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章:有人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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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下着雨,夜冷清清。
李时安独自一人出来,走得急,脚丫都是光着的。
秋雨很凉,落在身上,很冷。
他有些分不清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他伸出手,秋雨落在他的掌心,荡出了个圈,落在地上,滴答一声……
他捏了捏脸,摸了摸腰,皆是疼的。
此刻他终确信,自己至少是没有死的。
他顾不得疼痛,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的阿父,见到自己的阿兄,想回到李府,想看到门前的大狮子,还有巍峨的大门,那里有守候在大门等候他的父亲。
他阿爹走了,他的父亲,总是一身青衣,每当在落雨的日子,他出去了,他便会执着油纸伞,一头白发,却童颜俊美,看到他会笑眯眯,慈爱地朝他招手,唤一声:“幺儿,过来。”
王府同李府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只有几里的距离,路很宽,街的两旁开着店铺。
虽然已是清晨,可到底是入了秋,天色尚黑,又下着雨,路上行人并不多,偶有几个是早起做买卖的,没有那么精细,来往的那么几个,行走皆是以袖当伞跑开,倒是显得他不那么另类。
身子极其不适,只稍动动,就能明显感觉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
方才不想在复荆州面前示弱,他强撑着。
如今泄了力,全身就像被抽干了似的,连着嗓子都痛得很难受,只稍微微发音,又嘶又哑,牵扯着神经。
这一道一道似乎都在告诉李时安,昨夜他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太用力了,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半点不给他抵赖的机会。
他思绪如麻,怎样都理不清。
他之前经历的到底是做了一场梦?还是真的经历重生?
如果是梦为何那样真实?如果是重生他又为何要到复荆州身边?来到事情无可挽回的那一夜。
订了婚尚且有机会了可以悔婚,这把人睡了,他可以说他是吃亏的一人么?
他头痛欲裂,边走边安慰自己,睡了复荆州那样的绝世美人,哪怕清白没了,那也不吃亏。
他不知道今后要怎么走,怎么做,又想要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想多了,人也跟着茫然了起来。
不知何时,身上的雨滴停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抬眼,头顶是一把油纸伞,有人站在他的身边,穿着一席紫衣。
来人是沈洛寒,腰上别着一把玉笛,他来自南疆,身边跟着一徒弟。
如果他的记忆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么前世的沈洛寒是被人追杀,被他父亲路过所救,醒了后便失了记忆,之后便留在了李府。
他父亲根据他身上穿的衣服,和他唯一记得的这么一个名字,派人调查,猜测沈洛寒可能是南疆圣教遭人暗算的大祭司。
可沈洛寒失了记忆,而且传闻中的大祭司手段狠辣,很有城府,似乎也不像沈洛寒这般有书生气……
种种种种,无从查证,加上那会儿他重伤在身,又饱读诗书,待人也真诚,他父亲惜才,便将人留在了李府。
也是挡不住他才气,后面参加了秋考,竟叫他高中。
入朝当了一段的官,还当了他的师傅。
“师傅。”李时安收起疲惫,看向沈洛寒,脸上带着笑。
沈洛寒眉眼温和,朝他点了点头。
“师傅怎么这么早出来?”
“今早刚回的京城,去了李府,见着大人执着伞在门口候着,身后跟着你身边那两个伺候的小奴,方知你昨夜并未在府内,大人同我道你最晚今早便回,我想着闲来无事,便当散步,正好遇到了你。”
其实昨日他订婚,沈洛寒本该在京城的,可是前几日他有事,临时出了京,回来的正好错过了他的订婚。
他这番解释,李时安觉得也说的通,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并没有看向沈洛寒的方向,因而没有发现沈洛寒那看到他被雨淋湿的衣衫过后,露出的雪白脖颈眼神明显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