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净心里不舒服，悄悄退了回去。看着秦骏被人围在中间，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真是可笑！
    明明他才是主角。
    导演说：“看见了没？那个是男主，长得还不错吧？”
    “不错。”秦骏说。
    导演又说：“别看他才二十二岁，人家可是童星，才出生就开始演戏了，上大学就翻红了，演了一部民国戏。不仅长得不错，演技也很好。这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跟秦骏比，田文净太过文弱。不过听说他在增肌锻炼了。
    全程都是导演在说话，秦骏跟其他人听着。
    一个小时后，导演过瘾了，终于舍得放人。
    在散会之前，导演给秦骏看了一段视频，是他女儿录的。小姑娘羞涩地表示，她以后会好好学习，谢谢秦骏的鼓励，还有祝他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导演没少拍秦骏。
    按他的话说，有了秦骏这个粘合剂，女儿只会更爱他这个爸爸。
    经纪人一出门就开始嘀咕：“李导也是，只顾着跟他说话了，我都没吃多少。”
    秦骏是个闷葫芦，基本上不说话的。
    赵志林就不能这样了。
    秦骏站在门口等，赵志林去开车。
    这里停车有点不方便，停的地方离门口远了些。
    两个女孩子手挽手从里面走出来。
    两个人看到秦骏，顿时眼珠子都亮了，对视一眼朝着秦骏走过来。
    “那个，秦哥。”
    “秦哥。”
    声音娇娇怯怯的。
    秦骏懒洋洋地抬起眼：“你们好。”
    “你为什么不演男主呢？男主的戏份更多，当初我们来试这个戏就是冲着你来的。”一个姑娘冲动地说。
    秦骏说：“我喜欢当反派。”
    这是真心话。
    赵志林停下车子，缓缓降下车窗。
    看到有女孩站在秦骏面前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赵志林一点也不意外。
    这些天，只要他们一起出去，总会有人冲上来要联系方式，男女都有。
    赵志林说：“上车。”
    听到这话，一个女孩赶紧说：“我们没有开车，你能不能送送我们？”
    秦骏爽快地说：“好啊。”
    他拉开车门进了副驾驶。
    两个女孩只好坐到后面。
    赵志林开口问：“你们要去哪儿？”
    两个女孩报了地址。
    赵志林瞄了秦骏一眼，见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问他：“累了？”
    “只是无聊。”秦骏说。
    这时候有人打视频过来。
    赵志林目不斜视。
    后面两个女孩都瞪大了眼睛，耳朵也支楞起来了。
    其实从上车开始，她们就在疯狂地想话题了。奈何对秦骏了解的不多，而且秦骏这个人看起来太高冷了，给人的压力也很大，她们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题。
    不出意外是季巍然。
    季巍然几乎天天跟秦骏话聊。
    不知道李良心情如何，反正他的心情挺复杂。
    拦着吧，秦骏不听他的，季巍然又是季氏太子爷，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不拦着，他跟李良关系不好，眼睁睁地看着季氏太子爷跟他的艺人搞暧昧，他心里跟猫抓了似的。
    季巍然还在片场，脸上带着全妆，应该是在房车里休息。他出了一身细汗，显得脸蛋红扑扑的，助理帮他脱了外面的衣服，还给他拿来了水果，给他一个小叉子让他慢慢吃。
    秦骏把通讯器放到车子前面，让整车人都能看见季巍然的脸，也能听到他和季巍然的交谈声。
    季巍然问他：“在车里呢？”
    秦骏说：“出门了，跟李导见了面。”
    不等季巍然问，他已经开始主动交代行程了。
    他眼里只有李导，其他人不重要。
    赵志林暗暗感叹，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两个女孩扒着椅子偷看。
    季巍然注意到了，心里沉了沉说：“你车里有外人？”
    外人两个字听起来很刺耳。
    秦骏不觉得，他都不记得人家的名字，只是觉得帮上一帮也没什么不好。以前的时候，他出门时也会碰到这种情况，坐船时有些男修和女修，想搭他的船去另一边。他抱着可有可无的姿态放他们上来，这些人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可下一次碰到了，他还是会让这些人搭顺风法器。反正他一个人也无聊，武力值又高，可以说是自负吧，没有人能伤害他。
    “嗯。”秦骏没有解释的意思。
    赵志林心里咯噔一声，一时没忍住说：“除了李导，也见了同剧组演员，她们就是。说是没有车想搭个顺风车，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自己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
    秦骏看了他一眼，估计是觉得他笑得有些干巴。
    “是吗？”季巍然笑了笑，心里舒服了些，开始跟秦骏抱怨，他拍戏有多热，快把他热死了，还有粉丝探班什么的。
    两个姑娘发现秦骏身上有活人气了，之前在包厢都是爱搭不理的，一张俊脸冷暴力全世界。现在看来都是误会，原来他是会笑的，也会搭腔的。哪怕是简单的嗯字也很难得了，要知道这哥就像一个巨大的冰山。
    说到没什么可说了，季巍然砸砸嘴巴，眼巴巴地说：“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的生活很无聊。”秦骏直白地说。
    他是真的觉得无聊。
    没穿过琮之前，他的生活就是闭关，历练，被围攻，杀人，报复，反报复——等等，就像一个循环一样。这样的生活，过上十天半个月还行，过上十年八年还行，但若是三五百年呢，是个人都会觉得没意思。
    季巍然说：“那就说说你见了什么人？除了导演以外，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
    秦骏一脸茫然。
    说了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包括那些演员的脸，他一个都没有记住。
    哎，挣钱好难。
    还是以前好，杀个恶人还能爆一波他的储物袋，眼下只有老老实实打工。
    赵志林见他为难，适时开口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见一见演员，彼此了解一下。这个，季少，拍戏还顺利吗？”
    “顺利，我们剧组的人都挺好的，今天晚上还有人请全剧组喝咖啡。”季巍然说。
    赵志林停车，让两个女孩子下车。
    女孩子从头到尾都不敢吭声，麻溜地下了车。
    赵志林也没有停留，冲着她们点点头就走了。
    车里的气氛很微妙，主要是秦骏和季巍然之间。
    季巍然好像在生气，但秦骏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没话说，季巍然也不挂断，就看谁先扛不住。
    李良的脑袋突然探过来，出现在屏幕里。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换衣服，该拍下一幕了。”
    “我不想拍了，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季巍然心情很丧。
    “你的祖宗，你不拍能行吗？人家架子都搭好了，演员全都到位了，就差你一个人了。你要是撂挑子，这一切都白费了。”李良头都大了，赶紧哄着他，夹得嗓子都冒烟了。
    赵志林在这边听着，心里暗暗憋屈：李良，别看你平时那么傲气，在季少面前还得当孙子。
    秦骏还是那个坐姿，仿佛在听，又似乎神游了，他一声没吭。
    赵志林都佩服他了。
    哄完人，李良这才注意到这儿有个摄像头。
    “这是什么？你在直播吗？”李良凑近，然后看到了秦骏的脸，他整个人都懵了，张嘴道：“不是，不是直播，你在跟谁视频？好像是秦骏！”
    “还有我。”赵志林灵机一动，决定打个招呼。
    他一抬手，对面的李良脸色就变了，说了句：“真是晦气。”
    不等季巍然同意，他就把摄像头关了。
    手机黑屏了，秦骏也不管。
    还是赵志林伸手过去关了。
    赵志林说：“我送你回去。”
    到了酒店门口，赵志林一脸欲言又止：“你答应我的，不会谈恋爱，你可别忘了。”
    艺人长得太帅，他也不放心呐。男男女女都往上扑，就像蜜蜂嗅到了蜂糖一样，他算是见到了颜值带来的疯狂了。里面最危险的人就是季巍然，电话天天打，有讲不完的小话。关键是，秦骏这么闷的人，竟然没有觉得季巍然烦，天天听他叽叽喳喳，还觉得挺有意思。这绝对是危险的信号，他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天秦骏这朵高岭之花一定要有人攻略下来，这个人不会是别人，一定是季巍然。
    秦骏没有理会，一个问题赵志林两天就能想起来要问一遍，他早就回答过了，选择置之不理。
    “秦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酒店大堂内，一个老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拦在秦骏面前。
    在他身后还站着酒店的经理，以及大堂经理。
    秦骏神色莫名，在他身上扫视一圈说：“你是修行之人？”
    一句话让老者宛若见到了知音，苍老而平静的面容上泛起了激动的涟漪：“你果然跟我一样，也是修行之人。我修行已经五十六年了，自打我十三岁就开始了。道友，你看我根骨头如何？还有修成的希望吗？”
    “根骨不佳，灵力低微，身体生机近乎枯竭，你活不长了，最多还有两年的寿命。”秦骏嘴角微勾，脸上的表情似怜悯似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