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蚍蜉撼树 第37章柳嫔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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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嫔侍疾的事情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后宫,就连江挽都知晓了,太后本让柳嫔一大早就去长秋殿,柳嫔以收拾东西为由推迟到了午后。
这可不就有热闹看了吗?知晓消息时还未到午后,江挽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怎么也得潜入到太后的宫中去探个究竟,于是还未到午后,江挽已经偷偷地潜入等着看好戏了——柳嫔此举还真是不给太后面子呢。
午后又过了段时间,太后已经午睡起了,柳嫔才姗姗来迟,寝宫内的空气有点凝重,显然,太后对于柳嫔晚到这个事儿有些不满。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眯着眼看了眼柳嫔,又看了眼彩碧,彩碧朝下面的小太监挥了挥手,便见有两个小太监上前来,将屈膝的柳嫔直接按倒,双手重重的跪在地上。
柳嫔疼得惊呼一声,眼含泪光:“太后娘娘。”
“柳嫔,哀家让你来侍疾,不是让你来享福的。”太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彩碧。”
“是,太后娘娘。”彩碧低声应道,随即吩咐寝宫内的其他小太监,“将柳嫔娘娘带来的物品都扔出长秋殿,身边伺候的人也只准留下一人。”
便有寝宫内的宫人领命出去的,自是将流盈轩的东西扔出去,跟着过来的宫人除了秀珠以外也都赶出了长秋殿。
被按在地上的柳嫔脸色惊慌起来,她确实是故意晚来的,但谁曾想太后竟然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呢,见太后让她跪着,又把她的东西和人都赶出去,她才真切的感觉到恐慌,也是头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甚至有处死她的权利。
“太后娘娘,臣妾知道错了,求太后娘娘宽恕。”
太后皱了皱眉:“彩碧,把她拖出去跪着,什么时候哀家让她起来再让她起来。”
柳嫔还想求饶,彩碧已经眼疾手快的让人堵住她的嘴拖下去了。
江挽则是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就这么直接的赤裸裸的责罚了柳嫔?犹豫都没有犹豫的?解释都不让解释的?
江挽不敢置信的回了住处,阿六见她神色古怪便追问了几句,江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点都没夸大,阿六听完倒是觉得理所应当:“太后的做法很正常啊。”
“啊?”
“后宫最大的主子可是太后,不是皇后也不是皇上,先帝时期,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先帝独宠贤贵妃,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扳倒贤贵妃,最看不惯仗着皇上宠爱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嫔,怕是看柳嫔不顺眼很长时间,现在才发作罢了。”
江挽眨眨眼睛,在她的记忆里可没有月贵妃当初被太后刁难的印象:“那咱们主子呢?”
阿六耸耸肩:“不太一样,咱们主子深居简出,轻易不踏出华阳宫的,而且怎么说呢,还是皇上的态度决定一切吧。”
江挽明白了,太后这么对柳嫔,想必也是在皇上那里得到了什么保证,知道这么做不会触怒皇上,这么看来,柳嫔在皇上那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江挽再一想,既然如此,想必皇上是万万不会同意让柳嫔抚养小主子的,小主子又在皇上的准许下拿到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见江挽一脸高兴地哼着歌准备做饭,阿六颇有些无语,女人的心思果真是难猜啊。
*
柳嫔这一跪,就跪到了傍晚,天色渐暗,寝宫内亮起了灯,皇上那边派人来说晚膳来长秋殿用,御膳房已经将膳食送了过来,长秋殿小厨房也做了几道膳食呈上。
皇上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柳嫔楚楚可怜的跪在太后寝宫前,见到太后先是问了几句病情,就说起了跪在外面的柳嫔。
“在哀家面前尚且如此,在其他妃嫔甚至皇后面前,怕是也毫不收敛。”
皇上倒是不太在意:“不过是有些小家子气,朕心里都有数。”
太后没生气,故意问:“哀家听说早早就有宫人去了仪元殿求见皇上,怕自家主子受苦呢。”
“朕下午国事繁忙,跟大臣有要事相商,后宫的人一个未见。”
太后笑了:“那就好。”又对身侧的彩碧道,“带柳嫔去给她准备好的房间,也送一份晚膳过去。”
皇上见状,也给云总管使了个眼色,云总管跟着彩碧一起出去,太后当没看到皇上的小动作:“哀家这病没什么,下午御医来看过了,说是再过个七八天就能好利索,皇上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母后此言差矣,朕一想到母后你生了病就坐立不安,若是不来看你,丝毫没有心情处理国事,见母后安好,朕才有心思去处理国事。”皇上可没说假话,太后乃他亲母,自幼感情深厚,幼时不知替他挡了多少风雨,后来母族助他登上皇位,待他坐稳江山,太后之父便辞官归隐山林,太后也长居长秋殿从不过问国事,皇上是打心眼里敬重爱护自己的母亲。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说话,太后被皇上哄得是合不拢嘴,那边彩碧和云总管出了寝宫,彩碧让人扶起柳嫔——跪了半天已经站不直了——带去了长秋殿后的一间偏房。
云总管一直都没做声,等到彩碧都吩咐交代完了,跟着柳嫔等人一起去了偏房,清汤寡水又分量稀少的晚膳早就被送到了她的住处,等太后的人都走了,云总管才让人给柳嫔替换了膳食:“柳嫔娘娘,皇上知道您在这里免不了吃亏,让您千万要小心伺候太后,不要惹太后生气。”
听云总管提起太后,柳嫔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她虽然是扬州花魁出身,但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不管是老鸨还是文人才子都对其偏爱有加,许王爷给她赎身后除了教导宫中之事颇为严厉外也是好生供养,等入宫就得了皇上宠爱作威作福,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以至于对太后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敬畏感:“本宫,本宫知道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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