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3章:他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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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没有办法不答应?”复荆州眯了眯眼,讥讽道:“是国师小看本王?亦或是外人对国师多有谬赞?”
“……”李辰君眉头在跳。
一想到这玩意儿嘴这么毒往后是他的小儿婿,李辰君就心好痛。
“国师当知道,本王这婚姻,圣上还真做不得主,左右本王母族早已陨落,又早早封了王,离了皇宫,圣上有何能威胁本王,本王答不答应,即便是圣上亦拿本王无可奈何。”
李辰君脸色变了变,复荆州的母亲,是异性王冷氏的独生女,可后来还是被皇帝削藩最后还被判了一纸谋逆,早早地抄了家。
冷氏一族,上下二百六十条人命,没留一个活口,唯一有点血脉关系的也只剩下复荆州。
皇帝忌惮冷氏一族卷土重来,更害怕作为冷氏唯一有关系的遗孤将来继承大统,他不仅要皇位不保,还可能会改朝换代,所以早早地将复荆州夺嫡的可能剥夺。
封了王,断了夺嫡的念头。
他想,即便是给了复荆州一条命在,左右失了母族的庇护,皇帝又不爱,大抵他将来在京城也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罢了。
可偏偏他复荆州就不是个闲散的无能王爷,既流着冷家的血,还是皇帝的儿子,他早早出了京城,去了荆州,没想到这一去竟然给自己夺了个战神的封号回来。
这下京城百官更是忌惮,以为会因此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可叫人措手不及的是复荆州回来就上交了兵权,又变回了他人眼中的闲散王爷,不争不抢。
众人,目瞪口呆。
第一次见到这样没有任何欲望的皇子,还是满身的本事,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做决断。
他这一系列操作叫人完全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原本,以为就是这样,谁知道这一心想当“闲散王爷”的战神在回京的那一年被他家小幺儿给看上,一把蔷薇扔人身上当众表白,追他追得是满城皆知。
他本想当做不知道此事,只当是他家小幺儿一时兴起,蜜罐养大的孩子,随便他玩,哪天玩累了,玩腻了,自当就放弃了。
谁知他家小幺儿,喜欢的真,说今生今世非复荆州不可,将人娶不进来,他嫁进去也行……
尤记得当初他听到这话的时候,着急冒火,差点将自己送走。
他说你好好考虑,婚姻,做不得儿戏。
可他家小幺儿说,“对复荆州,一开始可能是见色起意,可我的一见钟情是真,想跟他相伴一生也是真,半点儿儿戏的想法都没有。”
他听完当下就叹了气,退而求其次道:“你贵为靖武侯,他虽是离王,不受宠的皇子,可好歹是战神,天潢贵胄的皇子,心高气高,叫他嫁入李府,想都别想。”
多少是想用这句话勾起他家小幺儿男性的自尊,不愿自己嫁进门,说不定给他分析利弊,他听进去就放弃了。
可他家小幺儿说那没关系,他不嫁进来,那就将自己嫁进去,无论如何叫他进宫去求亲。
李辰君想,他家小幺儿,果真什么都不懂,将复荆州与他绑在一起,既是他入了他的局,他又何尝不是……
他看他信誓旦旦,从未有过的认真,随着时间推移,竟然都演变成开导起了自己,想着,左右李家家大业大,权倾朝野,既叫他小幺儿遇到,那必然是天赐良缘,是有可解之法,就随了他。
可在婚姻这事上,却是,没人能拿复荆州如何,这一点他却是心知肚明。
他说:“王爷可知,这圣旨一下,你若是不同意便是抗旨……”
“抗旨?”复荆州一顿,讥讽道:“本王将命都不看在眼里,他复未溟能奈本王如何?”
李辰君:“……”
不好应啊。
最怕毫无软肋之人。
复荆州嗤笑:“他人不知道,难道国师也真的不知?此场婚姻对本王来说利弊如何,国师难道心里没谱?”
他笑:“赐婚之前,国师对本王调查颇多……想来也是因为关心本王。”
“……”李辰君一惊。
复荆州点了点桌:“你想知道的,是本王愿意叫你知道的,并非你想知道,便能知道。”
李辰君眯了眯眼。
复荆州嗤笑:“国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早早被架空,皇帝对本王多有忌惮,你并不是不清楚。”
李辰君看向复荆州,他清楚,复荆州没有夸张成分。
他们二人都明白,圣上此次赐婚,李家与复荆州联姻,更容易让复荆州暴露自己,毕竟,没有李家,皇帝最多是猜忌。
可有了李家,就逼迫他人不得不时刻想起,复荆州随时都有可能会夺嫡。
李家权倾朝野,作为国教掌门的宝贝儿子嫁给最不得势,却又文韬武略的离王殿下,这直接将离王夺嫡的可能摆上明面。
李辰君放下茶杯:“难道离王殿下从未考虑过李家?”
“不,正好相反,”复荆州点了点桌,“本王当初回京,确实想过借助李家之力。”
李辰君笑:“你倒是诚实。”
“国师倒是不必急于对本王做任何评价,”复荆州轻笑,端起面前的茶:“是,我是曾经考虑过李家,但那前提是李家与本王无任何羁绊,毕竟……两方有所交集,所谓也不过是等价交易,这交易之内自然不会包括李时安。”
“而今,李家与本王联姻,本王若应了,娶了李时安,自当是本王要娶李时安,并非因为李家权势。李时安与本王成婚,本王今生妃后自当只有李时安一人,尔等当记一件事,”
“本王婚姻,不容交易。”
李辰君一愣。
复荆州嗤笑:“外面人人称赞国师爱护自家小儿子,他是国师最大的逆鳞。但今日本王一听,事实也并非如此,国师的爱,带了前提。”
李辰君看着复荆州,许久,他嗤笑道:“王爷敢说此番娶了时安是放弃了李家?”
“当然不。”复荆州道:“若是以前本王自当不会跟国师聊得如此深入,从一开始我便说了,李家在我考虑之内,但是并非全部底牌。以前未纳入的底牌,今后也将可有可无,只是李时安既然嫁与本王,从今日开始,李家与本王便是同一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于本王有益的,自当是要考虑进去。”
“国师聪慧,自然知道新旧政权交替,像您这般权势滔天又是旧帝的肱股之臣,是所有新皇的忌惮,时安嫁与本王,于国师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他突然正色:“前提是,李家与本王一心,绝无二主。”
李辰君:“……自然。”
“这么说,国师是赞同本王言论了?”
“当然,今日过后李家必当全力支持殿下,只道将来殿下登上那高位,不论荣辱,只求我李家孩儿无论做错何事,你能护我李家上下不受牵连。”
“那是当然。”复荆州半点敷衍都无:“我愿意护李家,那是因为李时安是本王的王妃,将来若是本王登位,他亦是本王的后,他的家人,本王无论如何当要护着的。”
“如此,”李辰君起身朝复荆州作揖道:“幺儿往后,便劳烦王爷了。”
复荆州没说什么,答应了亲事,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遇到什么样的非议,他自当是想清楚了才答应的。只是那小骗子,估计想都没想,只想要他一人,也罢……
复荆州想,李时安这人向来都没心没肺,能知道自己要什么,已经是难得。
左右他想要的,正好也是自己深思熟虑过后想要给的,这些糟心的事都叫他一人承担罢了。
李辰君突然想到一事,他说:“敢问离王殿下,若是此次夺嫡,李家不站队,且时安并未与你成婚,将来若是你登基,李家会如何?”
“未发生之事,本王向来不做结论。”
李辰君听完,心里升起一抹讥讽,正要嘲弄几句,可复荆州突然又开了口,他道:“大抵是李家财权全部充国库,李家儿郎无功便发配边疆塞外,若是背后对本王下手,应当是株连九族。”
李辰君目光沉了沉。
复荆州轻笑:“国师若是没事,本王还有事处理……”
明晃晃的赶人意思,李辰君得到自己的答案也句没多做逗留。
对于李时安突然而然地反常状态,李辰君关心道:“幺儿,虽然你阿兄嘴欠了些,可到底是你那般喜欢明渊,为什么现在要跟他撇清关系了?”
李长安也顾不上他阿父损他了,同样一张关怀的脸,看着李时安:“对啊幺儿,怎么突然跟复荆州这样生疏了?”
他们二人目光灼灼,想知道答案,又怕逼的太紧。
许久,李时安开了口:“也没什么……”
“嗯?”李辰君扬了扬声音,明显的不可信。
李时安淡淡道:“可能是,我不喜欢他了吧。”
李辰君:“……??!!”
李长安:“……??!!”
对于李时安的回答,二人明显不相信,甚至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二人又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时安。
李时安抬起头,正视他们道:“我没在开玩笑,说的都是真话,阿父,阿兄,我不喜欢复荆州了,往后你们不必在我们面前提他,也不许替我做主去王府找他,更不能越俎代庖,将好东西送给复荆州,”
他说这一句的时候特别看向李长安:“特别是阿兄你,若是将来你不经过我同意,再跟复荆州走得太近,别怪我不认你。”
李辰君:“……”
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