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还以为你跟这孩子的母亲……”
    老板的话，一下吸引了霍渠与阎涵轩两个人的注意。
    可见到霍渠也一起看过来，他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阎涵轩也看了眼霍渠。
    知道现在去问老板，霍渠的事，并不合适。
    因此也没追问老板。
    还是等下次再问吧。
    “下次再告诉我吧，在孩子面前议论其母亲，不太好。”
    “你说得对。”
    老板沉默一会儿，明显不太想走。
    霍渠疑惑看了眼站在这，宁愿尴尬也不愿意离开的老板。
    可见到老板看向阎涵轩的眼神不太对劲。
    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这眼神，他不太喜欢。
    霍渠爬下卡座，在老板和阎涵轩的目光下，爬上了阎涵轩坐的卡座。
    同时从包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本子。
    “老师，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为了回报老师，我想向你分享我开心的事。”
    霍渠翻开手中的小本子，一页页向阎涵轩讲述着，本子里记载的东西，与其背后的故事。
    老板见阎涵轩注意力完全被这小鬼吸引，咬咬牙回到了吧台。
    不甘地看着散发出温馨气氛的两人。
    阎涵轩注意力也确实被霍渠的小本子吸引。
    他发现这本子上，每一页记录东西的方式很独特。
    霍渠并不会把整件事写下来。
    只会写让他记忆深刻的东西。
    有时候只有一件物品，有时候是一句话。
    让阎涵轩感到惊讶的是，霍渠具体还记得他一周岁前的事。
    这小孩记忆力有点太好了吧？
    也可能是印象太深刻了？
    可婴儿时期的事，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孩子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不过，他也能从霍渠描述的事中，得知有关他母亲的事。
    霍渠的母亲很温柔。
    至少，在霍渠四岁前是这样的。
    从霍渠四岁后，就很少出现与他母亲相关的趣事。
    而且霍渠记录的事，也越来越平常。
    仿佛只要得到一件东西，就会让他感到非常开心。
    阎涵轩没有去打扰霍渠。
    他一直在观察霍渠的微表情。
    别看霍渠笑得很开心。
    可那明明带笑，却微抿下垂的唇角，还有那距离有丝变化的眉头。
    在提醒阎涵轩。
    这孩子并没有表面那么开心。
    这些开心的事情背后，也有让他伤心的事。
    但阎涵轩不会去打破霍渠建立起来的面具。
    这是霍渠坚强的伪装。
    突然打破这面具，很可能会让他一下子情绪崩溃。
    这面具要一点点让霍渠主动摘下来才行。
    在这之前，他必须先了解霍渠经历了什么。
    才能做出正确的行为。
    在思考该怎么做的阎涵轩，持起叉子扎在盘中的小番茄上。
    目光看向窗外落下的雪，将番茄放进嘴里。
    一直在关注阎涵轩的老板，能看见阎涵轩在拔出叉子后，将番茄抿进嘴里的动作。
    不由看直了眼。
    该死，为什么一个男人，吃番茄的动作，能这么优雅的同时，还那么性感？
    这动作同样把幼小的霍渠看呆了。
    霍渠只觉得阎老师的一举一动，都很好看，总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怎么了？”
    发现霍渠突然停下嘴，不由看过去，就见霍渠和老板都直勾勾盯着自己。
    “没……没什么……”
    霍渠有些脸红低下头。
    自己刚刚居然看阎老师看傻眼了，太丢人了。
    对自己魅力毫不自知的阎涵轩，面对霍渠的反应，就更困惑了。
    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被他错过了吗？
    在窗外目睹一切的YD12580，它很想对阎涵轩这种妖孽翻个白眼。
    它就搞不懂，阎涵轩是怎么做到乱发魅力，还不自知的。
    他生前就没察觉到什么吗？
    YD12580不知道的是，阎涵轩生前，身边有一个比春药还恐怖的存在。
    那就是颗行走在陆地上的超新星。
    他的存在感因为那人而降低了不少。
    被那人带在身边后，大多时候也是跟那人处在一起。
    两人出现在一个场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那人身上。
    阎涵轩反倒成了小透明。
    另外他参与的任务，就是需要他作为目光的焦点，那些任务目标与周围人，就没有普通人。
    那些人没那么容易，会因为一个人的特殊而投来过多目光。
    外加上出任务时，阎涵轩是主动火力全开。
    自然也就没注意过，自己对没接触过太多他这种的普通人，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前几个位面，哪怕是惩罚位面，身份也不普通。
    身边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他最多就是被多看一眼，并不会引起多大反应。
    这也让阎涵轩根本无法理解，如今老板和他的同事们，为什么总能看着他发呆。
    甚至看他一眼，还要喝好几口水，像是看他就口渴一样。
    “我送你回去？”
    霍渠摇摇头，这个点，他的妈妈应该已经回家了。
    而且还带着那个男人。
    阎老师太好看，被母亲和那个男人看到，会不太好。
    “不用了，老师，谢谢老师请我吃饭，我很开心，老师再见。”
    霍渠仰起笑容，对着阎涵轩对手道别后，就往家里跑。
    看着霍渠跑走的方向的阎涵轩，那好像跟他家在一个方向，也许顺路？
    ……
    虽说霍渠的家与阎涵轩的出租屋顺路。
    但身为老师的阎涵轩，出入学校的时间与霍渠不同。
    很少有机会与霍渠在同一条路上碰见。
    这日阎涵轩下午没课，就打算出校回家。
    路过操场时，突然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让阎涵轩有些心慌。
    阎涵轩双目一凝，仔细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存在危险的地方。
    【宿主，看操场！】
    听到YD12580的声音，阎涵轩下意识看向左侧的操场。
    这节课是上午最后一节，操场上只有是个班在上体育课。
    体育老师正吹着口哨，带着节奏引导孩子跑圈。
    这是他带的班，也是霍渠在的班级。
    霍渠个子小，阎涵轩能轻而易举在几个小队中，看见霍渠。
    他算是知道，自己这不安感哪来的了。
    是霍渠那来的。
    看来今天没人抢这节体育课啊。
    霍渠此时跟在队伍中，状态并不好。
    脸色苍白，冷汗不断从额头落下。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可身体的本能还带动着他往前跑。
    正吹口哨的体育老师，余光看见有一道白色身影，从操场旁的斜坡草坪上跃下。
    不由扭头看去。
    就见阎涵轩快速翻过护栏，一路顺着草坪从斜坡上滑了下来。
    又敏捷翻过挡住去路的长椅，就往操场中间跑。
    一把将即将昏倒在地的霍渠，拉入了怀中。
    体育老师被阎涵轩这敏捷的身手，惊到口哨从嘴里掉出来也没发现。
    这阎老师，怎么身手比他这田径专业毕业的，还敏捷！
    他都不能保证，在如此快速滑下坡时，迅速做出反应，并翻过长椅。
    动作也不像阎涵轩那般潇洒。
    只会有些慌乱狼狈。
    那草坪并不平稳，要平衡力极好才能保证，一路顺滑到底。
    但见到有学生昏迷，他还是要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你们继续跑，别看热闹。阎老师，这孩子怎么了？”
    阎涵轩蹲在跑道外，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精神恍惚的霍渠，一手揽着霍渠，一手把着霍渠的手腕。
    “应该是低血糖，血压也有点偏低。王老师，这节课，给这孩子批个假吧，我带他去医务室。”
    “行，你去吧。”
    得到允许，阎涵轩就抱起霍渠离开了操场。
    来到医务室，学校的医务室并没有床可以给霍渠躺。
    只有一把木质的长椅。
    阎涵轩向医务老师要了份葡萄糖水，在长椅上喂给霍渠。
    YD12580再次看见了，阎涵轩粗暴的手法。
    直接拿漏斗插进霍渠嘴里，葡萄糖水duangduang往里灌。
    医务老师都有点看不下去。
    没想到，这么帅气的老师，动作居然这么粗暴。
    她都有点担心这孩子的牙，有没有被漏斗给嘣了。
    但看阎涵轩那双核善的眼神，她有点不太敢去阻止。
    算了，反正葡萄糖已经喂完了，随便吧。
    长椅不适合给霍渠休息。
    在霍渠醒来前，阎涵轩就抱着他离开了医务室。
    他觉得，有必要带霍渠去医院做个检查。
    脑子里这么想的，身体也这么行动了。
    等霍渠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在阎涵轩的怀里。
    周围也不是学校，而是在出租车里。
    喝过葡萄糖的霍渠，脸色好了不少。
    但脑子还有点发闷。
    发生了什么？
    “喝点水，你早晨没吃饭吗？”
    霍渠下意识摇头。
    “妈妈没给我买早餐的钱。”
    喝过水的霍渠，清醒了不少，这才想起来问自己的情况。
    “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课该怎么办？”
    “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下午的课已经帮你请假了。”
    霍渠本来想说不用的，但看到阎涵轩的眼神，乖乖低下头。
    阎老师的眼神好冷。
    让他有些害怕。
    但阎老师的怀抱又很暖和，让他不舍得离开。
    阎涵轩见霍渠小脸往他怀里钻，小手还抓紧了他的衬衫。
    也只是拿外套，套在霍渠的身上。
    这孩子体寒有点严重，被他捂了这么久，手也没见暖过。
    霍渠感觉到阎涵轩的动作，在阎涵轩怀里窝的就心安理得。
    老师没推开他，他是不是可以，贪恋那么一小会儿这份温暖？
    由于大多数医院没有体检部。
    因此等阎涵轩带霍渠到医院时，是半小时后了。
    霍渠胃里的葡萄糖都消化得差不多了，也不会影响到体检结果。
    只是让霍渠感到疑惑的是，阎涵轩是如何提前好几天，替他预约了体检。
    就迷迷糊糊被阎涵轩带着抽血，抽完血又要吐唾液。
    吐完唾液又要被医生这捏捏，那掐掐的。
    特别是抽血时，需要把特别粗的针扎进他的小臂的血管内。
    即使还没扎进去，霍渠也知道会很疼。
    可又不能怂。
    最后是直接把脸埋进了阎涵轩怀里，开启掩耳盗铃的模式。
    成功把阎涵轩和医生一起逗笑。
    让第一次体验如此全套体检的霍渠，脸上对医生露出的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
    “阎先生，一周后体检报告就会出来，记得带回执来取。”
    “谢谢。”
    坐在柜台内的小护士，听到阎涵轩，不由抬头瞅一眼。
    双眼有那么一瞬间发亮。
    这小哥哥好有禁欲感，笑容也好温柔呀。
    声音也好听。
    不出道可惜了。
    就是他大冬天，只穿白衬衫，不冷吗？
    外套被裹在霍渠身上的阎涵轩，把回执放入口袋。
    趁霍渠上洗手间，把手机系统切回了主系统。
    他当然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为霍渠预约体检。
    不过是应用了点计算机技术而已。
    等霍渠出来后，阎涵轩想把霍渠再抱起来。
    却被霍渠拒绝了。
    “老师，我可以自己走的。”
    阎涵轩拿手比划了下，霍渠这还没他腿高的，甚至没到他胯部的个头。
    霍渠：……
    他觉得，阎老师在无声吐槽他矮。
    他是还不到一米高，可他以后会努力长高的！
    要长到比阎老师还高！
    受到打击的霍渠，只能任由阎涵轩抱起，坐进出租车里。
    “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窝在阎涵轩外套里，真的很暖和。
    外套本来就是长款的，能把霍渠从头包到脚。
    让霍渠本来冰凉的四肢，变得暖和不少。
    小脸也有些因体温上升而酡红。
    “去我家。”
    霍渠：！！！
    “给你补今天缺的课。”
    霍渠：……
    他突然不是很想去了，怎么破？
    显然，霍渠没有拒绝的权力。
    还是被阎涵轩抱回了家。
    兴许是太暖和了，让霍渠在车上就睡着了。
    一直被阎涵轩抱回了家里，也没醒过来。
    睡得好极了，没有做任何的噩梦。
    梦里没有奇怪的怪物，没有被自己母亲压迫。
    仿佛又回到自己四岁前。
    妈妈是那么的温柔。
    会对他嘘寒问暖。
    会温柔地叫他宝贝。
    会用温暖的怀抱拥抱他。
    而不是。
    会因为钱，辱骂他是个，只会烧钱的畜生。
    会因为那男人与他有那么一丝亲近，就将妒火发泄在他身上。
    还骂他，小小年纪就是个懂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梦里没有这些烦恼，让他有点不太想醒来。
    只是，梦不是他不想醒，就能永远不醒的。
    等他醒过来时，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他正躺在一张床上。
    身上盖的被子，还残留着阎涵轩身上那，一种很好闻，但霍渠却不认识的味道。
    这让霍渠意识到，这是阎老师的房间，不由打量起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