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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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Jason出事后,老板决定加强管理,听说要请一个职业经理人。过了一阵子,酒吧就真的来了个新的总经理,叫凯文。
我们这一行,不是外企也不是大公司,但里面的领班以上的人无一例外都取英文名,比如Jason,Kelly,还有新来的这位Kevin。因为直呼其大名太不礼貌且太正式,毕竟我们这种地方,大家都不太愿意透露太多自己的个人信息。其次,叫中文外号又太拉垮,你总不能叫人家“二炮,大雷,三妹”吧。叫“XX总”又太over,毕竟我们这种地方,既不要求学历,又不要求专业,一个个抽着烟,说着脏话,叫总又显得格格不入。于是,英文名就成了最好的称呼。
Kevin跟大家自我介绍说“我叫Kevin,你们也可以叫我凯文”。
这个凯文,我想不用问,大家都猜出个七八成,他绝对是个弯的。
凯文来了之后,酒吧的生意确实有点起色,不得不说他的公关能力还是很强的,听说他以前是某跨国酒店品牌的大区公关经理,认识不少社会名流。我看他平时背的包包也都价值不菲,要么罗意威,要么Gucci,甚至有次还看到过他背爱马仕的铂金。周末的时候他经常会给他的那些花枝招展的朋友开单独卡座或者包间,那些人一看都和他一样,好像他们都不缺钱。凯文也不掩饰自己的取向,时间长了在酒吧基本人人皆知了,也是个公开的秘密。有天张超神神秘密地对我说凯文是gay,说他看到凯文和一个少爷在包房里那个,我并不觉得多惊讶,因为他早就不加掩饰自己了,只有张超这样的愣头青还觉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神神叨叨。
说实话我挺羡慕凯文,他年轻多金,左右逢源,好像从不为明天发愁。酒吧在他的管理下,果然起色了不少。
一转眼就到了新年,酒吧这种地方,当然是不放假的,但是过年期间上班有奖金,我就呆了下来,其实回家过年也是一样无聊地呆在家里,几个亲戚凑到一起吃几顿饭,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步入社会后,这样的节日更像是大型攀比现场,亲戚们聚到一起无一例外都是互相比较谁家孩子更有前途。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奶奶会煮饺子和元宵,记得有次奶奶把元宵留着给远嫁的姑姑,她离开的那天是半夜的火车,奶奶半夜起来煮元宵,可能方太久了,元宵煮出来变成了红色,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得离别的滋味,只顾沉浸在过年吃元宵的快乐里,回想起来,那时候过年真的很有年味啊。现在的我,回家后该如何跟亲戚交代呢?又如何让我妈在别人面前描述我的职业?实话实说肯定不行,撒谎并不是我的强项。
新年这天果然酒吧气氛燃到极点,大城市里,过年期间到处都是各种原因回不了家的外地人,和那些远处赶回来的本地人。这些人聚在酒吧里狂欢,嬉闹,喝的人仰马翻。酒吧乱作一团,我们忙到天快亮才下班。
走出酒吧,外面积着厚厚的雪,路灯上挂着红红的灯笼,很是喜庆,寒冬里冰凉的冷风嗖嗖地刮在脸上,没走几步我碰到张超,他叫住我,问我想不想去网吧打游戏,想着也没事,就跟着去了,反正大过年的。没想到大过年的,网吧里也人满为患,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两个连坐的电脑,打了一晚上的英雄联盟。
直到天大亮,我们都眼睛布满红血丝,张超坚持不住了,我们就下了机,因为太困了,张超住的稍远一点,就死皮赖脸要去我那跟我一起睡,无奈我就答应了。回到出租屋,电热毯也来不及开,我们就钻被窝里了,在外面都困的睁不开眼睛,躺床上却死活睡不着,张超和我一样,也是翻来覆去地没睡。于是我俩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张超问我:“哥,你长挺帅的,咋不搞个妹子啊?酒吧那么多”
我知道跟张超聊天绝对离不开两方面,荤段子和吹牛。我也知道,他早就想问我这个。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谁都可以?哪怕是个老女人你都行”我打趣地回答道,
张超听我开他玩笑,也反怼过来:“你不会跟凯文一样,喜欢搞基吧?”
“我用膝盖顶了他一下,没好气道:“去你的,我要搞基,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罢我就装作要上他的动作,他配合地爬我身一边蹭,一边学着片里哼唧着,我被他逗的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他屁股上,让他滚下去,才消停下来。
这时张超突然又一副他的招牌色眯眯表情对我神秘说道:“哥,其实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让我跟她回去,问了我好几次了,我没去”
我半开玩笑道:“这么好事你都不去?去了就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我可不,老子玩女人玩玩我喜欢的,我才不搞那老娘们”张超得意地说道,
聊着聊着我们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就下午了。
新年就这样结束了,这几天小费加奖金拿了两千多,也不枉费我这几天昼夜颠倒忙里忙外地跑了。春节过后气候回升的很快,路边的积雪也一点点消融,我知道春天来了。
工作时间久了后,我发现凯文和Jason在某些方面很像,除了他们感兴趣的对象不同,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男人,还有凯文比Jason更懂得把握尺度。见的多了,也渐渐发现了凯文喜欢的类型特点,他经常带一些大学生模样的小鲜肉来酒吧玩,他出手阔绰,有些小鲜肉刚出的iPhone说买就买。我觉得张超应该挺符合他的口味。果不其然,有天晚上张超给我说凯文暗示他让他陪一次,但是他拒绝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晚上去酒吧上班,白天在出租屋里睡觉。夏天很快就到来了,我也攒了一点点钱,不多,但也可以买件自己喜欢的衣服了。晚上下班想约张超去逛街,却怎么都找不到人,打电话也不接。张超就这样消失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