微不可察的小得意。
“嗯?”陶宇起身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她大我四岁,我那时候还不到十九,她家是市里的,她……”
“成不了,县里的都看不上你,市里的就更看不上了,女大三抱金砖,四也不吉利。”
舒然:“……”
话被打断,说的也句句在理,舒然低下头认真的开始盘串。
陶宇:“……后来呢?”
“后来你不都说了。”舒然不温不火的说了句。
“重要的是过程。”
“过程。”舒然重复了声,“过程就是她们家让我在市里买套房子,在把户口迁到市里。”舒然换了副手串继续盘,“她们家可真敢想啊!”舒然说着自己先乐了。
“十九都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不够,她愿意等你?”
他突然觉得陶宇的脑子也没比他聪明到那去,看问题抓不住重点,那是年龄的问题?
“哥,关键是房子,我那个时候一个月才三百多块,我上哪弄钱买房子。”
陶宇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你上哪弄钱买房子?”
舒然有点无语,陶宇以前不这样的。
“我怕她们家讹我,连夜卷着铺盖滚……跑了。”
陶宇眼角直抽抽,强忍着没笑出来,滚字都出来了,还差那个蛋吗?
“这次也光摸了摸手?”
舒然屁股动了下,换了个方向,这话题他不想在继续了。
跟了骆宴清快三年,对着女人能硬不能他都不知道。
他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有,也没有一技之常,家里的条件又是那样,还娶什么老婆,生个孩子也是跟着受罪,糊糊涂涂过完这辈子就算了。
陶宇没在说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舒然微微松了口气,陶宇以前那样对他,他都习惯了,突然之间的改变,他有点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