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
    “路队，已经查到邱云燕和吴洁的具体信息了。”
    路海洲点点头，把所有人召集到白板前，说：“念。”
    “邱云燕，原名许菊，在04年到08年之间和吴洁当过五年邻居，地址就在北江，但是前几年那个地方拆迁了。这之前，吴洁和许菊都不住在那里，而且也查不到关于吴洁父母的任何身份信息。我们推测，吴洁和许菊在这段时间可能有过很亲密的关系。——或者说，许菊就是当时年仅七岁的吴洁的真正监护人，而吴洁入学信息显示的监护人吴红梅当时残疾，根本就不具备抚养吴洁的能力。”
    “谁能证明？”
    王继举起了手：“我派人去走访了当地的群众，基本可以证实猜想。”
    “路队，从若楠精神病研究防治机构收集来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误导数据！”
    “关于Rt-4药物的呢？”
    “这部分数据基本上连不上！”
    “路队，发现邱云燕的行踪了！”
    路海洲站起身，跑到电脑前面，技术员指图像给她：“我们离开若楠两个钟后，邱云燕就背包闪过了便利店门口。”
    “还有吗？”
    “暂时没发现。”
    “继续查。”
    邱云燕很可能带走了真正的核心数据，而且她具备较强的反侦查意识，找到可能很不容易。
    “提审吴洁。”
    二十分钟后，路海洲头疼地看着在审讯位上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她好像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总是四两拨千斤地回答完了路海洲的问题，然后就在虚空里数蜘蛛，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路队，”王继在审讯室外用耳麦对他说，“有个叫沈翊的来了市局，说他想和吴洁谈谈。”
    路海洲转头看向审讯室的玻璃，意有所指地说：“他来了，那杜城也来了吧？”
    王继不敢抬头看一米九三盯着自己的杜城，只能急急地“嗯”了一声。
    路海洲叹了口气，放下耳麦打开审讯室的门，果然看到了带着笑的沈翊和一脸冷冰冰的杜城。
    “沈老师进去就行了吧？我听说沈老师曾经跟吴洁接触过，城队就陪我在外面喝茶吧。”
    说完他就坐进了沙发里，温吞地用一次性杯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自顾自地喝着保温杯里的浓茶，半眯起了眼。
    杜城扬了扬眉，好不容易道了声谢：“谢了。”
    路海洲惊讶地睁开了眼，苦笑了一声，然后坐直身子看审讯室里对峙的沈翊和吴洁。
    杜城坐了下来，瞥了路海洲一眼，看到了他深重的黑眼圈，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到底是吃力不讨好的案子，把人称笑面虎的路警官都迫害得没有个人形。
    里面的吴洁看到沈翊之后很开心，“呀，你来看我了啊！”
    沈翊点点头，一边拿出画笔一边问，“刚才你在干什么呢，数蜘蛛？”
    “唔，对啊。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好多蜘蛛。但是他们都看不见。”
    “长什么样子的？”
    吴洁、不对，吴羯落寞地说：“啊，你也看不到啊。”
    “你跟我说说你看到的蜘蛛长什么样子的，我看看能不能在画纸上看到你说的蜘蛛。”
    “你的蜘蛛只能长在画纸上吗？”
    “对啊……”
    路海洲在审讯室外面笑了笑，“感觉很像沈老师在哄小孩。”
    杜城点点头：“他一直很擅长这个。”
    “你说，这个吴洁，是不是有精神病啊，还是是她装的？”
    杜城剥开刚才沈翊给他的一颗蓝色糖果，丢进了嘴里，“她有精神病，但她现在也的确在装。”
    路海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笑了笑：“城队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难以理解。”
    审讯室里，沈翊在画纸上画着吴羯要求的蜘蛛：“长长的脚、大大的眼睛……它有嘴巴吗？会织网吗？”
    “嘴巴，三角瓣的吧。它们会织网，很多很多的网要把这个吊灯网起来，它们很喜欢织网……”
    沈翊打断了她：“我快看见它们了，你指一只离你最近的蜘蛛，我看看能不能看到。”
    她笑嘻嘻地一指沈翊桌面上的台灯，“就在台灯里面，你——”
    “你撒谎。”
    沈翊把炭笔插回了笔袋，“在那么远的地方，你怎么看出了蜘蛛有三瓣嘴的？”
    吴羯被戳穿也没有恼色，反而可爱地一耸肩，“被你看出来咯，我输了，你可以随便问我一个问题。”
    沈翊微笑地试探道：“那你会说假话吗？”
    吴羯歪头道：“不会！”
    沈翊重新抽了一张画纸，问道：“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
    路海洲在审讯室外面问杜城：“他问的是何若男吗？”
    杜城摇摇头，示意路海洲继续看。
    吴羯眨眨眼：“不对，我有个妹妹。”
    “妹妹？”
    路海洲一下子坐直，杜城解释道：“就是吴洁的另一个人格，把警方耍得团团转的吴教授。”
    路海洲苦笑一声：“她现在也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审讯室内，吴羯用手拨动了一下自己的高马尾，看起来有些俏皮：“你们都认识的，她叫吴洁，白洁的洁，大家不怎么喜欢她，但是我很爱她。”
    “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她呢？”
    “唉，她总是那么地聪明，容易让人嫉妒；对别人也总是冷冰冰的，太过于理性了。她还很喜欢她的姐姐，但是明明我才是她的姐姐，如果我知道她的姐姐是谁，我一定要去骂她一顿……”
    等等，吴洁是用“吴洁”的身份跟何若男相识的吗？
    沈翊打断了她的话，装作一个爱听八卦的初中生一样，“你不嫉妒你的妹妹吗？”
    吴羯很不爽地嘟起了嘴，“我为什么要嫉妒，我是她姐姐，我当然也聪明啊！”
    这回在审讯室外面的路海洲都笑了。
    沈翊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你有些事情处理得比她更为透彻。”
    吴羯笑魇如花：“我就喜欢你这样认真敷衍的人。”
    沈翊：……
    聊了许久，沈翊终于找机会绕到了主话题上：“你小时候……是谁照顾你呢？”
    闻言，吴羯很不爽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和吴洁小时候吴洁管白天，我要睡觉的时候才能短暂地出现，这时候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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