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篇  (八十四)所有应得之物(十)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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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用神力修复了部分的创面,严澈也还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在离开鹿林市后就去了丰雪市,那里拥有梦世界最全图书的图书馆,不过关于神和虚无的书籍应该是少之又少,甚至可能都没有。对严澈来说,时间是很宝贵的,根本不存在休息的时候,而是必须赶在琉璃音干出别的事之前找到关于世界尽头的线索。
    我在鹿林市歇了一会也回了樱满堂,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去看了萧一眼。他就那样躺在地上,身上带着泥土和血,神情安详地睡着。这一切到底是如何而起?是萧去矿洞开始的吗?是在永生教建立开始吗?还是从那个石头出现开始的呢?要怎么样才可以结束,哪怕不再存在循环,可是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先是大家都不认识我,接着又是为了加入樱满堂差点死在废弃研究院大楼,然后家也没了,现在又是严澈说要找什么世界的尽头,还把萧间接害死了。老天,生活还能倒霉糟糕到什么地步啊!有时候真想回到过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这次的时间节点也证明,当我杀死陆青的时候,所有关于他的事,记忆,人际关系等等,都会消失的。
    所以我不存在的情况下,循环就不会有,大家就能好好生活,就算变成了吸血病病人,也没有放弃过变回人类的想法。是啊,明明事情都在正轨上,可还是因为我发生了改变。这一瞬间,看着萧的尸体,就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罪人,要是没有去调查那些尸体,要是……
    可恶,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而我就算回到过去又有何用。已经逝去的人无论怎么样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死亡吧。想到这,我抱起萧便准备去森林的深处将他埋葬起来,再次踏入那片禁土,生怕黑野泽的研究所会突然出现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勾起我内心不安的回忆。
    草深林密,走了很远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寻思想找个地方坐会,结果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弹钢琴的声音,音调时高时低,不过总体听着还可以。咦?那也挺奇怪的啊,风色之界里没听说有人住在这边呐,会是谁啊?出于好奇,我带着萧慢慢朝钢琴声传来的方向,却一脚踩进了水里!
    我连忙退回,用手扒开面前的草,但因为一只手不好操作,又只好重新寻路,尝试看个究竟。也许是从未来过这么深的地方,说实话每走一步都得很小心,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像之前研究院里的那种奇怪生物。然而刚往旁边走了几步,怀里死去的萧竟突然动了起来!
    而钢琴声就像是在引导着他,一步步地走进前面的草丛。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只能先跟着,结果还是一样,水渐渐漫过我的脚踝,不存在陆地。那么萧是走进水里去了?!不行!必须把他带回来,可是死人还能被淹死吗?
    我伸出手去抓半截身子已经入水的萧,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拽上岸。奇怪的是,受钢琴声的影响,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可恶,到底要怎么办。况且现在钢琴的声音越来越激昂,萧已经挣脱了我的手,拼了命地朝水里走。眼下拦也拦不住,只好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好在水只是齐腰深,我们在草丛里摸索了一阵后,终于视野开阔了不少。只见眼前是几棵参天的巨树,那树干至少都有一栋楼那么粗了,而放眼望去,无论是在哪,都均匀地生长着苔藓植物,它们遍布各处,一直延伸到了水下。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景,树根不扎根在土里,却是水中,抬头看去,光透过那些叶片,竟折射出彩虹的颜色。水路两旁全是没见过的茂盛植被,像是来到了另一个奇幻的世界。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们重新站在了陆地之上。眼前是条林间小路,直通一片草海。萧走在我的面前,似乎也没之前那么急了。钢琴弹奏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十分悦耳。是什么地方啊?以前来风骨之森的时候也没见过啊,再往前看看好了。
    草海的尽头是一个湖,几棵巨树围着它扎根在此,清澈到能瞧见水下的任何东西。而兴许是知道了有人到访,从草海中渐渐浮起一些圆形的石头,上面雕刻着一个女人,应该是说女神的画像。大小厚度刚好能站上去,引导着往湖的右边去。这倒是引起我的兴趣了,不说这些石头能够控制地如此之好,要维持这样的一个地方常年不被发现,一般的怪物级很难做到吧。
    会是神明吗?
    踩着石头一步步靠近最终的目的地。途中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湖底,差点给我吓得掉进湖里!一条条长着人脸的银色大鱼在下面游来游去,时不时那双眼睛还会朝上看,看得心里一阵阵发毛。不过路途总算结束,钢琴声也因我们的到来戛然而止,一个穿着白色长纱裙的女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正疑惑地…地看我?好像就只是在看我。
    女孩慢慢起身,她的身边恰好有一台白色的钢琴,想必就是它了。
    可还没等我问个明白,萧却倒在了跟前,没了任何动静。
    我:“……你,你干了什么!”
    女孩的模样有些眼熟,乳白色的花从她脚下生长出来:“死人?”
    我:“……”
    女孩的指甲头发,睫毛……居然都是白的,看起来好美,真的是世间会存在的人类吗?但紧接着她舒缓紧皱的眉头,说道:“看来你不是,我这里可不是活人会来的地方。”
    我:“你究竟是人还是神?”出于警惕,我没敢让她靠近我。
    女孩轻声一笑,便用手一挥,让脚下的土地开满白色的花。而萧的尸体也被鲜花覆盖,我连忙上前清理,却摸到的是化作泥土的身体。这又是怎么回事!
    女孩:“已逝之人,回到这般状态才是真正的死亡。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工作,而你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吧。”眼看她就要回到钢琴旁边,我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世界的尽头在哪吗?”
    虽然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可显然女孩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现在就是看看能否取得她的信任,至少得在被赶出去之前,我必须多了解一些这里的情报。一定有秘密藏在这里,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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